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與雪貂在聖獸谷內穿梭,杜中付通過自己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不遠處一道綠光一閃而過,似白駒過隙根本沒看清那道影子究竟是何物,只不過潛意識下,杜中付不自覺的朝着那個方向望了一眼。而杜中付望向那個方向的同時,另一道絲毫不弱於前者的身影卻騰空而起,宛如白色的閃電一般,隨着那道白色的殘影消散在視野,原本走在前方爲杜中付引路的雪貂也不見了蹤跡。
“雪團,剛剛那白色的殘影是雪團?”杜中付驚詫不已,他見過雪貂的速度,可以稱得上是來去如風,可是剛剛雪團那一閃而逝的速度,簡直比風也快上了數倍不止,這讓杜中付對於雪貂所屬的物種更加的着迷,杜中付不住的猜測着雪貂到底是何物種,就雪貂眼下的速度來看,恐怕真的已經超出了尋常的猛獸之列。“難道雪貂是一隻靈獸?”
“噗嗤!”杜中付還在胡亂猜測間,剛剛離開不久的白影歸來,如同一團雪球落在杜中付的腳下,追擊那道綠光的雪貂去而復返。
“吱吱!”雪貂將它那小巧的嘴巴張開,一枚拳頭大小,散發着迷人香味的紅色果實便出現在杜中付的眼前。這枚果實之外雖然有着堅硬的外皮,可是着果實放在手中,杜中付卻能感知到果實內積聚着磅礴的靈力。
“難道這就是……”杜中付驚訝之極,可是心中卻陡然升起一個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想的念頭,“莫非這就是師傅所說的靈魄的果實?”杜中付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會迸出這麼一個念頭,在看到果實的剎那,這個念頭便十分自然的出現在杜中付的腦海之中。
“吱吱!”彷彿是向杜中付邀功,又似乎是跟杜中付解釋。雪貂用它那小小的前爪撥了一下那果實,一枚比先前好要粗大幾分的綠針從那紅色果實的下面顯了出來。不,不應該說是一枚綠針,雖然此針比起先得到的綠針要粗大,可是看上去卻明顯不是一枚完整的針狀,似乎是斷掉了一些,仔細對比之下杜中付發現刺針所缺失的正是針尖部分。
“這難道真是靈魄的果實?”看到那半枚綠針的剎那,杜中付對自己的猜測便更加堅信了幾分。既然那果實與綠針同時出現,那麼最起碼錶明這兩樣東西都是出自靈魄的身上。如此說來,剛剛自己眼角餘光看到的那道綠色影子,就是一株剛剛能夠活動的靈魄了。
“你竟然能夠追得上成熟的靈魄?”杜中付衝着雪貂一副驚疑的眼神,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他真不敢相信,郝彤口中行動如風無法捕捉的靈魄竟然逃脫不了這小小雪貂的追擊,倘若此事被進入聖獸谷的各方勢力知道,那這小小的雪貂所引起震撼,想必不會弱於先前谷口的戰事。
“吱吱!”覺察到杜中付的驚詫,雪貂似是得意的在杜中付面前挺直了身子。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對自己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的模樣。
“太好了!要是將此物送給師傅,他不定會驚喜成什麼樣子!”杜中付望着手中成熟的果實,按捺不住心頭一陣陣的悸動,靈魄果實對於靈士來說,可是稱得上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不過到了杜中付手上,他首先想到的確是因爲無法突破六重天而鬱鬱寡歡的郝彤。
