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詞進了邵非言爲他準備的那一間臥室,在打開門的時候,看着屋子裡的鵝黃色,不知道爲什麼,蘇詞在一瞬間覺得安心了不少。橘黃色的燈光格外柔和,映得整個屋子都感覺溫暖了許多。
現在的蘇詞也沒什麼心情去關注這間屋子的事情了,現在的她已經困得不行,一頭扎進了被子裡,眼睛一閉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
天氣很好,金色的陽光照進窗戶,蘇詞眯了眯眼,被這樣的亮光照醒了,伸手擋了擋,膩在牀上還有些迷糊。
“小詞。”敲門聲響了起來,隨即是帶着笑意的聲音。
蘇詞一下子被驚醒,看着與自己印象裡不一樣的裝潢還有些呆愣,但是在聽到了那陣敲門聲後,蘇詞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所住的地方。那聲稱呼更是讓她聽幾遍都毛骨悚然。
“哦……稍等。”算了,邵非言不噁心死她是不會罷休的。
隨後就是一驚,沒想到邵非言居然起的比她還要早,倒是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一般的老闆不是剝削階級,要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嗎?
蘇詞將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拿了起來,瞟了下時間,皺了皺眉,這個時間未免太早了點。一想到門外還有人在等着,蘇詞的動作越發快了幾分。要真是耽擱的時間太久,別說是邵非言會不會不耐煩,就是她也覺得不踏實——誰知道邵非言會不會因爲等得久了又準備出什麼歪點子來寒磣她? шшш •ttka n •C O
惹不起還躲得起,現在的蘇詞可是連躲也躲不起,同在一個屋檐下呢。
“邵總有什麼事嗎?”
蘇詞在五分鐘內洗漱完畢打開門的時候真巧看見邵非言微皺的眉頭,按捺下心裡的情緒,對着邵非言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
“今天是工作日,不會想遲到吧?”邵非言見到蘇詞後,露出一抹笑意,然是這笑在蘇詞看來,是邵非言已經又想到了什麼惡整她的點子。
這個時候最明智的辦法是沉默不語。
“蘇詞,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吧?”邵非言似乎也不想要蘇詞的回答,開口問道。
“還記得的,邵總。”蘇詞右眼跳得厲害。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你當時爲了救你母親而攔車?”
“是的。”
“真是孝順的好女兒……”邵非言眯着眼睛笑着。
聽到邵非言這句話,蘇詞心裡不詳的感覺越來越濃。
“邵總誇獎了。”
“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防範於未然——小詞你說是吧?”邵非言話題一轉。
“是的……邵總。”
“當時我還記得清楚,那個時候你可是狼狽的很,連你的母親都沒有抱住啊,看得出來這小身板還是很弱啊。”
不愧是老狐狸屬性的,破開來看全是黑的。蘇詞大概明白了邵非言想說什麼,只是仍舊靜靜聽着邵非言接下來的話。
“雖然我知道我家離公司還是很近的,但是一想到你這樣的小身板,我就開始擔心了。”邵非言看着蘇詞,笑道:“作爲一名關心下屬的好上司,爲了你的健康着想,小詞,從現在開始你從這裡跑步去公司吧。”
蘇詞一直保持着的得體笑容在聽到跑步兩個字徹底龜裂——除了愛好體育的人以外,有誰見過愛跑步的女生了?
蘇詞在心裡將邵非言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是面上一點表情也不顯露,對邵非言笑着開口道:“邵總,我可以跑步過去,那您呢?”
