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叛了主人。”魯鐸狠狠的瞪着春心。
而春心則是無語的看着魯鐸,她不過是悶了一天了出來散散步放放風,怎麼就撞上了這傢伙。
而且,還說她背叛。拜託你啊,是你主子把我推給嘉禾的,我不順水推舟,難道還要扭頭回去找你主子不成?
見春心不吭聲,魯鐸鄙夷的嘲諷道:“你們中原女子就是這樣,水性楊花,朝三暮四。”
春心再次無語,她有那麼無恥嗎?雖說她平時確實挺沒節操的,但這次,她是真冤枉啊。
被嘉禾勒令跟隨春心的全上前一步,隔開春心與魯鐸對視。
“沒事沒事,”春心擺擺手,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倒想看看他還能說些什麼,讓他接着說唄,反正他也就動動嘴,總不可能伸手抽我兩個大嘴巴子或者踹我兩腳。”聳聳肩,她補充一句,“要是他真打算揍我,你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怎麼說我現在也是大王子的人嘛。”
“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主人對你那麼寬容,你竟然敢背叛主人!”對於春心的無恥,魯鐸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指責了,今天一下午到處都在傳流言,說大王子將三王子的女人從營帳裡帶走,而後三王子親自去討要卻沒能討回來,緊接着又傳出了那女人那個成了大王子的人的流言。
現在看來,她竟然和大王子的心腹在一起,而且還這般自得,顯然確實是背叛了三王子。
魯鐸咬着牙瞪着春心,他就說麼,不該留個女人在大營裡,玩夠了丟掉或者宰了就好,省的麻煩。
“瞪我幹嘛,再瞪也沒我眼睛大。”春心衝魯鐸眨眨眼,顯擺了下自己那又大又圓的眼睛,本還想再刺激他幾句,但漠厲的出現讓她整個人都覺得不爽起來。
見是漠厲,魯鐸不得不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微微低頭道:“主人。”
“你回去吧,我有事要和她講。”漠厲擺了擺手,隨即將視線投向了春心,以及春心身邊的全。
他有說過會給她榮華富貴,可她卻沒有放在心上,而如今卻心甘情願留在了漠炎身邊——是不是心甘情願他不確定,但顯然比起在他身邊,她似乎寧願選擇漠炎。
是因爲漠炎說要立她爲妃的緣故麼?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漠厲不由得輕蔑的笑了,原來她不是要榮華富貴,而是要更大的榮華富貴。
“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講,麻煩儘快,這天都黑了,我還得回去睡覺呢。”春心歪着頭打量漠厲,就是這小子一力主張對大昌開戰的?喵的,你丫要打自己打,別拉來這麼多兵給你墊腳啊。
回去?漠厲的眉頭微微挑了下,她要回的不是他的營帳,而是漠厲的營帳了。
在看我,還在看我,你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春心不爽的瞪着漠厲,搞得好像她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明明是想利用她來拖嘉禾的後腿。打了個哈欠,她再次開口:“我說你不會是喉嚨痛不能說話,所以想找我給你開藥吃吧?別那麼看着我,搞得好像我對不起你似的,還有,管好你的人,說什麼我背叛你,什麼我朝三暮四,你真當我傻?你跟大王子說那些話不就是想激他麼,估計他那脾氣混熟的人都能猜得出來,想一出是一出,想幹嘛就幹嘛,被你那麼一激,他果然就說出了要立我爲妃的話,對這個結果,你不是很滿意麼?”
漠厲一驚,他沒想到春心會這麼快就摸清了嘉禾的脾氣,同時也看出了自己的用意,這讓他頓時有種狼狽的尷尬感。
“明明自己利用了我,把我當棋子推了出去,這會兒你裝什麼?”春心說得很不客氣,因爲她怕自己很快會沒機會這麼痛快的教訓這傢伙了,“不是要跟我講事情麼,別裝啞巴啊。”
說完,她慢吞吞的踱着步子往前走,照明的火把將搖晃的光線模模糊糊灑在地上,拉長了一團黑黢黢的影子。
漠厲皺眉,收攏了心神跟上了春心的腳步,同時掃了一眼跟在春心身後的全,心裡仍是有些難以置信。
漠炎向來率性而爲,這麼任性的決定一件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可這次是選妃啊,他如何也沒想到漠炎竟然連自己未來的王妃也這麼輕率就做下了決定。
究竟有什麼東西是漠炎真正在意的,王位麼?漠厲抿脣,他看不出漠炎究竟哪裡對王位感興趣。
父汗啊,你真的看錯人了,我纔是最合適的。
春心慢吞吞的走了半晌,身後的腳步聲讓她的眉頭跳個不停,本來只以爲會撞上魯鐸那傢伙,沒想到漠厲會冒出來,不過,這樣倒是更好了。
“都走了半天,你到底要說什麼,還能不能說了?”走了一陣子,春心不耐煩的開口問道。
被春心的話從自己的思維中拉回來,漠厲停下了腳步,站在了一團陰影中,模糊的光線讓他勉強可以看清站在前面的那個少女稚嫩的臉,但他不會真的將她當做一個無知而幼稚的女孩。狡詐刁鑽,一肚子鬼主意,還有滿嘴的葷話,真的不像他所想象中的中原女子,可卻總能挑起人的好奇和興趣,想要見識更多的她,想要知道她還有多少不爲人知的地方。
輕咳了一聲,漠厲終於開了口:“其實,也不過是一點小事罷了,王兄既然看上了你,那就是你的福分,我只是想提醒你幾句而已。”
“福糞?你王兄的糞這麼值錢麼?”春心撇撇嘴,“這福分讓給你,你要不要?”