“吱吱!”雪貂疑惑的望望杜中付,又上前咬杜中付的褲腳。
“不會吧?難道這小東西天生是靈魄的剋星?”杜中付心中的欣喜早被巨大的震驚所代替。
“噓!”半天之後,當雪貂帶着杜中付再次尋找到谷中某處,看着眼前的那株與前者有些不同的靈魄,杜中付禁不住唏噓出聲,眼前的這株靈魄除了要比先前見到的那些粗大之外,最令杜中付欣慰的是,那靈魄光禿禿的枝椏之上,竟然結有一枚拳頭大小,紫氣裊繞的果子。看這果子的外形根自己剛剛獲得的那枚相差無二,唯一不同的便是這果實的顏色還有一絲的青稚,既然這株靈魄依舊生在土中,就表明眼前的果實依舊未曾成熟,但透過果實之外那一層紫色的霧氣,杜中付也嗅到了那迷人的香氣,即便這靈魄的果實現在不曾成熟,也離開成熟之日不遠了。
“不知道這靈魄是如何行動的?”望着這株即將成熟的靈魄,杜中付好奇心大起,而那雪貂似乎能夠查知杜中付的心思一般,杜中付剛有此念,那雪貂便停下了即將撲向靈魄的身子,乖乖的匍匐在杜中付的腳下,似乎是要與杜中付在此等候那靈魄的成熟之時。
“嘶!”一點寒星在杜中付身後不遠處的林中閃爍一下,彷彿是一顆露珠反射出的陽光一般,一轉眼便消失不見。而就在那寒星閃爍的剎那,杜中付腳下的雪貂卻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此處。烏溜溜的小眼睛眨了兩下,似有所悟之後,便又像是打瞌睡般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恩?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守在靈魄一旁的杜中付猛的感覺到一種極不舒適的感覺,那感覺就彷彿是被一條毒蛇盯住了一般,跟當初遇見飛天噬魂蟒前的感覺一般無二。
杜中付突然被一種危機籠罩,歷時警惕之心大起,他小心的朝着四周看看,出乎意料的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難道是我多心了?”杜中付緩緩的搖了搖頭,倘若說杜中付一時多心,那剛纔還未發現這株靈魄時,杜中付並沒有這種煩人的感覺,這種不爽的感覺就是在他發現靈魄並決定駐足觀望時才驟然出現的。“難道這株靈魄的周圍也伴生有靈獸?”一想起自己當日採摘朱龍果時的遭遇,杜中付便感到脊背泛寒。
“吱吱!”一旁的雪貂察覺到了杜中付的緊張,便滾動着它那如雪的身子來到杜中付腳下,柔軟的貂尾在杜中付的腳面上來回的摩擦,似乎是在安慰杜中付一般。
“雪團,此處似乎有危險!你要小心!”杜中付看看這隻陪伴了自己數日的雪貂,彷彿雪貂就是自己的一位摯友,危機面前,杜中付禁不住出口提醒。
“吱吱!”雪貂竟然頗不在意的叫了兩聲,從地面上一躍而起,跳到了杜中付的懷裡,小小的腦袋的腦袋往杜中付懷裡一伸,便把杜中付用來盛放靈魄精華的那個小瓶給叼了出來。
“雪團你要幹什麼?你想要那些綠針?”杜中付倒不心疼這些綠色的靈魄精華,畢竟整個瓶內的靈魄精華都是雪貂尋找來的,就算雪貂現在將這些精華悉數收回,杜中付也不會有半絲不滿,只不過對於雪貂此時的舉動,杜中付深感驚奇。
杜中付從雪貂的口中接過玉瓶,從中取出幾枚綠瑩瑩的靈魄精華,“嗖!”雪貂叼起其中的一枚精華,便縱身朝着那株高大尚未成熟的靈魄跳躍過去。杜中付瞪大了眼睛,將雪貂的一舉一動悉數看在了眼中,這次雪貂的動作很慢。口中叼着那枚綠針緩緩的刺入到了那株靈魄的主幹之內。
