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揮着要隨便找個地兒吃了晚飯算了,小白楊卻死活不依,他死死地拖着我的袖子,卻是側過臉去朝着許涼辰撒嬌。
“辰哥哥,我姐說你廚藝好得不得了,難道你不應該施展一下麼?”他伸手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新傷痕,“你看,我都掛彩了,就算是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小心靈吧。”懶
我的手“啪”地拍上小白楊的腦袋,“你受傷的小心靈?許涼辰剛剛可還發着燒呢!再說了,你掛彩是什麼光榮的事麼?小白楊我告訴你,你竟然敢對教導主任動手,我要是你媽,我也得操刀砍你!”
小白楊扁扁嘴,“許暖遲,你這些是對一個脆弱的傷員應該說的話麼……”
我挑着眉毛正要再教訓他幾句,許涼辰側過臉來打圓場了,“好了好了,暖暖我沒事了,那,咱們就去買些菜回去做着吃。”
許涼辰就是這麼好說話,但我可不依,小白楊這次犯的錯誤性質十分嚴重,要是這麼慣着他怕是下次他要綁着雷管把學校給炸了。
我正準備伸手過去揪他耳朵,他忽地急急彎下腰去,一邊躲還一邊壓低聲音叫着,“姐,擋着我,快,我媽,我媽!”
我當時第一反應是小白楊還真能裝,前一秒他還春風得意頤指氣使,這一刻就躲躲藏藏如臨大敵,這樣的素養不去演戲真是浪費了他如此優異的潛質。蟲
所以小白楊往底下鑽的時候,我只顧着挑着眉毛鄙夷地看着他無比狼狽的一舉一動,根本沒注意車窗外此時此刻是怎樣的風景。
“走了。”
許涼辰輕輕地笑了笑,“不用藏了。”
我愣了一愣,真是白媽媽?又轉念一想,不對啊,小白楊這小子一直以來都挺囂張的,他不至於怕他媽媽怕成這樣吧?
我伸着腦袋想要看看,很顯然人已經走遠了,大馬路上人來人往,根本看不出哪個是白媽媽的影子。小白楊腦袋也湊了過來,盯着那輛鮮紅色的跑車直勾勾看了幾眼,劫後餘生一樣地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我皺了皺眉毛,“不能吧,你媽媽那輛車不是白色的麼?她怎麼會開有着如此彪悍顏色的車輛?”
小白楊從鼻子裡擠出了一聲冷哼,“我媽怎麼可能開這麼俗的車,是我表姐的!俗,俗不可耐!”
這是我第二次從小白楊的嘴裡聽到他的這位未知名錶姐,小白楊人雖然痞了點兒,但是心地還是很好的,讓他這麼煩的人,我還真是沒有見識過。
我盯着那輛鮮紅色的跑車又看了幾眼,搖下了車窗,回過頭來就把腦袋湊到小白楊眼前不恥下問,“我說,你那表姐……不能是傍大款的吧?”
小白楊擡了擡眼皮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許暖遲,你永遠都是滿腦子的黃色思想。”
我乾笑了笑,繼續,“那你爲什麼這麼不待見她?”
小白楊聳肩,又冷冷哼了一聲,“討厭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你,你這麼喜歡我,我怎麼沒見你進行一下自我的反思和檢討?”
我直接“呸”到他臉上,正要開口就被他扯住了胳膊。
小白楊像一隻小狗一樣可憐巴巴地搖晃着我的胳膊,那雙眼睛眨啊眨眨啊眨,“姐,我……我不想回家了……你知道的,我媽很憤怒,後果很嚴重的。”
我就樂了,“小白楊你別逗我了,我一直都記得你纔是你家的小霸王來着,怎麼,難不成現在你家改朝換代成了慈禧太后垂簾聽政了?”
小白楊苦着一張臉,苦大仇深,“我表姐今天要住我家。”
我就更樂了,“你表姐住你家,你就得出來避難?告訴我,快告訴我,我倒要看看你表姐到底是何方神聖,她、她……她居然可以把你治得這麼服服帖帖!”
許涼辰轉了個彎,車上了高架,我揪住小白楊的胳膊不放,“快,再不老實交代我就把你扔在高架上!”
許涼辰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顏色清淺的眸子裡很是有幾分不贊同的神色,我朝他撇了撇嘴,繼續八卦兮兮地扯小白楊的胳膊。
“你表姐叫什麼,多大了,有沒有男朋友,長得好不好看?”
小白楊斜着眼瞪我,“許暖遲——”
“不不不。”我急急忙忙地舉起一隻手攔住他下面可能要說的話,無比認真地盯着小白楊的眼看了看,又無比認真地說了一句,“請叫我——八卦暖。”
小白楊的眼神幾乎要殺人了,“我再說一遍,我很討厭我這個表姐,你敢再給我提起她試試!”
我的嘴張了張,闔上,再張了張,“呃,好害怕……”我偷偷地看了正在認真開車的許涼辰一眼,心底暗暗嘀咕,我要是把我想要將小白楊的表姐和許涼辰拉在一起的偉大計劃說出口,被扔在高架上的那個人……會不會變成我了?
許涼辰在廚房做飯的時候,我和小白楊蜷在沙發上吃爆米花,我正盯着電視屏幕看得目不轉睛,他忽然湊過來揪了我的臉頰一下。
我擰着眉毛呼痛,剛想要伸手拍他,就聽見身後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一聲什麼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響。
小白楊松開了扯我臉的手,痞痞的臉上居然暈上了幾分尷尬的紅暈,“姐……”他支支吾吾地喊我,眼睛更是不住地朝我身後瞄着。
我詫異地轉過頭去,“誰來了——”
話沒說完,笑容僵在嘴角,沈眉兼深墨色的桃花眼幾乎成了血紅色,直勾勾地看着小白楊的臉。
我皺了皺眉毛,有些疑惑,他來做什麼?
沒來得及多想,沈眉兼已經朝着我身邊的小白楊衝了上去,他一陣風似的捲過我身邊,我這才聞到他的身上那股濃郁逼人的酒氣。
“你混蛋!”沈眉兼咬牙切齒,拳頭乾脆利落地朝小白楊臉上砸了過去,我僵了幾秒,霎時回神,急急撲上去扯沈眉兼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