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詞。”邵非言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了,似笑非笑,話語裡帶着些許不明的意外,大概是已經聽見了房間裡的響動。
“哦……我在。”蘇詞下意識地回了一句,但是在答應後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又落入了邵非言的圈套中。
什麼小詞,我明明叫蘇詞!蘇詞安之腹誹。
“啪嗒。”
邵非言打開了臥室的門,不出他所料,蘇詞此刻依舊是帶着防備的眼神盯着他,眼神盯着邵非言的手看個不停。
帶刀了嗎?帶槍了嗎?帶可以兇器了嗎?
“怎麼了?你全身上下哪一處沒被我看過,現在知道害羞了?”邵非言挑挑眉,斜倚在門邊,看着蘇詞的表情不停的變換,最終定格在羞憤上。
蘇詞看着倚在門上的邵非言,雖然美色當前,但是她愣是沒有抑制住自己心裡的怒火——把她扒了就算了!還來嘲笑?!
“既然邵總已經看過了,那比起邵總之前的女人,有什麼優勢嗎?”蘇詞扯了扯嘴角道。
要說蘇詞是個溫柔的女人,這話誰也不會信,蘇詞從小到的的鄰居同學老師,哪一個提起蘇詞不是先點點頭,然後再搖搖頭,帶着一種感慨說道:“蘇詞吧,着女孩兒確實長得不錯……但是那張嘴啊……”
“牙尖利齒,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
蘇詞擡起頭,已經過了羞憤的時候,這會兒看着站在門邊的邵非言,頗有一種我們來比比誰的臉皮厚的意思。
邵非言本以爲蘇詞會把那一臉慫樣維持得久一些,沒想到這會兒只是稍稍說了幾句,就見她露出獠牙了,不禁有些好笑。
在邵非言看來,蘇詞這樣的女人,雖然安靜地時候配上她那張臉,極其完美,但是在邵非言更喜歡蘇詞這樣活潑的一面。
邵非言看着蘇詞,上下打量了一番,頗有些調笑的意味:“也不知道昨天是誰一直在往我的懷裡鑽,我的手臂啊——酸。”他動了動自己的手臂。
蘇詞看着邵非言,恨得牙癢癢,這個混蛋……
“總裁累了,要多休息。”她從牙縫裡蹦出一句。
“哎,酸。”邵飛揚依舊動着自己的手臂,還配合着頸部運動,四處環視了一圈,就是不看蘇詞。
蘇詞咬牙,忍了忍,走了過去,伸手在邵非言的手臂上輕輕捏着,開口道:“這力道還行嗎?”
“嗯,不錯……”邵非言眯着眼睛享受着。
蘇詞盯着邵非言,咬牙切齒,硬生生忽略了自己心底裡的悸動,不去深想。
邵非言轉頭看見了蘇詞的表情,低聲笑了起來,聲音撓得蘇詞發癢,本能地就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往後退了幾步,扯着嘴角笑了笑。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邵非言見狀,動了動步子,朝她靠近了兩步。
蘇詞又後退。
“今天你有空?”邵非言乾脆利落地發問,看到蘇詞得動作她不是沒有覺得覺得鬱悶,但是爲了不讓自己被蘇詞給氣到,邵非言決定從現在開始無視蘇詞做的
一切動作。
“我……有空……”蘇詞想了想,已經去醫院見過了沈莉,但是因爲那麼一鬧,又醉了酒,今天看起來有些憔悴,所以暫時還不想去見沈莉,免得讓她擔心。想了想,似乎暫時也沒有其他什麼事情,而且因爲邵非言——自己的頂頭大BOSS發話了,蘇詞想到邵非言那種工作狂的性質。
既然邵非言會問這樣一句,是不是代表着邵非言又什麼事情需要她去處理?
蘇詞這樣想着,於是據實回答了。
邵非言看到蘇詞似乎還是很聽話的樣子,笑容滿上了脣角,點點頭,面上帶上了一絲笑意:“既然有空的話,那就走吧。”
“誒?去哪裡?”蘇詞還沒有反應過來,邵非言就只說了一句走,但是具體去什麼地方她完全不知道,這還怎麼走?
看到蘇詞還有些呆愣的模樣,邵非言還是很有心情地給蘇詞解釋了一句:“我會帶着你的,你收拾收拾。”
蘇詞正想在說些什麼,但是邵非言已經離開了她的房間。蘇詞盯着被關上的房門有些氣悶,但是因爲邵非言的身份,蘇詞暗自咬咬牙,還是沒有將想說的話說出口。
看在你是我老闆的份上,我忍!
