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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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諾拜會了舅舅,取了書便回便趕回了家中。當晚便在燈下翻閱,此詞集名爲新月,徐嘉諾輕輕摩挲着封面的新月二字,翻開了第一頁,第一篇題曰無言:

無言

硯中新墨還未乾涸,

我提筆徒增幾分奈何。

古來皆嘆好事多磨,

枝頭散缺欠一份執着。

簾捲風夜還在漂泊,

夢未醒你我還在城外的小河。

愛和名的思緒還在爭奪,

當初的誓言應着滿天的神佛。

我幾筆勾勒的人兒,

漫漫歲月無盡的蹉跎。

徐嘉諾細細品味着此中溫柔和細膩的情感,沒想到外公也是如此多情的人。徐嘉諾放下詞集,滿足的立於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在風中搖曳的樹枝,還有那陣陣襲來的桂香,頓時覺得心曠神怡,詩性大發。提筆寫到:

莫虛過

紅塵捨去渡上客,

天上白雲

地下零落。

奈何歲月匆匆過,

難料福禍

也別淡漠。

念起當年萬般錯,

庭前對坐

生死相諾。

莫虛過!

莫虛過!

憑空怎添寂寥色,

心依舊火熱。

沒有月亮的夜晚星星可以很美,徐嘉諾望着星空,想着遠方的佑雯現在在幹嘛呢?

其實佑雯也同樣靠着窗臺,呆呆的望着星空。在流星劃過天空的那一刻,默默許着心願。遠處筱父面容凝重地看着佑雯,自佑雯從太湖失終近一個月,回家後就怪怪的,而且問她這一個月內的事總找各種理由搪塞。在家裡總是恍恍惚惚,心不在焉地。中秋的廟會還故意擺脫了自己安排的家丁。他總覺得這丫頭有事瞞着自己,看她這呆呆傻傻的模樣,滿心的疑惑。

“這丫頭恐怕是有了心上人了。”劉氏在一旁淡淡地說着。

這話雖輕,可對於筱建邦來說可如晴天霹靂一般。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女兒私下跟任何男人有牽扯,她的婚事必定由自己來定。這些都是古往今來、天經地義的事,他絕對不會允許這件事的發生。那個跟佑雯一起被救上來的男人他也暗中查過,但救人的人也不認識此人,而且匆匆一面着實沒有印象,於是不得不作罷。於是暗下決定,得派人監視佑雯,看看有哪些可疑人物與她接觸。

果然筱建邦第二天開始就故意放鬆了佑雯的禁錮,還多次叫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也不叫家丁跟着。佑雯頗覺疑惑,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期間張沫隔三岔五的來府上想接近她,更想約她出去走走,說不定還能碰到自己思念的他。於是帶着丫鬟在街頭閒逛,今日天氣頗爲晴朗,佑雯身着青色的長裙,頭上插着白玉簪,繫着青色的髮帶,顯得格外的嬌豔,在陽光的襯托下更顯光彩奪目。路邊的衆人或迷戀或驚豔或嫉妒或羨慕,佑雯不理旁人,自顧看着攤上的小飾品,突然發現了一對紫薇花的吊墜,由紫色寶石雕成,雕工精細,寶石的質地也相當不錯。佑雯拿在手中愛不釋手,彷彿這件物品等待了她的到來已經很久很久。

“姑娘好眼力,這對紫薇花可是少見的珍品。老漢我擺攤五個年頭了,一直未遇到有緣人。姑娘一看就對此物情有獨鍾,若是姑娘真喜歡,老漢可以算你便宜些。”擺攤的老漢見佑雯愛不釋手的樣子,在旁介紹着。

“這個怎麼賣?”佑雯問到。

“才五兩銀子。”老漢回到。

佑雯示意丫鬟付錢,丫鬟一下急了:“小姐,這東西哪值五兩,他分明是漫天要價。”

佑雯搖搖頭,“五兩就五兩吧。”

“可是。。。”丫鬟還有些不捨,但還是付了錢。

“還是小姐識貨啊,最後祝小姐與意中人有情人成眷屬,紫薇仙子會保佑你的。”

