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藉着酒意,陸沉二話不說,抱起鳶鳶便上了牀。
本想一頓折騰,奈何使勁渾身解數,也就勉強支撐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
洶涌洪流猛然傾瀉在芳草萋萋之中,他癱軟在牀上,目光空洞的望着屋頂,心中苦澀,難與他人道。
鳶鳶這小妮子甚是柔弱,這些許的功夫已然很是滿足,螓首擱在他的胸口上,俏臉紅撲撲的,跟熟透的蘋果似的,純潔無瑕的眸子有些渙散迷離,蔥蔥玉指在他肚皮上畫着圈,癡癡道:“多謝相公憐惜我。”
陸沉聞言差點沒羞愧的一頭撞死在牆上。
相公也想不憐惜啊,可是相公辦不到啊!
能堅持到這種地步,已經是放空大腦、想的都是衆神諸佛了……
唉!
“睡覺。”
陸沉將被子一蒙,只能在內心中,默默流淌着屈辱的淚水。
又是一夜無眠。
不過這次,不是顛鸞倒鳳,而是陸沉壓根就睡不着。
丟人啊。
到了第二日,天剛擦亮,陸沉便迫不及待的起牀到院子裡晨練,先是虎虎生風的打了兩套陸家長拳,然後又做了三十個俯臥撐、二十個深蹲方纔作罷。
大汗淋漓的躺在椅子上,他胸口劇烈起伏,感覺肺腔都要爆炸了。
疏於鍛鍊,就是如此,不過只要能持之以恆,必定會有所改觀。
此刻靜下心細細想來,陸沉其實有些能夠理解這兩天對自己冷嘲熱諷的那些人了,無怪他們瞧不起自己,頂着這張臉,就該被瞧不起!
堂堂武侯,身體竟糟蹋到這等地步,這纔多大點運動量便筋疲力盡,做次房事更是差點能扔進去半條老命……
不過說來也不得不讓人佩服,才二十六七歲,便將身體揮霍成這般模樣,怕是快連個糟老頭子都趕不上,定遠侯老兄着實是奇人啊!
這老兄死的不冤,什麼榮華富貴都享完了,只可惜自己,接手了這麼一個爛攤子,還得費心費力的收拾……
恍惚間,陸沉生出一種想法,感情自己重活一生,不是老天的補償,而是老天爺想以另外一種方式折磨自己。
命苦啊。
“相公,吃早飯啦!”
他這邊在心中長吁短嘆,那邊忽然響起鳶鳶愉快的招呼聲。
還好,還有鳶鳶,苦就苦點吧。
他搖了搖頭,將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部甩掉,起身進屋。
用過早飯後,百無聊賴,也不知蘇晴將香水鼓搗的怎麼樣了,他散步到了千香閣,第一眼,便見老蘇頭兒站在梯子上,正在門口懸掛新牌匾呢,不由笑道:“蘇老丈,忙着呢。”
老蘇頭兒轉頭一看,見是陸沉,忙從梯子上爬了下來,一路小跑迎了上來,喜笑顏開道:“貴人來了,快到店裡坐。”
進了千香閣,接過老蘇頭兒奉上來的茶水,陸沉有些不好意思道:“往後莫要再稱呼我爲貴人了,陸某一介布衣,實在是受之有愧,況且咱們現在是合作關係,老丈您就直呼我陸沉就是,這樣顯得親切一些。”
老蘇頭兒直點頭,笑道:“好好好。”
陸沉四處看了看,不見蘇晴蹤影,問道:“蘇姑娘呢?”
老蘇頭兒回答道:“晴兒這兩日一直都在作坊琢磨您給的那份香水配方呢。”
陸沉點頭,放下茶盞,道:“我去瞧瞧。”
到了作坊,便見蘇晴綽約的背影,靜靜地站在那裡忙活着。
這丫頭也是個尤物般的存在,雖然性情清冷,但此時此刻,不知怎的,竟讓人覺得有些靜謐溫婉。
宛如天鵝般的修長脖頸潔白勝雪,即便只是背影,卻仍能看出身材之窈窕,緊緻的布衣將翹臀襯托的凹凸有致,小蠻腰盈盈一握,整具身體的曲線,堪稱完美。
在她身前,滿是瓶瓶罐罐,散發着各種沁人心脾的芳香,不過陸沉鼻子很尖,沒有聞出類似於香水的氣味,看來香水還沒有成功研製出來。
這丫頭顯然全身心都投入在了擺弄這些瓶瓶罐罐上面,陸沉站在門口好一陣子,都貌似沒有絲毫察覺。
敬業啊。
陸沉暗暗唏噓,然後往裡面走去,笑道:“蘇姑娘,調製的如何了?”
背後冷不丁的響起聲音,蘇晴卻沒有一絲的驚慌錯亂,鎮定自若的放下手中活計,轉身說道:“陸大哥來了。正在調製當中,如果不出意外,短時間內就能調製出來。”
陸沉道:“真是辛苦你了。”
蘇晴靜靜地看着他,眼睛中閃過一絲狡黠,似是認真,又似開玩笑道:“既然陸大哥覺得蘇晴辛苦,那就讓出一成紅利作爲彌補吧。”
陸沉一楞,旋即尷尬的笑道:“蘇姑娘真會開玩笑……”
他是真覺得蘇晴辛苦,說的也是真心實意,但讓出一成利潤……
這丫頭,竟想美事。
一成利潤,這不是要老子的命麼。
見蘇晴不說話,只是面含微笑,實在是揣摩不出她的心思,陸沉連忙轉過話頭道:“就勞煩蘇姑娘你費心調製了,等香水成功調製出來,我會再拿一筆銀子過來,翻修店面,重啓作坊,投入生產,加上先前的那些,只要不擴大經營,短期應該是足夠了。”
蘇晴點頭。
“我先走了。”
陸沉來就是想看看香水研製的如何了,現在看過之後,也不想久留,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容易讓人說閒話,自己倒是沒什麼,可蘇晴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蘇晴也沒挽留,說道:“陸大哥慢走。”
陸沉轉身出了作坊,在大街上沒走幾步,便聽前面傳來一聲驚喜道:“陸沉!”
循聲望去,只見前方一乘轎子中,戶部侍郎劉雍向外探着頭,急對前後左右的轎伕道:“落轎落轎!”
乾雍城還真是小啊,閒溜達都能碰見這位侍郎大人,陸沉笑了一笑,快步走了過去。
轎子落下,劉雍從裡面走了出來,熱絡的道:“你這是要往何處去?”
陸沉道:“閒來無事,四處走走。”
劉雍興奮的搓搓手,道:“既然無事,可願和我一同去參加個詩會?你文章作的好,詩詞想必也差不到哪去。本來劉某就想找你,沒曾想如此之巧,竟在這路上遇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