蘇詞在起牀下地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輕微的暈眩。蘇詞暗自嘆口氣,所以說有人都告訴她酒不是個好東西。之前蘇詞也沒覺得有什麼,頂多喝醉了酒好好休息一整晚不就好了嗎?但是現在看來,這喝醉了酒,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看吧,害人不淺了吧。
蘇詞再次打開門的時候,看到邵非言已經坐在客廳裡等着她了。
“走吧。”邵非言帶着笑意,對蘇詞說道。
“等等!”蘇詞的腳步本是跟着邵非言的,但是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蘇詞透過偌大的客廳,看到了餐廳的餐桌上,那一堆依舊躺在餐桌上的食物,回過頭,盯着邵非言:“邵總,餐廳裡……”
“哦,你說昨晚的東西啊,我沒動。”邵非言回答的是一臉正氣。
蘇詞覺得自己的牙幫有點疼——因爲暗自咬緊了的緣故。要不是看在邵非言的身份上——我忍!
蘇詞覺得在邵非言家裡呆這麼久,自己的忍耐力已經呈現了直線上升的趨勢。
“……那邵總覺得,將這些食物放在餐桌上,真的好嗎?”
蘇詞知道邵非言是大少爺,但是最基本的常識應該有吧?而且,蘇詞瞟了一眼邵非言,這個時節是夏天,可不是冬天。食物餿掉了,那時候看到廚房裡各種飛翔的動物,蘇詞想了想那個畫面,頓時覺得有些噁心。
蘇詞是一個有着輕微潔癖的人,而且還有一些小小的強迫症。
她嘆了口氣,看了看桌上的東西,又看了看邵非言現在的樣子,蘇詞隱隱覺得她似乎又要變回心力憔悴的老媽子……帶的還是一個成天壓迫她的兒子……
蘇詞咬牙切齒地想了一會兒,簡直像把那天攔車的自己給揪住狂揍一遍,問問是哪根筋搭錯,這伸手一攔,把這幾年的青春都給攔斷了啊……
邵非言看到本來已經準備出
門的蘇詞,就因爲餐桌上沒有整理的食物又折返回屋,眼裡盡是一片陰鬱的神色,但是邵非言也知道,是蘇詞在盡心盡力爲他好,於是邵非言也跟着折返了回來。
“晚上回來打掃。”邵非言跟着蘇詞進了廚房。
蘇詞聽到這句話,漂亮的柳葉眉幾乎打成了一個結,漆黑的眼睛帶着不贊同的神色盯着他:“邵總,這個是放不得的。”
蘇詞的言下之意很明白,邵非言,這是夏天,萬一回來看到一堆蒼蠅蚊子圍着飛,回來吃飯不是倒足了胃口?
就算沒有什麼蒼蠅蚊子,但是這食物都已經放了一天一夜了,那味道簡直是慘絕人寰,就算是已經處理掉了,蘇詞還是會覺得這股味道會餘“香”繞樑,三日不絕啊。
邵非言聽到蘇詞的話,沉默半晌:“那把這些東西倒掉就好了。”
聽到這句話,蘇詞差點柳眉倒豎。
她倒是忘了,身邊這人可是富二代的大少爺來着,哪裡能體會她這樣苦苦掙扎在溫飽線上的人?
當初在父親離開之後,蘇詞的日子過得緊巴巴也只有她自己明白。一分錢能掰出兩半花,家裡要是買了什麼好的,也是先送給母親,而蘇詞自己則是一碗白乾飯一疊泡菜地吃着。
爲了治好母親的病,蘇詞幾乎花光了所有的錢。爲了母親的治療費,一向自尊的蘇詞拉下了自己所有的尊嚴,一次次到各個親戚家去籌集費用,但是幾乎得到的都是一次次否定的答案。年幼的蘇詞幾乎跑遍了所有的三姑六姨,但是最後幾乎沒有人願意伸出手來幫助她。也只有於念秋一直陪着她,甚至幫她照顧自己的母親。
自古以來,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蘇詞再次深刻地明白了這個道理。也正是因爲這麼多年得經歷,養成了蘇詞現在極其厚的防備心。也是這麼多年來,除了一個於念秋,沒有更多的人能走進她。
邵非言是不當家不知道材米油鹽貴,不過就她的身份來說,他確是也不需要知道這些,但是蘇詞看到那些被倒掉的飯菜,還是有些火大,當初她的日子過得有多苦,現在對邵非言的浪費就有多生氣。
但是蘇詞也是是清晰地認識到,他們之間的觀念畢竟還是有着不同的。
邵非言走到廚房門口,看着蘇詞的動作。他不是沒有看出來蘇詞似乎有些生氣,但是他卻不明白蘇詞究竟是因爲什麼而生氣。
邵非言唯一想到的就是,蘇詞生氣,要麼是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情在感到羞憤,要麼是因爲他一貫以來沒有收拾東西的習慣。
“喂。”邵非言開口。
蘇詞擡頭瞥了他一眼。
“你太慢了。”邵非言開口,在蘇詞快要發火的時候突然伸手過來,將她手邊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到蘇詞放置的地方。
蘇詞一愣。
邵非言的眉頭輕皺,雖然也有嫌棄,但是終歸是在做了……
蘇詞怔愣了一會兒,和他一起收拾起來,轉頭瞥了他幾眼,撇了撇嘴——總裁是在幫忙?要幫忙幹嘛找這麼彆扭的藉口啊……這麼看着還挺可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