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后,直到鬱言痊癒出院,沈寄安就再也沒有露過面,甚至他那個跟班兒季二都不出現了。
不來自己倒是省事兒不少,免得又各種冷冰冰的盤問。
可是.......爲什麼心裡會覺得有一點點失落呢?
“言言,言言!”
阮薇薇的尖嗓子隔着老遠都們震得人耳根發麻,收起失落的情緒,鬱言對着門口衝過來的人盈盈一笑:“薇薇啊,你來啦!”
“嗯,我來接你出院,伯父不方便!”阮薇薇笑呵呵拉住鬱言的手,那表情,那動作,就像是牽着自家兒子出院一樣。
“媽,我回來啦!”
滿血復活的站在自家門口,鬱言露出自己的燦爛笑臉看着開門迎接出來的鬱母。
“言言啊,累了吧,快進來!”鬱母一把拉住鬱言,喋喋不休的說開:“這次出差這麼久,可把我給擔心壞了,你這孩子,出去一個多月怎麼連電話也不打一個啊?要不是你爸爸親自去了你們公司一趟,我都報警去找你了!”
出差.......公司?
鬱言僵着一張臉進門,眼角的餘光瞟到自己的父親和阮薇薇各種使眼色,她才忽然想起來,阮薇薇跟自己說過的,出事兒的這些天是一直瞞着媽媽的,由頭是出差了。
“呃......”鬱言滿是歉疚的看着自己的母親,說道:“不好意思啊,媽媽,這次去邊遠地區採訪,臨時決定的,走的比較急。本來是想要給你們打電話報平安的,可是去了才知道那裡竟然沒有信號,所以.......”
“你這孩子,就算是沒有信號,你也該寫封信回來啊!”
“.......”這是什麼年代啊,誰還寫信?
鬱母半是嗔怪,半是心疼的將鬱言拉到沙發上坐下,眼圈紅紅的:“言言,這段時間肯定吃了不少苦吧?你看你,都瘦了一大圈了.......”
鬱言低頭看看,訕笑着說道:“沒有吧,嘿嘿,瘦了更好看!”
“等着啊,媽媽去給你做好吃的,把瘦下去的肉都補回來!”鬱母對自己的廚藝以及做出來的菜補人的能力一向是相當的有自信。
看着鬱母一臉堅定的往廚房走,客廳裡剩下的三個人都默默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兒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一個多月沒出現的鬱言忽然出現在了報社門口,一屋子的人掉了下巴。
不是說去國外了嗎?
不是說被人包養了嗎?
不是說被正室暴打了嗎?
........
怎麼還有臉出現?
“你們......怎麼了?”看着衆人閃爍不定的眼神,鬱言僵笑了一下,自己也莫名的覺得有些尷尬。
“言言!”阮薇薇小聲叫了一聲,示意鬱言去她那邊,眼神嫌惡的掃了衆人一眼,然後壓低身子,小聲說道:“別理她們!都是一羣八卦精,這些天你不在,她們都在傳你跟男人跑了什麼的,特別難聽!”
原來這些人到底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善良啊,鬱言不禁有些失落,隨口問道:“我的事情......你不是說網上有報道的麼?”
“切!”阮薇薇對着依舊在八卦的人羣翻了個白眼:“她們啊,天天下了班就是刷劇,哪裡會去看什麼時事新聞啊!”
好吧。
本來還想着說自
己離開這麼久了,又是出了那麼兇險的事情,那些尖酸刻薄的同事們會稍稍收斂一點,說不定心底的良善能被喚起一點兒,等她再回來的時候,她們之間的關係說不定就能緩和一些了。
可惜,都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自嘲的笑笑,鬱言站起來,“算了,我去忙自己的了。”
一整天,不論是去廁所,還是去茶水間,總是能無意間撞破別人私底下討論自己。雖然一向對那些討論的八卦自動屏蔽,但是那是在她們議論別人的時候,現在聽到自己竟然成了主角,鬱言心裡總是有些不太舒服的。
當然,說就說了,又不會少塊肉,這些閒言碎語跟鬱言心裡裝着的另外一件事兒相比,簡直是微不足道。
是的,整整一天,她都在擔心沈寄安會什麼時候突然蹦出來,然後用能凍死人的低氣壓場跟自己對話。
只是,這種擔心在下午李茉將她叫進自己的辦公室的時候,就徹底結束了。
“吶!”李茉將資料夾丟過去:“小可愛歡迎歸隊,不過,工作上可不要掉隊哦,這是你的工作內容。”
總覺得那文件夾熟悉的很,鬱言心底忽然升起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就是不想要拿起來。
“怎麼?不看看麼?”李茉歪着腦袋,眼中的光有些不懷好意。
不管了,死就死吧!鬱言伸手將資料夾拿了起來,翻開的那一刻,她的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
是的,沒錯,自己的擔心成真了,那資料夾,正是自己出事前沒做完的那份。
“怎麼會這樣啊......”鬱言欲哭無淚,難道不應該是被別人接手去做了麼?怎麼會還等着她的呢?擡起頭可憐巴巴的望向李茉:“主編.......”
