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的七月一點點在倒計時,我知道離許展顏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我們終究要分道揚鑣了,就如同永遠也躲不開的宿命。
自從那次聚餐後,我們再也沒見過面,他就那樣離開了這個學校,離開了我的視線。他沒有通知我,最後還是從汪洋口中知道了他的離開,我想我們的緣分算是盡了。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條來自老家陌生號碼的短信:“你嫂子生了,是個胖小子。”
我記得當時的我一個人在食堂吃着飯,那一晃已經是到了嚴寒的冬日,而我跟汪洋也已經分手了很長時間。這陌生的短信給予了我久違的親切。我輕輕回覆:“收到,恭喜。”
在時間的荒野裡,我們還是憑着那一丁點的氣息感受到了對方的存在。世間什麼最珍貴?得不到和已失去。
汪洋算是學校裡我被人所知的唯一男朋友,當然對我而言,也只是名義上的。因爲相處了一段時間,我發現我也僅僅只能把他當弟弟,即便他對我很好很好,可是感情的事情誰也勉強不了,就連自己也不行。我變得不太愛說話,每次約會只是兩個人靜靜的走着,不牽手更不會有什麼親密的舉動。
有一次,他室友過生日,他提前三天就跟我預約了,意思無論如何得給這個面子,我無奈答應,我知道如今我們的關係最怕的就是這樣的場合,容易讓人假戲真做。我在心裡默默祈禱千萬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那天,大家被安排在市外面的酒店裡,一羣90後,相約帶了自己的小女朋友,小女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我打起精神配合這歡快的氣氛。女生們還是一句一個學姐的叫着,我暗自苦笑着,可能許展顏走了,餘威尚存吧,學弟學妹們對我還保持着起碼的敬意。
有個男生打趣,“叫什麼學姐啊,可以叫嫂子了,對不對啊,汪洋。”汪洋看我有些尷尬,就趕緊把話題引向了今天的生日主角程勳身上。大家似乎並不買賬,還在繼續開着玩笑,我也努力配合着所有人的演出。
飯後的KTV包間裡,他們玩的越來越放肆,嘴對嘴喂東西,抱着唱歌跳舞。程勳張羅着獨自喝酒的我和第一次抽菸的汪洋加入進去,汪洋擺擺手表示拒絕,然後拉起我的手走到了外面,在昏暗的走道里,汪洋霸道的強吻,被我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他竟然哭了,我有些後悔,心想是不是打太重了,這種本能的衝動讓我有點失控。
“爲什麼呀!都這麼久了,我一直都尊重你,配合你,我知道你心裡有別人,但是他已經走了不是嗎,況且你之前可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同意的,現在又跟我玩高冷,耍我嗎?我對你難道還不夠好?你怎麼就對我一丁點興趣都沒有?”
“他都有孩子了,難道你還想當小三嗎?”汪洋一連串的反問,讓我內疚又憤怒,我立刻準備再給他一嘴巴,卻看到他倔強的臉上淚痕還未乾,我緩緩放下揚起的手,默默背過身去,我知道他說的是誰,我本想好好跟他解釋,或者想說句對不起,但他竟硬生生的丟給了我“分手”兩個字,我沒有再回應,轉身離去。
第二天早晨收到了他的道歉短信,無非是一時衝動喝多了的話。我刪除了短信和號碼,再也不想聯繫,不是因爲討厭他昨天的話,而是不想再去做違背自己內心的事情了,也許他真的不是我命裡可以信任和託付的男人。果然沒過多久,就聽到別人講他搭上了一個廣電班的學妹,還說那個人長的像我,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就上了牀,這個男人竟然還在宿舍大肆宣傳,方纔醒悟,什麼是愛呢,難道就是佔有一個人的虛榮嗎?
我有些唏噓,慶幸自己死裡逃生,如今社會,身在大學,人心險惡,一點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