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滾滾,陽光掙扎了半天仍然無法照到大地。木葉城外九十里,一處軍營鎮守的奴隸礦外,一羣草堆悄悄移動着。以不易察覺的速度向軍營方向靠近着。近到百米之時,它們都停了下來。草堆一翻,下方露出了一雙雙充滿怒火的眼睛。這些僞裝成草堆的人正是雲之朝堂的軍兵。
“張少俠,這就是地精石礦場。原本這裡妖魔成羣,是木葉禁地。但新城主毛虧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讓這裡的妖魔消失了。隨後,他就大量爭收奴隸,爲他開採地精石。那種東西據說是高階武者們需要的寶貝,很值錢。稍有一點兒沒順着城主的意思,或是得罪了城主的爪牙,都會像我們一樣,淪爲奴隸,來這裡一輩子開礦。”老者趴在張良的草堆邊解釋着。
經過一夜的傾述,他們已經對張良交了心,也真正相信了他。雖然老者的眼神透露着年輕的張良的不信任,但卻還是把一切知道的情報都告訴了他。他們已經是絕望之人,再小的希望,對他們來說,都是冬天裡的太陽。
“大家準備!”張良看清了地形,對身邊的人傳話。
接着一個傳一個,半包圍軍營的草堆都靜了下來。老者卻連忙提醒:“少俠,看守奴隸的軍兵都不一般,個個兒都是高等戰士,我們要萬萬小心,不然……”
張良笑笑,突然舉起了手。
奴隸礦場外,兩個站崗的士兵正背靠門柱,打着哈欠。冬天的木葉城溫度也沒有十度以下的時候,大中午的,即使烏雲滿天,仍然悶熱心煩。
單眼皮的士兵身子一晃,突然瞪大了眼。他伸手一揮,啪的一聲,一隻蚊子被拍死在臉上。隨即他不屑地哼了一聲。
“麻的,這真不是人乾的活兒,一羣臭奴隸,招來一堆蚊子蒼蠅!噁心死了!”士兵咒罵道。
“有得幹就不錯了!你敢對城主不滿,沒看到那些被折磨成廢人的戰豪麼?城主可是絕對權威的,就算是大戰師犯了錯,照樣成爲奴隸。到時,就是別人看着你做苦工了。”另一個士兵道。
“權威你妹啊。誰不知道毛虧那混蛋,用的是……”士兵吼着,突然聲音壓得極低,湊到同伴身邊才繼續道:“他用的是異修之法,那些進了城主府沒出來的人,聽說都被他生吃了。”
同伴嚇得臉色鐵青,立即推開了他,指着他不敢發聲的用嘴型說道:“你小心點兒!被毛虧知道了,你就是下一個被吸乾血的。他一年內修爲突破了整整一階!就算是異修,也別惹他!”
二人對話之結束,正是張良舉手之時。嗖嗖!兩聲嘯響,兩個士兵再不用擔心被城主責罰了,他們的腦袋裡已經各插了一支箭,連喊一聲都來不及。
“殺!”突然,一個草堆被揚上了天,張良站起來指着敵營叫道。
“殺啊!”
呼啦一下,一羣士兵蜂擁而至,瞬間就衝進了軍營。木鹿角,高石牆,在這些人的手底下根本就形同虛設。強大的士兵一腳就把牆踢倒,一刀揮出,都有千斤之力。張良根本沒動手,只站在原地看着。
他身邊,那奴隸老者已經看傻眼了。還沒等他回過神兒來,軍營中已經只剩下了慘叫聲。木葉城的精英大軍,在張
良的部隊手下,變成了過家家的小孩兒。也就一頓飯的功夫,軍營的牆全倒了,房子,帳棚,倒了一多半兒。沒有硝煙戰火,只有滿地跪着抱着頭的被俘者。
“這……”老者驚得說不出話來,心中暗道:“木葉軍營裡有近萬名士兵啊!張少俠原來說帶五千人來,我還以爲是來打探消息的呢。這也太快了吧?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戰鬥結束,張良叫人綁了俘虜,開始釋放奴隸。點查之後,卻沒找到他們的主要目標,那個只有八歲大的小男孩,多爾康的兒子。張良怒而找到了這裡的軍營長。
“那個叫多多的小男孩呢?”張良問道。
“啊?大人,我不知道啊。”軍營長回道。
接着,有人拿來了奴隸名冊,張良隨意翻動着,立即查出了多多的下落。原來他已經被調到別的奴隸營了。張良合冊閉起了眼。
“大人,接下來這些人怎麼處理?”一個軍官走近問道。
張良瞪眼掃視了一下滿地的俘虜,逐道:“叫奴隸們來認,打過人的,十倍打回,殺過人的,斬!”
“不!你不能殺我們,我們也有家有口啊,我們也……”
下方哭聲一片,但張良卻不爲所動,心道:“你們也知道求饒,奴隸求饒時,你們可曾把他們當人看?既然你們做惡,天不收你們,我來收!”