還沒開口,李茉就對她做了個“打住”的動作:“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也沒辦法啊,這是老闆親自下達的命令,我能怎麼辦?”
“老闆?”鬱言眼睛瞬間睜圓了:“老闆他什麼時候過來?”
“這段是時間應該不會了,他出差了,好像是去英國了。”李茉不明就裡,便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去:“他說需要一個月才能回來,他交代這工作讓你繼續做,在他回來之前,要看到這上面的人所有的採訪報道。”
“一個月?”也就是說,她目前有一個月的時間來繼續那份不太可能能完成的任務嗎?
倒黴催的,自己都這樣了,爲什麼這份工作還是自己的啊?
此時此刻,鬱言才真正明白,所謂的工作,其實不過是沈寄安想出來的捉弄她的手段而已。
不過,可以一個月跟沈寄安不見面,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太好的事情。
認命的將資料夾拿走,鬱言又開始了她的苦逼採訪工作。
“咦?小姑娘,膽子不小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還敢來?”看見鬱言一身運動裝的出現在自己旁邊,劉毅微微吃了一驚,隨即饒有興致眯起眼睛打量她,人是消瘦了點,不過,看樣子應該沒有大礙了。
“不怕,反正凶手已經繩之以法了,總不能因爲發生了那種事兒,一輩子就不來跑步了吧?這麼好的地方,多可惜啊?”鬱言笑得恬靜淡然。
“呵呵.......”劉毅微微一笑,心想要是換做了自己,別說是放棄這個小桐山,即使是放棄跑步,他也會一一照做,這個小丫頭,有
膽魄!
“對了,小姑娘,那襲擊你的人查清楚了?”劉毅隨口問道。
“啊,好像是的吧。”鬱言慢慢跑着步,似乎對於這個話題興趣並不大的樣子,劉毅有些微微的吃驚,扭頭看着她:“什麼叫.......‘好像是的吧’?什麼人襲擊了你,那人有沒有怎麼樣,難道你都不關心嗎?”
“不是不關心,”鬱言低頭,自嘲的笑笑:“是我關心根本就沒有用啊,事情是老闆查清楚的,人也是老闆送去警察局的,根本就論不到我。”
劉毅露出了一個“原來如此”的眼神,然後點點頭,淡笑着說道:“沈寄安對你可真的是沒話說,那天在醫院的時候,他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就像頭困獸一般,手腳慌亂的很,那樣子可是在人前從來沒有過的。”
忽然見鬱言一臉訝異的看着自己,劉毅才意識到自己多嘴了,趕緊換個話題岔過去:“啊,我就是那麼一說,呵呵,有點兒誇張哈,呵呵.......”一擡頭,正好看到那個土坑,便伸手一指,說道:“吶,就是那裡,當時我就是在那裡看到的你,你一身是血的躺在那,臉煞白煞白的,可把我給嚇壞了!”
腦子裡忽然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鬱言的臉色忽然白了,雙眼緊緊的盯着那個據說是自己躺過的土坑,彷彿那裡面還有自己的血。
說不怕那都是假的,只有當自己再身臨其境的時候,那種恍若植進心底的恐懼感,纔會真正正的溢出來。
“哎,小姑娘,小姑娘?”看着鬱言的神情有些不太對,劉毅趕緊叫醒她,說道:“想什麼呢!其實啊,我逗你的,這裡根本就不是你出事兒的地方,哈哈,看把你嚇的!”
說着,便自顧自的小跑起來:“走吧,咱們再往前面跑幾步看看,你也別站着了,啊!”眼角的餘光看到鬱言跟了上來,劉毅才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其實,這裡確確實實就是鬱言出事的地方,本來以爲這小丫頭真的像是自己說的,什麼都不怕的,才存了逗一逗她的心思,結果爸人家真的嚇到了,劉毅又覺得自己聽過份的,趕緊將事情圓過去。
“劉總,謝謝你啊,聽說是你救了我之後,一直都挺想謝謝你的,可是因爲一直在住院就沒來得及!”心情平復了些,鬱言看着劉毅,眼神真誠。
是的,她今天是專門來跟劉毅道謝的。
劉毅扭頭,微微笑着看她,嘴角的笑意有幾分狡黠:“當真只是來謝謝我這麼簡單?”
當然不是。
心思被拆穿,索性也不再演戲了,鬱言停下腳步看着劉毅,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順便也跟劉總商量一下采訪的事情。”
“哦,還是爲了那件事兒啊!”劉毅瞭然的點點頭,隨即又是淡淡一笑:“可是,拿件事兒我上次已經給了你定論了,不是麼?”
“話說如此,”鬱言擡頭,眼神含笑的看過去:“但是劉總,有道是此一時彼一時,之前你確實是說過不接受我的採訪,畢竟我們是個小報社,但是,現在我覺得你是不是應該再考慮一下呢?”
鬱言的考量很簡單,之前,自己只能代表一個小報社,在大名鼎鼎的劉毅這裡,自然沒什麼分量。
但是,經過那件事之後,劉毅絕對已經知道了沈寄安就是自己老闆的事實,這樣一來的話,他肯定就不會放過一個這麼好的跟沈氏總裁套近乎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