“多謝老闆的良言。”佑雯微笑着答謝着,那丫鬟卻衝店家做了一個鬼臉。

兩人繼續逛着,佑雯一路摩挲着這對紫薇,笑臉盈盈的。丫鬟有點摸不着頭腦了,家中比這珍貴、大氣、精緻的寶物多不勝數,爲何小姐唯對此物如此愛惜。不覺到了正午時分,兩人都有些乏了。

“小姐,我們是回府還是在外邊吃點東西?”丫鬟問到。

“就在外邊吃吧,我還不想回去。”家中珍饈雖多,但都不合佑雯口味,好東西吃多了也會乏味。難得出來怎麼還要回去吃?而且此刻並不像回去。

“前邊有家引鳳樓,聽聞還不錯。”

“引鳳樓?”印象中自己是有來過一次,上次來的時候是和父親、張縣令一起來的。東西基本沒吃,但對此處的佈局頗有好感。“好吧,就去引鳳樓。”

兩人到了門口正碰到招呼着客人的董志銘,當然佑雯只見過他二次還是在晚上,所以並不熟悉董志銘,可董志銘卻不同,他深知徐嘉諾已經完全愛上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所以突然看到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佑雯見怪不怪,以爲又像那些傻書生一般,看到了自己發傻,別過頭去不看他。

“請問老闆,這可有空閒的雅間?”丫鬟見着董志銘驚愕的表情,不覺好笑。她倒是對這位翩翩公子有些印象。只是不明白他的反應爲何這般強烈,上次燈會也沒這麼驚訝。

“有、有、有、就、就在樓上。”

丫鬟笑了笑,扶着佑雯跟着董志銘上了樓。佑雯選了挨着街道的相思閣,推門而入,一張大大的屏風引入眼簾。畫中的女子託着腮坐在崖邊,望着遠方的路口。畫中人神色哀悽,愁眉淚眼。整幅畫充滿着哀愁之色,讓人心生悲切。

佑雯看着竟有想哭的衝動,忙用手絹拭去眼角溢出的淚,繞過屏風、經過八仙大桌,坐到了陽臺的四方小桌上。

“小姐想吃點啥?”

“聽聞此處的迷蹤蟹和醬鴨都非常的正宗,還有糖醋魚也頗負盛名。”佑雯把自己想吃的東西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再來幾個小菜就可以了。”

“您稍等,菜馬上就到。”董志銘拿着菜單退出雅間,關好門。正靜靜思索着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嘉諾,剛好碰到徐嘉諾端着酒水朝秋色閣走去。猶豫片刻還是決定不說的好,便匆匆朝廚房走去。徐嘉諾見他神色慌張,不禁疑惑起來,這小子從來都是嘻嘻哈哈,極少見這般摸樣,不知是何緣故,多想無益還是等會親自問他吧。

董志銘將菜單遞進廚房後出了大門,靠着門口的圍欄發呆。徐嘉諾從秋月閣出來,順着欄杆經過相思閣時。突然發覺一個東西掉落在相思閣門旁的一側,撿起來一看原來是一對藍寶石的紫薇吊墜。徐嘉諾站在門口左顧右盼,忽聞閣內有聲,正欲敲門詢問。就在此刻門開了,丫鬟站在前面佑雯立於她身後,一臉焦急的神色。

佑雯一見是徐嘉諾,眼中立刻有淚光浮動。但兩人誰都沒有說啥,只是呆呆的望着對方。

“這不是小姐的吊墜嗎?”丫鬟看到徐嘉諾手中握着的吊墜高興的歡呼着。

“這,是你的?”其實從他見這個吊墜的第一眼,他就想到了佑雯。沒想到真是她的,世上竟有這般巧合的事。徐嘉諾將手中的吊墜遞給佑雯,佑雯輕輕的接過,對他嫣然一笑。

“珠兒,你去跟店家老闆說我還要壺好酒。”

“是,小姐。”珠兒看了徐嘉諾一眼,便順着圍欄朝樓下走去。

“這一半,給你。”佑雯將其中一半遞給了徐嘉諾,徐嘉諾接過後塞在了懷中,點點頭,這一刻他都懂,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兩人互視了片刻,直到珠兒端着酒水朝這邊走來,徐嘉諾才轉身準備離開。

“明日,酒泉山不見不散。”佑雯輕輕的說着。(小說《憶江南煙雨》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啓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衆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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