而後雪貂便擺着它那雪茸茸的身子,一步步在走回杜中付身邊,伸了一個懶腰,便眯起雙眼,似乎又打起了瞌睡。
杜中付一臉詫異,雪貂將那枚綠針刺入靈魄的主幹之內,當雪貂口中的綠針整體進入到靈魄主幹之後,那株粗大的靈魄竟然像人打了冷戰一般,整棵植株劇烈的抖了一下,而後指頭掛着的那枚靈魄果實就如同人的心臟相仿,竟然砰砰的跳動起來。隨着那果實的跳動,縈繞在果實周圍的紫色香氣也緩緩的流進或是之內,紫色香氣越少,那果實則顯得越發紅潤。
“難道這綠針有着催熟靈魄的作用?”看着眼前靈魄的變化,杜中付也猜出了剛纔雪貂的用意。不過眼看着那靈魄果實即將成熟之際,杜中付卻覺得那種潛在的危機越發的強烈。
“嗯?這種危機感怎麼會越來越濃重?”雖然靈魄成熟在即,可杜中付現在卻沒有時間觀看,那種發自心底的危機感令他坐立不安,杜中付十分相信自己的感覺。可是杜中付很是困惑,似乎這危急就存在於自己的身邊,而杜中付卻無法發現。
剛剛杜中付還有些疑心自己多慮了,可是此時心中這種莫名的震顫越發的清晰,杜中付相信這絕不是自己疑心所致。莫三老早之前便告訴過杜中付,說杜中付的感知超乎常人,尤其是對於一些藥物跟危機的感知,似乎這種感知力與杜中付那特殊的體質有着密切的關係。
杜中付暗中運轉靈氣,遍佈於身體的要害之處,以防意外事故的突發,現在的杜中付不像是半年前那個懵懂的少年,半年來在神醫學院中的歷練中,杜中付也具備了應付危機的一下手段。下意識的,杜中付腳下也緩慢的移動着,犀利的眼神注視着周圍的一草一木。
“刷!”終於,那種莫名的壓力徹底明朗化,就在杜中付小心戒備的時候,一柄長有一尺泛着寒光的牛耳尖刀突兀的出現在杜中付胸前,直接朝着杜中付的胸口狠狠的刺了下來。
雖然杜中付加了十二分的小心,而且也使用了岐黃之術中的“望”字訣,可是那柄尖刀出現的實在太過突然事先根本沒有一絲的徵兆。
哧!杜中付極力躲避,身形翻滾而出,可那尖刀還是穿過杜中付的護身靈氣,將他的上衣一下劃開,杜中付的胸口也被劃出一道深深的血槽。
“噬鼠族人?”那人隱身一擊一旦施展,便將其真身顯露出來,看着那名刺客身上的穿着,杜中付也認出了來人正是與神醫學院有過沖突的噬鼠族人的一員。看來是在於謙率領衆人進入聖獸谷之後,另外的三支隊伍也相隨而至。
不愧是精通於暗殺之道的噬鼠族,刺客的隱身技能着實的犀利,別說是痕跡,當刺客隱身時,似乎身上的毛孔都已經閉合,杜中付敏銳的鼻子都沒有嗅到一絲這人身上的味道,若不是杜中付有着超強的預感能力,恐怕此時的杜中付早就身死當場了。
“桀桀!你小子命真好!在我的偷襲之下,居然能夠全身而退!”那名噬鼠族人朝着杜中付獰笑道,說話的同時,一雙眼睛不住的打量着杜中付不遠處那株高大的靈魄,眼中盡是貪婪之色。
進入聖獸谷的最終目的便是採摘這靈魄的果實,眼前的靈魄看樣子離成熟之日不遠,只要在此守候幾日便能獲得衆多靈士垂涎不已的靈魄果實,這噬鼠族的刺客也大肆慶幸自己的運氣。對於同樣發現此靈魄的杜中付,那噬鼠族刺客卻沒有將其放過之心,他怕的是萬一杜中付將此處有待熟靈魄果實的消息透露出去,那必將引來不少的爭奪者,到時他的美好願望豈不會付之東流?於是這噬鼠打定主意,一定要將杜中付永遠的閉口。
“哈哈…..看在你我同發現一株的靈魄的情分上,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屍!”那噬鼠人毫不顧忌的說道,彷彿杜中付就是一隻毫無反抗能力的羔羊,因爲他已經看出杜中付的修爲不過剛剛晉升三重天,而他卻是噬鼠族人的一名四重天的刺客,單單憑藉着自己的修爲,這刺客便無視於杜中付的存在,更不必提他所依仗的神奇的隱匿刺殺之術了。無視於杜中付的存在,這名刺客走進那株靈魄,滿臉的笑意。
