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注意了!教室的後面有鐘錶,答題時務必要留意時間!”監考老師渾厚的嗓音迴盪在教室的每個角落。
那天是秋冬交接的日子,風惡劣的不行,用怒吼來形容絕不過分。圍繞在學校外面的小攤小販星星點點。幾個男生女生搭伴圍繞在一個老大爺的鍋爐旁,接過大爺遞過來的熱燒餅,剛咬一口,風捲塵沙起,他們閉着眼睛,彎着腰躲避風沙的襲擊,再來一口,嘴裡的燒餅瞬間變了味,咯吱咯吱作響。
那一年的高三會考裡,那樣反常的環境裡,肅穆的教室裡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一前一後坐在那裡。
“千萬別回頭,千萬別回頭,拜託啊,上帝姑奶奶!”冷妙其低着頭蜷縮在桌子後面,恨不得擠到桌子底下。隨着監考老師的一聲善意的提醒,衆同學齊回眸,大鐘都瞬間羞澀了。
林允樂嬉皮笑臉的嘚瑟樣毫無遮掩的展現在冷妙其眼裡。“我去,是你呀,你怎麼會在我後面?哈哈,太好了,這下可有的抄了……”冷妙其的心情迅速降至零下。
是的,他們倆都是高三五班的一份子,不一樣的是她是高二轉來的借讀生,成績中上等,穿着簡單個性,冷漠孤傲,暫且這樣評價,因爲在班裡同學眼裡這就是對她最貼切的概括。而他呢,正而八經被錄取的,據個別同學說他之前成績相當良好,後來貪玩、上網遊戲,再後來,談戀愛、吸菸、喝酒,吊兒郎當,毫無疑問,他們在彼此眼裡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主。
冷妙其報之以尷尬的淺笑,心裡忐忑的像只小兔子,怕惹麻煩,麻煩偏偏自動找上門,躺着也中槍果然不是隨便說說的。考試進行中,後邊的她在緊張的做着語文除作文以外的所有試題,前邊的他在用貌似九分的精力揮灑着作文,之後老師的一不留神,她的答案便被他完整複製,很快,他的試卷上就擠滿了中國漢字。
冷妙其找準時機,機靈的用冷氏筆法鼓搗着他的後背,“你……幫我……塗卡”。他暗自偷笑,似乎得到了一個不爲人知的秘密,一個急轉身,抽走了答題卡,監考老師恰恰擦身而過,冷小姐一身冷汗,半天沒敢擡頭,心裡咒罵着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
“想這麼輕鬆抄好拍屁股走人,美死你了。本人這輩子不怕考試就怕塗答題卡,一個個黑不溜秋的框框,半個小時才能搞定,不僅累手指還煞心情,看你這個笨蛋還能翹着二郎腿閒着,哼哼……”冷小姐對着試卷入神的笑着,驀然發現答題卡不知何時竟又光明正大的躺在她的課桌上,一個個黑框框油光發亮的。
“美女,什麼事這麼開心?都搞定了哈,哥哥走了,趕着接我女朋友呢,拜了,改天請你吃飯。”冷小姐還未反應過來,林允樂這小子在同學們的羨慕中走出了教室。
這天,冷妙其一反常態,最後一個交卷,她將眼前的答題卡一個個重新對照了一遍。走出教室,風沙尚未停歇,她沒有發生什麼不高興的事,卻怎麼也找不到開心的感覺,考試後的解脫被悶悶不樂的心情全然代替。第一次,“爲他人做嫁衣”這句話莫名的閃現在她客觀的腦海裡,“天哪,他接誰跟我什麼關係,冷妙其,你有病吧,好吧,是的,我確實病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