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相信前世今生的說法,人生有緣起緣滅之說,世間萬物都像是一個輪迴,草木枯榮,潮起潮落,生老病死,這些所謂的客觀規律一定也蘊含着獨特的緣分。
人們總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纔可以換來今生的擦身而過,身在其中的我們每天都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羣,有些人也只是匆匆而過,我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也記不起他們的容貌,更分辨不出他們的音色,可是毫無疑問,他們確實在我們的生活裡存在過,雁過雖無痕,畢竟飛翔過。
有一些人,我們深切的相識過,瞭解過,甚至以爲那一段也會成爲永恆,可是天知道,你們的緣分也只是這麼淺,你們互相陪伴着在旅途中走上一段,慢慢的,你們越走越遠,感情越走越深,而緣分卻越走越淺,最後,散了。時間久了,你可能不會忘記關於他和他的事,只是不會再輕易想起。
還有一些人,你本以爲只是過客,你們不遠不近的生活着,然而不管如何躲閃,命運還是會將你們緊緊地拴在一起。他踏進了你的生活,無聲無息地觸動着你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你總是有意無意的心疼他,莫名其妙的捨不得。我知道,這個人曾經來到過,只是當時的我未能及時參透這結局。
如今,對我來說幸福或許就是找個男人談戀愛,讓自己曾經蠢蠢欲動的心徹底的安定下來。也許,我確實該找個伴了,即便不是刻骨銘心,即便沒有太多的情愫相吐,只要他能偶爾陪着我,讓別人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就足夠了。
我想起一個人,一個同校不同系且比我低一屆的男生,他追了我幾個月了,而當時的我根本沒有心思也沒有想法去接受另外一個人。我跟他說過我有喜歡的人,他估計認爲這是我拒絕或者是考驗他的說辭,因爲大家都知道我根本沒有男朋友,所以他一直打着朋友的名義對我奉獻着殷勤。
他叫汪洋,是一次聚餐認識的,說相互認識多少有點誇張,單單是他見過我,而我卻不知道哪個人是他。
記得第一次見面還是大二的時候,許展顏喊我去吃飯,說這是系裡爲大一學生舉行的開學聚餐,裡面有很多我們的老鄉。我當時已經躺在牀上了,可一想到是老鄉,而且還很多,甚至來不及收拾自己,腳蹬拖鞋就跑去了。是啊,對於經常見面的他,我很少在乎自己的形象,而別人,我也不關心是否能給誰留下好的印象,因爲這對我已經不再重要。
飯局上,他們系認識我的人對我很熱情,幫忙夾菜倒酒。許多男生女生喊我學姐,我尷尬的笑着,在我的心裡,自己還是個心智不成熟的黃毛丫頭,何德何能被叫學姐。飯吃了一會,又來了兩個男生,長什麼樣我全都沒記得,主要人那麼多,我壓根也記不住,只記得很多人敬酒,我喝了一杯又一杯,許展顏在底下踢我的腳,我知道我又放縱了,我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讓人擔心。
那天晚上,我醉呼呼的躺在自己的窩裡,收到了很多條短信,無非是,學姐酒量真好、學姐路上小心、學姐以後多照顧什麼的話。
其中有一條是這麼說的:“學姐你好,我是汪洋,打心底講,你長得真的很好看。我終於知道我爲什麼會來到這個學校,原來就是爲了遇見你,你肯定等我很久了吧,哈哈。我明天能約你出去嗎?”
這麼久了,我承認我很久沒有看着短信笑了,我也很久沒有聽過關於自己的這麼恭維的話了,我沒有感到噁心,竟然覺得他很可愛,第一次聽人評價女孩子說長得好看,不是漂亮不是性感而是好看,我想他所表達的意思,應該是跟親切、耐看這些詞掛鉤的吧。
儘管對於他的外貌我完全沒有印象,但是我猜測他一定是個很可愛的90後。
我回了短信:“學弟,謝謝你的恭維,姐姐我很受用啊,今天大家都喝多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都還有明天的事情。”
學弟回了,他說:“好的,晚安,感謝上帝讓我遇到你。”我對着天花板苦笑着搖頭,
“現在小孩真是猜不透,吃頓飯,連上帝都給搬出來了。”
自從高中那件事後,我身上似乎很久沒有發生過這種一見鍾情的奇葩事了,我呼呼的睡了,夢見了一些人一些事,那些曾經的面孔正在慢慢的淡去,我越來越看不清他們真實的面容,在錯綜複雜的愛情裡,我們得到的多半是遺憾。
第二天下午兩點多,他果然發了短信給我,問我晚上有沒有課,他說今天晚上他沒有課,問我可不可以去湖邊陪他走走,我抱着好奇的心情答應了。順便問了他穿的什麼衣服,具體站在哪裡,我心裡有些忐忑,儘管我們就在一個學校,儘管我們真的曾經一起吃過飯,可是我依然有種做賊的莫名的心虛感。
我們就這樣見面了,他個子很高,在我眼裡有一丟丟的胖,但不可否認他是個很結實的小夥子,臉上棱角很分明,一看就是傳統的男子漢形象,一套潔白的運動服跟他的黝黑皮膚很不相稱,嘴脣上面的鬍鬚似乎還沒有被刮過的痕跡,黑絨絨的很不招我喜歡。他跟我高中那個癡情男體型很相像,讓我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平心而論他長的絕對不醜,但是和我昨晚猜測的青澀的可愛模樣確實大相徑庭,我爲我的失算悔過,我點頭微笑,相互瞭解了一些,他是91年的,不啃老,有志向,而且有點大男子主義的責任感,這種性格我很欣賞,
想着多認識一個朋友也挺好的。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陣子,隔三差五的,他會約我出去玩,他會問我要不要吃那個,要不要吃這個,而我幾乎都是拒絕,我什麼都不吃,只是原意走走而已。我自認爲自己是個大女人,用現在的話說也可以叫“女漢子”,但是在這個學弟身邊,我彷彿是個柔弱的小女子,被他小心的呵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