秦司言看着沈徽寧如此,他微眯雙眸勾脣,他就知曉,沈徽寧不會視而不見。
沈徽寧正回府途中,她聽聞到了大量馬匹的聲音。
她快速找了一個地方藏身起來,見不遠處有人羣正在討論什麼,顯然是什麼機密的事情,若是自己此時現身,恐定會被當成眼中釘。
遠處傳來聲音,“待我們藏身在京城中,等幾日後的中秋節,趁亂取了皇帝狗命。”
沈徽寧一聽,這顯然並非是青雲國的人,聽這語氣,明顯是青雲的仇家。
不需多想,都能知道是誰。
不過一會兒,一個身影緩緩而來,他如初見般從天而降,在衆人面前,他們紛紛行禮道,“太子殿下。”
司空圳面容上,沒有絲毫柔和,有的,只是渾身的冷洌。
隔着這麼遠,沈徽寧都能感受到他周身的冰冷。
這和他平時與自己的狀態完全不同。
沈徽寧的心抽動起來,這大概纔是他真正的模樣吧。
“這是能令人渾身無力的藥粉,屆時,藏於煙花中,切記,不能傷人性命。”司空圳叮囑着衆人道。
但衆人不解,南星死傷無數,無人心疼他們南星的人命,如今太子殿下卻大義凜然讓他們不要傷了青雲人的性命。
這恕他們實在不能接受,有些仇,是一定要還的。
“人命不是草芥,該更替的是上面指點江山示人命爲草芥的主導者,他們纔是害南星城破的人!”他聲音鏗鏘有力,可十分不像中毒了的。
沈徽寧見狀,扯了扯嘴角,這男人,究竟是有幾幅面孔。
但這個說法嘛,她還是比較贊同~嗯,怎麼感覺這有點她的觀點?
還有那個藥,這不也是她的嗎?沒想到都被司空圳拿走了。
不問自取就是偷!他如今是越發過分了!
她心中再有不平,但此時卻也不得不壓下去,誰讓他現在人多呢?
好女不跟男鬥。
“太子殿下,您不會也被那郡主洗腦了吧,聽聞她洗得讓原本對她不服的人心服口服,屬下擔心您也被她洗腦了!”一個下屬十分忠心道。
沈徽寧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哽咽住,這算什麼話?
洗腦?原來在他們眼裡,自己就是一個洗腦高手!
自己要真有那本事就好了,還用什麼事都自己做嗎?
“你多言了。”司空圳淡道,輕甩出手,銀針便剛好與這下屬側臉而過,穩穩紮在這樹幹上。
沈徽寧心驚不已,藏在樹後不敢大聲呼吸,好傢伙,把自己的毒針也偷去了。
他究竟還有什麼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她越發好奇了。
“是屬下多嘴了。”下屬低下頭,不敢多說什麼了。
而沈徽寧現在可是一肚子的氣沒處發。
待這些人離去後,沈徽寧這纔回到王府,司空圳並不在,想到了煙花一事,這關係到中秋佳節那時,全京城以及整個青雲的局面。
她只是一個外來人,不屬於這個國度,以青雲的名義去對付司空圳,有違她心中對正義的本心,但若以司空圳爲正義對此視而不見,一旦血流成河,這並不是她想看見的。
這時,她想到了一個法子。
若讓煙花不能如期綻放,他們的行動自也能取消,司空圳也不用冒險。
想到了這兒,沈徽寧在心中誇讚自己機智。
到了皇宮後,她特意對皇上進言,今年中秋不能放煙花。
但皇上心意已決,皇后娘娘臥病在牀,若能見得煙花綻放,盛世太平,定有利於恢復。
沈徽寧還想進言,皇上卻表示此事不能有商量的餘地,既是如此,那沈徽寧只能自己親自上陣了。
她剛在心裡打了算盤,誰知,剛出了宮殿便遇見了秦楚蕭。
秦楚蕭驚訝道,“郡主也在?這是爲何事進宮。”
沈徽寧將自己心中所想告知了他,編好的理由正要出口,秦楚蕭卻道,“若不想放便不放吧,本宮能幫你做到。”
他甚至不問理由,彷彿心裡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想取消煙花環節了。”沈徽寧故作神秘道,秦楚蕭被沈徽寧說到了心底,尷尬得輕咳了兩聲。
算了,這些也不重要。
“那多謝了,此事關乎到整個青雲,相信太子殿下定能做到。”沈徽寧突而正式起來,這倒讓秦楚蕭很是不解了,但想到若沈徽寧不願說,自己是絕不會勉強。
沈徽寧告謝後便急着回府。
她並不知曉的是,秦司言同她一樣,也聽聞到了司空圳與他下屬的話,想着將計就計,若在當天,他讓雲家的軍隊在暗處,到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哪怕是他並非太子,皇位也是輕而易舉。
屆時,天下他唾手可得,沈徽寧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回到王府後,見司空圳仍是不在,沈徽寧讓沈梓勳悄悄辦下在府中打暗道通往城外的事,並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她在大廳如坐鍼氈,不知要如何面對司空圳。
不過一會兒,司空圳還是回來了,他面色蒼白,和適才那紅潤有力的模樣事截然相反。
沈徽寧不得不感嘆,原來自己身旁竟藏了個影帝!
有眼無珠的她竟現在才發現。
“阿圳,你這是去哪兒了?現在纔回來。”沈徽寧笑臉相迎上去扶住司空圳。
司空圳面色一怔。
今天的感覺有點怪。
這不是平日裡的沈徽寧。
他特意探了沈徽寧身上的氣息,沒錯,就是沈徽寧。
“出去散步。”司空圳雷打不動淡道。
“來,受傷了就該多休息,外面多危險,萬一有壞叔叔把你拐走了怎麼樣?”沈徽寧滿臉的擔憂,就連手也不停在司空圳胸前輕撫安慰道。
司空圳的面色更怔了。
“我只是傷了,沒有廢了。”司空圳低聲道,言語中滿是無語。
什麼壞叔叔,從未聽過這種話。
“來,剛泡好的茶。”沈徽寧正要端給司空圳,司空圳僵硬的往後退了一步正要接過,沈徽寧卻打翻了茶杯,滾燙得茶水燙在了司空圳正要接過茶杯的手臂上。
司空圳被眼前沈徽寧演的太明顯的戲呆在了原地,一時之間,想着自己該如何應對她。
他該做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