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許涼辰的房子裡窩了整整一天,整個北京城華燈初上的時候,他沒回來,等到夜幕深沉的時候,他依舊沒回來。
我倚着大大的落地窗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屋裡黑魆魆的,我掏口袋摸出手機,摁亮屏幕摸索着去找燈的開關。
走到一半的時候,我手掌裡握着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盯着屏幕上那個陌生的號碼看了好半天。
我的新手機裡總共存了四個號,一個是我媽,一個是許涼辰的,一個是柳旌的,最後一個是蘇慕的。
我終於反應過來只要不是他們四個就一定會顯示出號碼,所以趕緊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居然是個女人。
我現在一從電話裡面聽到女人的聲音心裡就顫,所以我幾乎是顫抖着嗓子問了一句,“你……找哪位?”
那人聲音陌生,不是陳迦宜。
我暗暗攥緊了拳頭,沈眉兼就算是換女朋友換得日新月異翻天覆地,也不需要示意每一個都來向我耀武揚威張牙舞爪吧?
那個女人聲音很焦急,喊我的名字倒是喊得字正腔圓萬分流利,“暖暖,你是暖暖對吧?我在XX醫院,你快來,你哥哥出車禍了——”
我的第一反應是,呶,詐騙電話。我不止一次收到過諸如“恭喜您中了三十八萬元超級大獎”這樣的短信,所以條件反射地認爲這又是一個拙劣的騙局。
正當我吸了一口氣,準備對她進行一番教育的時候,腦子裡某根弦“啪”地斷了,我哥哥……許涼辰?!
全北京會叫我暖暖的人,只有他,這個女人既然叫我暖暖,就說明她和許涼辰關係足夠親密。
我對着電話喊,“哪個、哪個醫院?我哥哥他還好吧,他怎麼會出車禍了?”
所謂關心則亂,大約就是我現在這副模樣,我一邊手腳笨拙地套着外套,一邊對着電話聲嘶力竭地喊,一邊跌跌撞撞地摸黑朝門口跑。
這樣手忙腳亂所導致的結果就是,我撞到了桌子上面,力度之大創痛之劇,讓我不由地想開口罵髒話。
我沒注意到手機被我挪到了右耳旁邊,那個女人嗚嗚啦啦又說了一堆什麼我根本沒有聽清,等到我意識過來時,她居然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SHIT!”我拍自己的額頭,暗罵自己這個豬腦子,右耳聽不見右耳聽不見,我要多久才能長個記性!
趕到XX醫院時,已經是凌晨一點了,我扔給司機一百塊錢,撒腿就往醫院裡面跑。
正當我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醫院寬闊敞亮的大廳裡亂轉時,有個三四十歲的女人急急走了上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是暖暖吧?快,跟我去外科門診見辰辰!”
我的身子一下子僵住,辰、辰辰?!
我絲毫不再顧忌什麼禮貌不禮貌的,直勾勾地盯着這個抓住我胳膊神色張皇的女人看,辰辰?她叫許涼辰辰辰?
女人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讓我咂舌的世界名牌,而她對許涼辰的關心和緊張更是非同一般,我腦子裡的一根弦繃緊了,不會是……真被我猜對了吧。
我渾身的血液一下子衝到了腦子裡,許涼辰你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