拿下一個奴隸礦場後,張良帶人回到了主軍營。雲飛揚立即迎了上去。
“老三,你們去哪了?”雲飛揚問道。
“救人。”張良道。
眼看着又一批奴隸被救回,雲飛揚卻一皺眉頭,拉過張良到了一邊。
“你怎麼善自行動?這可不是半路上救幾個人那麼簡單了,這樣一來,肯定打草驚蛇了。”雲飛揚埋怨道。
張良卻立即微怒,逐道:“大哥,我救人有錯麼?雲之朝堂復興,難道只爲了奪回雲之巔?沒有百姓,何來朝堂?”
“我不是說你錯,我是說……”雲飛揚苦着臉解釋,也氣得臉通紅。
張良卻哼了一聲道:“沒錯就好,打草也打了,蛇也驚了。接下來,我就會拼了命的滅了這些惡徒,助你雲之朝堂恢復!”
說完,張良立即離開了。雲飛揚愣在當場,想了半天才回過神兒來,暗道:“老三這是怎麼了?這可不像平時的他,一定發生了什麼。”
張良雖然善良,熱心,但卻沒有到魯莽的地步。雲飛揚對他,還是很瞭解的。
不久後,張良來到了被解救的奴隸們的住處。躺在牀上,兩眼發直的,正是剛剛恢復一些神志的多爾康。
“多多,恩公你救下他了麼?”多爾康看到張良,立即激動地問道。
張良尷尬地紅臉道:“沒,他不在那個奴隸礦場了。”
多爾康的眼睛一直,當時眼淚就下來了。這是個瘋到以爲自己是狗的人,主人讓他吃屎他都去。而當張良用高上醫術將他醫得稍有神志時,他清醒後第一句話就是:“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兒子。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父愛之大,可見一斑。張良的心中火熱,從這個無能的病人身上,突然看到了當年他父親的影子。
小多多被閹了,多爾康被逼瘋了,但瘋男人只要一醒,關心的不是自己受了多少傷害。他仍然只關心自己的孩子。
繞雲鎮上,全家鄙視之時,張良也是個人人嫌棄的孩子。他也體會到過這種忘我的父愛。聯想起自己的大仇,張良的龍魂之怒突然爆發了,一發不可收拾。甚至有些失去了理智。
“放心,我看到他的名字寫在被調名單上。我們下次就去攻打另一個奴隸營,我一定會救出你兒子的。”張良發誓道。
多爾康滾下地去,對着張良連連磕頭,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張良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只第二天一早,張良就立即點了兵將五千人,又要前往另一處奴隸礦場。
“老三!你們昨天動了他的兵營,今天他們一定有所準備的!我們正好趁早這個機會,快去城裡打探消息。如果他把兵力集中在奴隸礦上,我們就可以攻打主城了。”雲飛揚機智地勸道。
張良卻猛地一回頭道:“大哥,你們去打主城吧。人,我一定要救回來!”
“你!”雲飛揚看着他腥紅的雙目,氣嘆一聲,卻知道再勸也沒有用了。
急行軍下,下午,張良他們就已經趕到了另一處更大的奴隸礦場。這裡產的地精石已經堆在了露天處,比昨天打下的小礦場,大了十倍。遠遠看去,張良有種錯覺,就像看到了黃獅城外那個哀號洞穴一樣。這裡的能量之強,可見一斑。如果用這些地精石修行,將會造就一大批了不得的大戰師。
“大哥,我知道我過份了。不過拿了這些地精石,就把我們的軍隊武裝一下。相信幾個月內,我們的軍力就將提升一倍!”張良小聲嘀咕着。
“報!”一個軍官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喊聲不太對。
張良一愣,連忙問道:“怎麼了?他們有多少埋伏的兵力?”
軍官整了整帽子,這才瞪着眼道:“沒有!一個兵也沒有!探查兵回報說,滿院裡全是屍體,奴隸們死傷無數,剩下的也都被鎖在了廣場上。而且……”
說到這,他的臉綠了。那是極度驚恐時纔會出現的神色,即將嚇破膽的表現。張良的心也糾了起來。
“廣場上,有一羣滿身綠毛的怪物,它們看起來,像是妖魔!而且,它們沒有吃掉那些奴隸,只是圍着他們,在,巡邏。”軍官說出情況來。
“這不可能!”張良驚道。
幫人巡邏的,可以是狗,甚至可以是虎狼,但絕對不會是妖魔。全逆月都知道,妖魔已經被驅逐到了世界的各個角落,恨死人類。出現後,定將大屠殺。
“難道傳聞是真的?”隨行老者驚恐道。
“什麼傳聞?”張良急忙問道。
“傳說,毛虧喝人血,吃人肉。而他憑藉特殊的手段,馴服人類,獸類,甚至,妖魔!”老者說着,腿已經開始打顫了。
“馴養的,妖魔?”張良也驚呼出聲。
張良突然一皺眉頭,獨自加速向前,越過小丘陵後,他遠望礦場。那些滿身綠毛,比普通人高了一倍的大傢伙,不是妖魔還能是什麼?張良的心也猛地一震,暗吟:“連妖魔也能被馴服?這個城主,到底是什麼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