跑步這兩個字幾乎是蘇詞用自己的舌尖將這兩個字從齒縫裡推出去的。
“我自然是開車看你跑啊。”邵非言像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在蘇詞聽來是多麼拉仇恨值。但是,蘇詞一想到面前站的這個看着帥氣實際
上焉壞的傢伙是她的上司,蘇詞想要動手的念頭就被自己壓了下去。
看來自己對他的第一印象還真是準確,看着這極品的長相,還有極品的性格。蘇詞想道。
邵非言倒是覺得自己的這個提議無論從那個方面來看都是對的,甚至是對蘇詞都是很好的,看到蘇詞如此給面子,邵非言在心裡對蘇詞的標籤又多了一個——懂事聽話。
怪不得大清早的就擾人清夢,原來折磨在這裡等着她呢……蘇詞跟着邵非言往門外走去——邵非言現在住的別墅區距離蘇詞上班的地方並不遠,但是這別墅區很大啊。
蘇詞穿着職業裝,蹬着一雙八釐米的高跟鞋,跟着邵非言的轎車跑步,恍惚間覺得自己踩着高蹺在穿越整個地球……這不是存心折騰嗎?蘇詞的眉間露出一絲鬱色,很快又被自己壓制住了。
“我的天啊蘇詞,你怎麼啦?”
蘇詞剛一打開辦公區的門,葉詩白就有些驚詫。看着滿頭大汗,有些狼狽得蘇詞,以及一撅一拐的走路姿態,葉詩白趕緊走到蘇詞身邊搭了把手,扶着她走到她的辦公桌前。
“沒事兒,就是被狗追了一路。”蘇詞藉着葉詩白的手,慢慢地挪向自己的辦公桌。
“啊?”葉詩白不解的看着蘇詞,這是個什麼事兒?
“沒事沒事。”蘇詞對着葉詩白笑笑,“就是爲了躲那隻狗跑了一陣,現在沒事兒了。”
也是白有些擔心的看着蘇詞:“真的沒事兒嗎,要不要請個假?”
蘇詞一想到自己的上司餘冰,覺得整個人更不好了:“你覺得那個花癡女會同意我請假?”
“噗嗤,你這麼說還真形象。”葉詩白擡頭望了望,餘冰的身影似乎還呆在那扇透明的玻璃門之內:“你沒看到,今天早上那個整容女看到邵總來了,恨不得自己是一塊牛皮糖黏在邵總的身上。”
葉詩白一臉八卦和鄙視,接着說道:“結果邵總連聲招呼都沒和她打就直接進了辦公室。也是笑死我了。”
蘇詞因爲早上的運動,現在看起來頗有些疲倦,耳邊聽得葉詩白嘰嘰喳喳的八卦聲,也開了口:“小點聲,這個時間點可是上班的時候,她要是聽到你在背後這樣,指不定會跳成什麼樣。”
“喏,我看着呢。”葉詩白向着那扇玻璃門的方向努努嘴,“那個花癡女還在裡面搔首弄姿呢,這會兒邵總在辦公室,她怎麼也會把自己打扮成一隻花孔雀到邵總面前去晃悠的。”
蘇詞這會兒在葉詩白的東拉西扯下,心情也好上了不少。
“那我先去工作了啊。”葉詩白眼尖,再加上她也正對着餘冰所在的地方,看到餘冰似乎要出來了,葉詩白扯了自己的轉椅往自己的辦公桌上挪去。
因爲剛到公司不久,桌上的東西顯得有些雜亂無章,蘇詞這會兒開始整理着自己桌上的資料。
“啪嗒。”
似乎是什麼東西被碰掉了,蘇詞彎腰,看到是之前在人事部領導的一本日曆。應該是剛剛在收拾東西的時候被自己碰掉了,蘇詞看着日曆散開的紙張上,這個月的那一天剛好是週末,看着印刷的日曆上點紅的日子,蘇詞停了幾秒,一直保持着拾東西的狀態。
是了,也是這個時候了。
蘇詞的手緊了緊,昨天晚上因爲要上班而忘記了去看沈莉,蘇詞決定今天下班後去醫院看看。即使有楊姐在,但是有些事情還是比不得自己在身邊的好。
蘇詞暗自嘆了口氣,眼裡翻涌的情緒被慢慢壓制了,蘇詞只希望今天的邵非言不要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看來今天還是很幸運的一天,餘冰沒有來找她什麼麻煩,而且邵非言也沒有什麼特別要叮囑的事項將她單獨拎到辦公室裡談論的。蘇詞在心裡
長舒一口氣,要是每一天都能這樣安安穩穩地就好了。
也許是蘇詞想的太好了,也許是邵非言覺得今天的蘇詞太安靜了,想要給她找點事兒做。
就在蘇詞準備下班的時候,邵非言又讓鄭助理將她帶到了辦公室。
蘇詞覺得她已經快不能直視鄭助理那一臉欣慰的表情是從哪裡來的了,而且餘冰在聽到邵非言又一次將蘇詞單獨待到辦公室後,臉色陰沉地像是要滴出幾顆飽滿的黑珍珠來。
命不久矣啊……蘇詞覺得她快被邵非言玩死了。
不知道辦公室裡對他虎視眈眈的女人有那麼多嗎?!這是拿她的小命在搏啊!