然而刺客臉上剛剛綻放的笑意還未持續多久,便突然凝固。刺客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麼一般,極爲不安的朝着四下裡望了一眼。當他確定此處的確除了眼前的少年與自己之外,並沒有第三人的存在,但他卻不明白剛剛心中無端產生的恐懼何來。
刺客略有疑惑的望望杜中付,“死吧!”噬鼠刺客雖不知道自己那種莫名的恐懼來自何處,但杜中付的存在無疑對自己是一種威脅,他手臂後揮蓄力直刺,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他那後揮的手臂無論如何也刺不出去。
“怎麼回事?”刺客使出了吃奶的氣力,竟然沒能將刀刺出,這才驚詫的回眸,卻令他看到了此生最難忘的一幕。
那株挺立在原地的靈魄,不知何時伸出一根光禿禿的枝條,像是一條無骨的軟蛇一般,將刺客手中的尖刀牢牢纏住,任他百般用力都無法從靈魄的纏繞中拽出。非但如此,纏着尖刀的枝條末端竟然生出一個肉肉的口子,像是一張怪異的嘴巴將那柄尖刀的刀刃含了進去。
“啊!”驚得那刺客手一哆嗦,那柄尖刀離手,眼瞅着被靈魄的枝條整個吞了下去。
“這靈魄還能吃東西?”杜中付跟那刺客均是一臉的驚榮,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如此荒謬的故事情。然而就在那刺客驚詫的片刻之間,便聽到“撲哧”一聲,那刺客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腹部,一柄帶血的刀刃從自己的腹內穿了出來。
彷彿身體的疼痛也難以令刺客相信眼前的事實,這把尖刀正是自己手中那把被靈魄吞噬的武器。現在怎麼從自己的腹內鑽出?艱難的扭過身子,刺客茫然的望見靈魄另有一枝條繞到自己背後的枝條,這柄尖刀就是從那枝條中伸出來的。
“汩汩!”刺客的喉頭髮出一陣陣響動,他拼命的伸出自己的一隻手,在那尖刀的刀頭上抹了一絲的血跡,放到自己的眼前仔細的觀望了一番,而後這刺客便在難以置信之中倒了下去。
杜中付呆呆的望着眼前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直至那噬鼠的刺客身死事情也沒有結束,刺入刺客體內的靈魄枝條宛然變作一條嗜血的水蛭,在刺客的腹內盡情的吮吸着,肉眼可見的速度,就能看到那刺客的身體在迅速的乾癟下去,只是片刻之後,剛剛還氣勢洶洶揚言要將杜中付殺死的那名噬鼠族刺客,竟然只剩下一副乾癟的皮囊。一層薄皮緊緊裹着刺客僅剩下的骨骼,他身上的血肉竟然被那靈魄的枝條給吸食乾淨。
看着那噬鼠族刺客的慘況,杜中付下意識的朝着遠離靈魄的方向挪動了兩步,生怕自己離得靈魄太近而招致這怪異生物的攻擊。
“靈魄竟然能夠吸食人的血肉?這到底是什麼生物?”杜中付心中有無數個疑問,可是並沒有人能夠回答。當初郝彤雖是跟他詳細的講過靈魄的情況,可是對於靈魄吃人之說,郝彤卻從未提及,也不知是神醫學院的院志之中沒有記載,還是郝彤與杜中付講述時給忘卻了。
“咳咳!”杜中付劇烈的咳嗽兩下,臉色有些蒼白,這纔看了看自己受傷的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