從來不曾被人如此無禮過,漠厲能忍到現在已經不錯了,但被春心一再的吐槽,他也有些壓不住心底的煩躁和惱怒了:“春心,我不過是看在王兄的面子上對你客氣一點,你別得寸進尺!”
“那你要是不客氣的話,打算把我怎麼着?宰了我?”春心將手縮進了衣袖,北方的春天啊,你到哪裡去了?
“你可以繼續對我無禮下去試試。”漠厲冷哼了一聲。
“矮油,好嚇人。”春心故作驚慌的拍了拍胸口,向後退了幾步,滿不在乎的說,“要是論輩分的話,我現在好像應該算是你的大嫂吧?”
漠厲一滯,要真是嚴格算起來,這關係確實是存在。果然,這女子刁鑽到了極點。深吸一口氣,將心頭的煩躁壓下去,他直接說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太過冒犯我王兄,我可以容忍你那點鬼主意,但我王兄不會。或許他一時間看起來很好說話,但很可能下一刻就要了你的小命。”說着,他看了眼一直默不作聲的全,冷笑道,“哲,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吧。”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他現在改名了,叫全,全心全意的全。”春心開口糾正,順便說道,“信也改名了,現在叫忠,忠心耿耿的忠。”
“改名?我知道了。”漠厲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在他看來,以漠炎那向來沒定性的脾氣,無緣無故改人名字並不是很奇怪的事情,“還有另外一件事,你今天差點就沒命了知道麼?”
差點就沒命?春心撓撓頭,她好像沒做什麼尋死的事情啊。
見春心不明白,漠厲索性挑明瞭說:“我王兄手上那枚銅錢,今後再不可觸碰,你最好記住這一點。”
那枚銅板有什麼問題麼,那可是她的錢,要不回來就算了,她現在連摸都不能摸了嗎。春心無奈的嘆氣,再次向後退了一步,慢吞吞的說:“我是不是該感謝你這麼關心我,特地跑來告訴我這些事情?”
漠厲搖了搖頭:“不過是不想你死的太快而已,你現在還有用。”
“也是哈,我怎麼說也是你好不容易抓來的人質,說起來,咱倆還是一同從遠北逃命回來的戰友呢。”春心恍然點頭,繼續向後退步,她現在離漠厲已經很有一段距離了。
不過,漠厲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只是對春心離自己隔開太遠有些不悅,皺着眉道:“你離我那麼遠做什麼?”
“這還用說麼,孤男寡女的,咱倆可不能離得太近。”春心嘿嘿笑,“真是要多謝特地叫我來,跟我講這些事情,作爲對你的報答,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永生難忘的回憶的。”
“你什麼意思?”
春心腦海裡忽然閃過了曾經某部號稱大製作魔幻電影的經典橋段,不禁低笑了幾聲,放慢了語氣輕輕說道:“你想知道……我這件衣服下面是什麼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春心不由得哀怨起來,人家傾城是在圓環套圓環的宮殿頂上面對千軍萬馬開啓無敵女主光環的,她倒好,在這黑漆漆的夜裡,躲在一個角落裡面對一個利用了自己的人耍這一套。
那聲音柔軟還帶着一絲孩子的稚嫩,在這樣陰暗的夜色中,卻似乎帶着魅惑。
“你說什麼呢,別胡鬧!”
“若是想知道,就上前啊。”
漠厲瞪住春心,身體確實不由自主的向前幾步。
“那你想知道,我這件衣服下面又是什麼嗎?——那就走到我身邊來。”
有那麼一瞬間,漠厲以爲春心其實是想揹着漠炎勾引他,但很快就回過神來,就算真是那樣,旁邊還有一個全呢,怎麼可能會當着全的面這麼做。
見漠厲在離自己還有一截距離的地方停住了腳步,春心心裡生出了挫敗感,果然還是沒效果麼。
“你不來,那我就走了哦?”春心再次向後退了一步,轉過頭對全說了句,“不好意思啊全,得委屈你一下了。”話音未落,她揚手就將準備多時的麻醉劑撒向了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