蘇詞在聽到邵非言那句“進來”的時候,腳步頓了頓,這人還真是以戲耍她爲樂啊。
“邵總。”
“嗯。”邵非言上下打量了一番蘇詞,“看得出來你還是很有忍耐力的。”
數次知道他是在說早上的事情。
“看你今天這麼努力,今天晚上我讓老張送你吧。”
“謝謝邵總。”蘇詞對邵非言微微鞠躬:“但是今天晚上我要去見見我的母親。”讓老張送她?送她上西天嗎……給餘冰看見了,她有幾條命夠在那蓮花手底下混的。
“哦?”邵非言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站的筆直的蘇詞:“你要去醫院?”
“是的。”
“那行,我也讓老張送你過去,然後你再回來。”邵非言倒是很快決定了。
“謝謝邵總。”蘇詞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再說其他也是沒用。
她一轉眼,看見了門外好奇的目光,背後一涼,轉頭看見邵非言已經拉開了一副要長聊的架勢,立刻打斷。
“邵總,我還有工作沒有完成,沒事的話我先去工作了。”蘇詞慢慢挪到門邊,就等着邵非言的一句話。
“……嗯。”邵非言目光閃了閃,最終笑着點頭。
蘇詞從來沒覺得邵非言的聲音這樣好聽過,聽到邵非言聲音,蘇詞衝着邵非言微微點頭,隨後拉開門走了出去。
餘冰此時正站在門邊,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看到蘇詞走出來後,立刻陰陽怪氣地冷笑開了:“喲,捨得出來啦。”
蘇詞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也不能得罪餘冰:“餘經理,今天的報告已經出來了,我一會兒拿給您。”
餘冰有些刻薄地看着蘇詞,上下打量一番:“你的能力配得上你的簡歷嗎?整理一個報告需要一整天的時間?真不知道人事部是怎麼把你招進來的,不會是使了什麼手段吧?”她諷刺地看着蘇詞。
蘇詞一笑:“餘經理不能推己及人,不是誰都上班都走着後門進來的。我們這些勤勤懇懇的員工,只能憑實力了。”
餘冰聽懂了蘇詞話裡的諷刺,臉色一變。
蘇詞立刻又道:“不過您說得對,我的能力確實不強,所以邵總纔將我批評了一頓,讓我向您學習。”
打一棒再給糖,和邵非言沾邊的,不怕餘冰不上鉤。
“真的?”餘冰有些懷疑地看了一眼蘇詞,不是她不相信,而是在餘冰看來,邵非言那樣的人,一向對她冷冷淡淡,怎麼就突然誇起她了。
“真的。”蘇詞的表情要有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哼。”
也許是看到蘇詞的表情不是像是在說謊,餘冰定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妥來,最後冷冷淡淡地哼了一聲。
蘇詞還沒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就看到葉詩白對她擠眉弄眼,蘇詞回過頭,就看到餘冰撥弄了一番自己的頭髮,然後扭了扭腰,敲開了邵非言的大門。
“餘蛇蠍怕是不會死心的喲。”
蘇詞只聽到葉詩白這樣一句,笑了笑,沒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