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快要及腰的長髮咔嚓剪斷。
看着鏡子裡那個留着清爽短髮的女孩子,我覺得陌生又熟悉,十七歲,果然是一個可以任由我肆意折騰的年紀。
許涼辰看着我的新發型,琉璃一樣的眼睛裡是掩不住的憐惜與可惜,我皺一皺鼻子,湊到試衣鏡前面去看,清爽利落,青春無敵,不至於醜到讓許涼辰如此痛心疾首啊。
所以我就當做沒看見他的表情,自顧自地捧了一大堆零食和飲料,跑到許涼辰房間大大的落地窗邊上自斟自飲自得其樂。
比起我來,許涼辰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資產階級。我不止一次睜大我懵懂無知的雙眼,問出諸如“許涼辰你不會是被哪個寂寞少婦包.養了吧”之類的猥瑣問題。
他剛剛從大學畢業一年,哪怕他畢業的學校確實如雷貫耳聲名赫赫,哪怕他進的是一個無數人擠破腦袋都想要進去的外企,我仍然訝異於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擁有了一套在他自己名下不需要分期付款的房子。
要知道,北京的房價……是多麼天殺的啊。
我一邊把薯片咬得咔嚓咔嚓響,一邊朝許涼辰看過去,看了一會兒,不由在心底咂舌,這身材、這相貌、這資質……多麼適合做一個被包.養的懵懂少年啊。
許涼辰遠遠地扔給我一串東西,我像一隻溫馴的小狗一樣擡起頭來,就差沒對他搖搖尾巴了。自從畢業之後,許涼辰儼然成了我半個衣食父母,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次我的失戀,一定會讓他本就氾濫的同情心愈發如火如荼,一發不可收拾。
果然,他扔過來的,是這套房子所有房間的鑰匙。我巴巴地撿起來,眨了眨眼,配上我新剪的這個髮型,果然讓許涼辰再一次紅了那張清秀絕倫的臉。
“知道你不愛上課,覺得不開心了,就來這兒。”他紅着臉,又加了一句,“我上班挺忙,多數時間不在家的,你儘管玩。”
我盯着他那張微微泛紅的臉,心裡不由地犯嘀咕,許涼辰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他紅臉做什麼。
我抓住鑰匙,正斟酌着該用怎樣的言語試探一下他是否揹着我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許涼辰又扔過來了一個什麼東西。
我眼睛一亮,銀行卡!
嘖嘖,許涼辰氾濫的同情心果然開始爆發了。
我故作矜持地把那張卡拈起來,眨了眨眼,萬分天真無邪地看着許涼辰愈發紅了幾分的臉。
他的神色越是彆扭,我就越是得寸進尺,靈光一閃,我忽然之間猜到他爲什麼會詭異地紅臉了。
“許涼辰你這個齷.齪的老男人!”我眯着眼盯着他那張秀逸得與世無爭的臉,“你又給我鑰匙又給我錢,不會是……把我當成你的小情.婦了吧?”
許涼辰的臉,一下子緋紅起來,我隨手抓起手邊的零食,毫不猶豫地朝站在白色沙發後面的他扔過去。
許涼辰彎腰抓起外套和車鑰匙,倉促地對我說了一句“冰箱裡面有吃的”,落荒而逃一樣地跑了出去。
我揉了揉眼,他在笑,他竟然好意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