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九樓道:“花富貴,你覺得你有多少勝算?”
那花富貴看了看楊九樓,又看了看那楊九樓後面的十幾個高手,一看那些高手便知道他們肯定是楊九樓用心培養的!他又看了看範耀秋,發現這個小夥子的態度似乎是中立的。
花富貴說道:“應該說我一點勝算都沒有,今天也許我這隻花貓就死在這裡了,因爲你們足夠可以殺我十次了。”
楊九樓道:“既然如此,你難道要寧死不屈嗎?”
花富貴道:“有些東西比死更可怕!我不想去重蹈覆轍。”
楊九樓看着他的臉,又想起了以前的過往!在以前執行命令的時候,花富貴曾經救過自己。軍統內部是什麼樣子,楊九樓也很清楚。如今再次看到花富貴,那楊九樓忽然有些羨慕。他沉默了一下,便說道:“你走吧!以後...以後就沒這機會了。”
花富貴沒想到楊九樓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他直接離開了。在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他回頭對楊九樓說道:“我欠你一條命,這份恩澤,我記住了。”他說完這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風正遊一郎被楊九樓等人帶走了,風正遊一郎說那情報文件就在風正公館的內宅!風正遊一郎寫了一封信,並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楊九樓派人拿着這封信去風正公館拿那日本刺殺*員的名單文件。
沒過多久,那被派出去的特務便回來了,他帶着那文件找到了楊九樓。楊九樓想要過目一下,卻發現那名單被一個帶着繁複印記包紙包着,只要打開。那麼便無法修復。他想了想便直接給了範耀秋。
範耀秋拿到了那個名單,他直接打開了包紙,將那份名單取了出來。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和不熟悉的名字,這份名單的真實性很高!他對楊九樓說道:“謝謝你,姚夜思。”
楊九樓道:“你我之間,就別談謝了。那個風正遊一郎,你打算怎麼處理啊?”
範耀秋道:“把他放了吧?我不想言而無信。”
楊九樓笑道:“放了?不想言而無信?在這個世道真是難道啊!那好。我就依你。你下一步打算去哪啊?”
範耀秋道:“我...”他想了想。他想自私一下。從那次決定要和孟彩香離開上海的時候,他就想過和她一直在一起。他說道:“我將這份情報交給袁靖以後,我就會離開上海。去北平!”
楊九樓一聽是去北平,他笑了笑說道:“北平可是我的地盤!去北平也挺好,去了那裡我可以罩着你點。”
範耀秋道:“你什麼時候去啊?”
楊九樓道:“你什麼時候去,我便什麼時候動身!你看如何?”
範耀秋又道:“我有個事情。想麻煩你一下。”
楊九樓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範耀秋道:“我...我想你派人去找袁靖。將這份名單交給他,並告訴他,範耀秋...範耀秋已經死了。”
楊九樓笑了笑說道:“怎麼?不想給*賣命了?”他看着範耀秋有些語塞的樣子,又說道:“以你的實力。如果能加入軍統的話,一定是塊好料。”
範耀秋道:“我不會加入的。”
楊九樓笑道:“話都不能說得太死,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
北平。孟彩香等人在北平也安定了下來。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孟彩香怎麼也沒想到來到北平後靠的居然就是那位曾經的範府大小姐。而戴洛緣漸漸和孟彩香熟了。兩個人在一起特別地親切。就好像誰也離不開誰了一樣,連範淑麗都覺得這個孩子和孟彩香有緣。
孟天賜也從昨天起開始了在月下樓做夥計,孟天賜在月下樓做夥計!這對於其他認識孟天賜的人來說那是駭人聽聞的!因爲孟天賜貴爲曾經的一幫之主,居然選擇去當戲樓夥計,想想都覺得不可能!但是孟天賜不想再次幹那之前的營生了!他也知道時局的混亂,不想再參合幫派之爭。越是高處,越是不勝寒!有時候安心做一個老百姓,雖然只是過得溫飽,但是至少可以讓自己安定生活。孟彩香也和範淑麗一樣學起了化妝,給那些戲子化妝。而鄭南燕和林鳳儀則是在家裡呆着,她們目前也沒有想好要去幹什麼。鄭南燕自不必說,之前的千金大小姐,而現在雖然落魄了,但是現在還是有些不大能接受!已經好長時間了,她甚至還想着過去的那些曾經的風光無限!她現在一直在家中,有時候看着孩子,有時候則是一個人愣愣的出神,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而林鳳儀也不好出去拋頭露面,因爲她是高市長的女人,搞不好就會被某些國民黨特務認出來。自從她離開高斜的身邊,就已經決定和孟天賜在一起了。她現在的身份有些尷尬,雖然她喜歡着孟天賜,但是卻不能做孟天賜的女人,目前是以朋友的身份進入孟家,和他們一起同甘共苦。她在離開高斜之前,身上也是捲了大量的金錢,孟家的支撐有些日子都要靠着她,這讓孟天賜和孟天賜尤爲感動!
