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回家的路上順道去了一趟銀樓。
等他到家的時候那陸夫人還沒走,秦勉大步過去了,朝陸夫人施禮道:“嫂子過來了。”
陸夫人含笑着點頭說:“秦郎君都回來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們夫妻慢慢的聊。”
錦書親自去送了客,等她回來的時候卻見秦勉正坐在燈下把弄什麼東西。
“陸家嫂子已經走呢?”
錦書道:“是啊,今天你走後不久就過來了,問了昨晚的事,我也如實的和她說了,她還安慰了我的半天,還問我要不要帶了元哥兒去他們家住一陣子,我給拒絕了。”
“這個提議倒不錯,你怎麼不考慮一下?”
錦書卻道:“有什麼好考慮的,當真惹來什麼麻煩不是將他們也牽連上呢?我想近期應該很平靜了吧。再說之前我和你說好了的,你在哪,我們娘倆就在哪。”
秦勉將錦書拉到了懷裡,一手輕輕的的撫摸着她的臉頰,生育過後,臉上倒有些肉了,白白嫩嫩的倒很好看。
錦書聽見了孩子哭,扭了身子就要走,秦勉卻沒有準備放開她,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道:“有奶孃在,你別擔心。”
如今她一心放在兒子身上,能不擔心嘛。
秦勉又和她道:“有了兒子後你都不怎麼理會我了。”
錦書覺得好笑:“難道你還和兒子爭寵不成,都多大的人了。”
秦勉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心道自從錦書有了孩子後兩人就沒再怎麼親密過,等到孩子出生,她又一心在孩子身上,自己不知被她冷落多時。原本細細的吻着她的臉,一隻不安分的手卻順着衣角慢慢的探入了進去,不住的摸索着被掩蓋着的美好。
錦書想到這會兒還早,丫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進來了,加上元哥兒的哭聲一直沒有停歇,她便推了秦勉一把飛快的逃掉了。
原來元哥兒拉臭臭了,臉憋得通紅,自己似乎都很嫌棄的樣子,哼哼唧唧半天,又不肯睡覺。錦書無奈,只好和奶孃一道哄元哥兒。
等到錦書回房的時候,卻見秦勉已經躺在牀上睡熟了,她動作輕緩,生怕吵醒了他。
錦書坐在妝臺前拿了梳子要梳理頭髮的時候,卻見髮髻中多了一根從未見過的簪子,她伸手拔了下來,卻見是根赤金蓮花簪,樣式倒沒什麼稀奇,但金燦燦的,應該是新打不久的。她扭頭看了一眼牀上睡熟的男人,心中涌出了一陣陣的歉意來,這些日子來好像真的冷落了他。
因爲天氣冷,錦書上牀後就偷偷的鑽進了他的被窩裡,兩個人躺在一個枕頭上,錦書又像小貓似的往他的懷裡鑽了鑽,最後心滿意足的依偎在他身邊。身上沒過多久就暖和起來了。就在錦書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身畔的人突然翻了身將她摟在懷裡,一隻大手已經探入了襟內,後來沿着曲線一路順下,直到感覺到指腹上的溼意時,這才整個人壓了上去,將小小的人兒全部攏在了身下。
一度春宵,早起時已經日上三竿。
錦書覺得身子微微的有些痠疼,身邊的人早已經離去了,好再並沒有把熱氣一併帶走。她猛然想起了今天要去知府家赴宴,也不敢再睡了,喚人進來服侍。
等她穿戴整齊,錦書讓連翹幫她把那枝赤金蓮花簪也一併插上了。
秦勉並沒有騎馬,而是和錦書一併坐了車前往龐家。
在車上。錦書指着自己的頭髮問道:“好端端的,怎麼想送我這枝簪子?”
“因爲覺得好看,就買來送你了。”秦勉不敢告訴他曾經保留的那枝琉璃嵌寶簪子不見了,只好去買了一支樣式差不多的,可惜材質已經大相徑庭,希望錦書不要這麼快記起來。
等到他們夫妻二人來到龐家時,竟然沒有看見陸家的人。
知府太太已經恢復了大半,除了依舊在吃藥,別的也都和往常一樣。
錦書與知府見了禮,知府太太便請了錦書到內室去說話。
錦書照例先給知府太太把過脈,片刻之後才點頭笑道:“太太已經好多了,再吃一副藥就可以停了,但以後依舊要注意飲食。”
“多虧秦娘子,我這些天覺得神清氣爽的,也不頭暈了。”
錦書點頭道:“從現在開始太太就得養成良好的飲食習慣,不然到老之後身體更加負擔不起。”
知府太太聽一句應一句,十分的配合。
丫鬟上了茶果後,知府太太屏退了身邊的人,獨留下了錦書。
“你們家的事我聽人說過了,我出不了門,倒聽得我膽戰心驚,想着千萬不要出什麼事纔好,還好你們平安無事。秦娘子,你和我說實話,你和秦郎君到底是什麼來歷,爲什麼會招惹上控鶴監的人?”
原來陸夫人並沒有向知府太太道出實情,出了這麼打的事想要隱瞞也瞞不住了吧。
她思忖片刻後這才娓娓道來:“太太,不是我們夫妻二人有意要隱瞞,只是有說不出的苦衷,所以不得不如此。”
“今天也沒旁人,你要是信我的話就原原本本的告訴我,我幫你想辦法。”知府太太言語懇切,完全將錦書當成了自家姐妹。
錦書這才滿意歉意道:“夫君姓秦是宗室的人,我姓程,乃洛陽府壽春伯家的女兒。夫君他原是齊王府的二公子,也是直到最近兩年,他母妃才告訴他真正的身世。他的生父母原來是先太子、太子妃。寶興元年福王帶人殺進京城宮變的時候,奶孃將他偷偷的抱了出來,後來輾轉之餘交到了我公公,也就是老齊王的手上……”
女子柔婉的聲音在屋子裡迴盪着,知府太太跟着錦書的訴說時而皺眉,時而嘆息,時而又帶着些憂憤,等到錦書終於說到殺了陶詠豐來到江陵的時候,知府太太才又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對錦書已經懷了幾分的敬重,道:“之前我只當你們是前來歸順的土匪,見陸將軍和將軍夫人待你們敬重,我想不過是因爲你們俠義罷了,哪裡會知道背後竟然隱藏着這樣一段故事。這些年,你們二人也吃盡了苦頭吧?”
錦書含笑道:“最艱難的時候就是在長安時不得自由的那一兩年,但好再總算過去了。”
知府太太輕嘆了一聲:“是啊,都過去了,將來一定會好好的。秦娘子是個有福相的,以後肯定還有福分可享,就看上天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