範淑麗孤獨了多年,也沒個伴。如今令她沒想到的居然會是從範府來的丫頭。老天真是喜歡開各種玩笑,但是這個玩笑開得還是挺有意思的。她現在漸漸地開心了起來,那張之前白白的臉也有了紅潤之色。生活上,有孟彩香的陪伴,鄭南燕和林鳳儀在家裡幫自己看孩子。工作上,孟彩香則是跟着自己一起去戲樓給那些戲子們化妝!自己的孩子也沒有以前那麼孤獨了,人也開朗了許多。
戴恩每次出場,那蘭聽都會前來捧場!而這一次也不例外。京角出馬,那場面上着實熱鬧不少!那孟天賜在場位上忙碌着,賓客們則是歡呼着。範淑麗聽着那戴恩傳來的戲曲聲,那表情也變得黯然。這世道太不好,搞得夫妻不能在一起,還要忍受這種煎熬。孟彩香看着範淑麗難受,她也難受。但是範淑麗也就難受了一會兒,便好多了。因爲已經好長時間了,每次都是如此,她都習慣了,漸漸地她也向社會妥協了。
那蘭聽在看臺上欣賞着戲曲,兩雙眼睛則是色眯眯地看着戴恩,心道:“白天是大家的,到了晚上就是我的!”他奸笑着,而這時候他忽然表情一變,因爲他看到了更加吸引他的人。那是一個夥計!在客人的場位上到處忙碌着,他在給客人們斟茶。蘭聽雖然只是遠遠的一看,但是就已經垂涎三尺了。雖然沒有看得清楚,但是那個人就是讓蘭聽有了極大的興趣。
蘭聽對他的手下說道:“去,把小瓊子給我叫來!”蘭聽口中的“小瓊子”便是瓊老闆,在北京,也就只有他和楊九樓敢這麼叫瓊老闆。
不多時,那瓊老闆便走到了蘭聽的面前,他說道:“蘭老闆,您叫我有什麼事情嗎?”
蘭聽道:“那個夥計叫什麼名字啊?他是什麼時候來到這的啊?”
那瓊老闆順着那蘭聽的眼神,也去看了看,他對蘭聽說道:“那個人啊?他叫孟天賜,是個剛來的。”
蘭聽又道:“那他有沒有什麼家人啊?”
瓊老闆道:“他有個姐姐,在我這裡給戲子化妝,也是打打零工。”
蘭聽聽到這話,便笑了笑,他說道:“這個小夥子在你這裡工作怎麼樣啊?”
瓊老闆道:“工作?他來我這裡算上今天也就是兩天,還算是安分守己吧!”
蘭聽笑道:“你把他給我叫來,快去!”
那瓊老闆聽到這話,再看看那蘭聽的臉色,就暗自嘆了一口氣,想來那蘭聽喜歡男色,這個剛來的夥計看來是要布那戴恩的後塵了。
那瓊老闆答應着,便下樓去了。那蘭聽則是不再去看那戴恩的表演,哪怕那些觀衆呼聲再高,那蘭聽看的依舊是樓下那個忙碌的夥計。
瓊老闆慢慢地走着,他看着那孟天賜,心道:“哎,這世道可真不好,要說我這裡以後還是別收那些長得稍微好看一點的,不然的話,我這是害人啊!”他走到了孟天賜的身邊,那孟天賜早就發現瓊老闆過來了。他一手提着茶壺,一邊問道:“瓊老闆,您找我有事?”
瓊老闆道:“天賜,你跟我過來一趟。”他說完這話還去看了看那在二樓的蘭聽,孟天賜也去看了看那二樓。他答應着跟着瓊老闆走了,他們兩個人直接到了二樓,走到了蘭聽的身邊。
蘭聽見孟天賜來了,就對瓊老闆說道:“小瓊子啊,這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那瓊老闆答應一聲便走了。蘭聽又對孟天賜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孟天賜早就知道他是誰了,他說道:“知道,您是蘭聽蘭爺。”他說着話,還躬着身子。
蘭聽道:“嗯,那你家裡有什麼人啊?”
孟天賜疑惑了一下,他緊接着發現的是那蘭聽看自己的眼神,那是異常的火熱!他突然感覺有些噁心!他討厭這種被人盯上的感覺。但他還是微笑着說道:“我家裡沒什麼人,就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