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元等離開天台山,在谷香城中住了一晚,翌日又領着張蘭來到了文君井遊歷史景觀。
“文君井是西漢臨邛才女卓文君與司馬相如當壚賣酒之遺蹟。司馬相如在景帝時爲武騎常侍,後應好友臨邛縣令王吉邀往作客。臨邛鉅富卓王孫女文君,貌美而聰穎、善女紅、知詩畫、通音律,年方十九,新寡在家,相如心慕之。某日,王孫宴請相如。酒酣,王吉邀相如進琴,相如遂彈《鳳求凰》一曲,以琴傳情,文君早慕相如之名,今隔簾見其儒雅俊逸,即以心相許。然相如家徒四壁,無以爲生,只得賣其車騎,返回臨邛開設酒肆。‘文君當壚,相如滌器’被傳爲千秋佳話。”唐朝元一邊走,一邊給妻子門人講述着文井君的故事。
“約,唐掌門,幸會!幸會!”此時路邊傳來一聲叫喊,卻是司徒文率人來川查探小石頭下落,路經此地,剛好碰上了。
“司徒兄,你爲何來此?”唐朝元聞聲,連忙拱手抱拳迎上。
“這位是雪山派的唐朝元唐掌門,這是唐夫人任雪菁,大夥快來拜會唐掌門。”司徒文撓撓屁股,回頭對一干西北武師範德敏、洪永康、朱長壽、繆有齡、周振宇等人道。
“哎呀,久聞唐掌門大名,今日相見,真是三生有幸啊!”範德敏諸人向唐朝元連連拱手道好,態度甚是恭敬。
“這麼多西北英豪前來川中,真是讓唐某大開眼界啊!笑兒、才兒、林兒,快來見過司徒掌門及諸位叔伯,一齊進城去,讓唐某儘儘地主之誼。”唐朝元讓女兒唐美林和門徒李天笑、黃如才見過司徒文等人,又熱情邀請他們進城喝酒。
“謝謝唐掌門。敝人及諸位弟兄還得馬上趕路,他日有暇,再來叨擾。”司徒文拱手抱拳道。
“司徒掌門,咱們自中原一別,已有三年沒見了,爲何不留待一晚喝杯小酒?”唐朝元覺得奇怪。
“唉!最近西北發生了一系列血案,據丐幫弟子稱均與小石頭死淫賊有關,搞得爺們連頓好覺也睡不上。後面的金世富老爺子陪着少林同玄大師,還要上西嶺雪山拜會唐掌門。”司徒文一邊解釋,一邊怒罵小石頭石劍。
“賽孟嘗也來了?太好了!老夫多次途經石馬莊都得金老爺子盛情款待,這回得好好宴請他一回。哈哈……還能見到同玄大師?太好了!”唐朝元高興地道。
“小石頭?那不就是俺家公子?你們胡說,俺家公子是好人。”張蘭此時卻搶身而出,指着司徒文道。
她想起石劍對她的恩情,聽了司徒文的話,心頭大爲不服。
她還是一個小女孩,還不知道江湖險惡,還不能做到察言觀色和不露聲色。
“什麼?昨天那小子就是小石頭?”
“什麼?你是小石頭那小淫賊的丫環?”
一時間,司徒文一方是心頭震驚,唐朝元一方是詫異不已。
兩方人馬臉色大變,眼光齊向張蘭射去。
“蘭兒,你……你瘋了?你……”任雪菁連忙喝阻張蘭,聲音發顫,雙腿發軟,差點跪倒在地。
雖然張蘭這話是出於良心的報恩話,可江湖上誰不知道小石頭的惡名?
任雪菁要阻攔已經遲了。
司徒文哪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此時對於西北武林中人來說,誰先查到小石頭?或是誰先抓獲小石頭?都是一個揚名立萬的大好機會。
雖然小石頭還是一個孩子,可他已經被江湖中人稱之爲天下第一淫賊白人鳳的弟子了,抓到他就等於有機會抓到白人鳳兄弟,就等於可以查到西北武林血案的線索。
小石頭已是江湖的焦點人物,臭名聞武林。
“唐掌門,這小女娃是什麼人?”司徒文一夥可聽出來了。
“俺不知道,嗚……”張蘭看出氣氛的不對,心裡慌了。
她連忙躲到了唐美林身後。
“司徒掌門,這女娃子叫張蘭,是唐某內人鄰里鄉親張漢的女兒,前陣子張漢不慎病逝,蘭兒在谷香城中賣身葬父,恰遇石劍石公子路過出手相助,蘭兒也因此作了石公子丫環。”唐朝元眉頭一皺,連忙解釋。
雪山派雖是武林九大門派之一,弟子衆多,卻也不敢與武林幫會輕易結仇。
唐朝元腦海回放昨天石劍的樣貌及武功,心頭也是一陣駭然,忙強裝鎮靜。
“可這小女娃怎會說起小石頭?”範敏德緊張地問,不想放過蛛絲馬跡。
“昨日在天台山,唐某內人認出了蘭兒,向石公子提出要收蘭兒爲徒。石公子也挺不錯的,不僅答應奉還蘭兒,還給了蘭兒數千兩銀子。蘭兒記掛石劍的恩德,誤以爲你們所說的小石頭是石劍,一時出言不慎,頂撞司徒掌門,萬望見諒。”唐朝元強攝心神,再度解釋,又向司徒文作了一輯。
“蘭兒,石公子姓名中有個石字,你誤會司徒掌門罵你家公子也是人之常理。乖,別哭啊,隨林兒姐姐一邊玩去。”爲避免再生事端,任雪菁順着丈夫的解釋,趁機讓唐美林領張蘭走開了。
“誤會,一場誤會。因爲小石頭的下落關係西北武林諸多血案的線索,所以小弟一時情急,請唐掌門勿怪。”司徒文聽了唐朝元一番話,雖然心中仍有疑慮,卻也不敢再深究下去。
雪山派是當今武林的九大門派之一。
任雪菁在十五年前是武林中的四大天后之一,不僅貌美如花,而且劍法超羣,機警異常,所以才贏得“雪靈丹”的美名。
她夫婦倆皆與鍾萬強、雲劍清等人齊名江湖。
“既然司徒掌門及諸位同道有要事要辦,唐某就不敢再強留。諸位,天色將暗,唐某內子身子有恙,得進城去歇會,就此告辭,再會!”唐朝元見司徒文爲抓“小石頭”,竟連一個小女娃也不放過,心裡甚是鄙視他。
唐朝元客套地向他們一行拱手道別,領妻女門人上馬離去。
看着唐朝元一門離去,“嶽王錘”範德敏對司徒文道:“司徒兄,小弟看那小女娃還是可疑,不可以輕易放過啊。”
“言之有理。但唐朝元是與鍾幫主一樣有名氣的武林大派掌門,夫婦劍法高超,咱幾個豈可亂來?愚兄以爲範兄弟就不要南下了,你就偷偷盯着雪山派一行。”司徒文撓撓屁股,拱手道。
“有理!對唐朝元硬來是不行的。他不僅武功高強,而且名氣也大,弄不好還會弄巧成拙。小弟以爲,得派一兄弟連夜趕往川陝交界,等候金莊主,把剛纔發生的情況告訴他。”“豹子頭”洪永康補充一句。
“好,煩請洪兄弟趕回川陝交界等候金莊主,愚兄與朱兄弟四人先行趕往川滇交界,有何情況再按暗記聯絡。”司徒文道畢,隨即與洪永康、範德敏分三路行動。
“嶽王錘”範德敏借天色掩護,尾隨唐朝元一行入谷香城。
他看唐朝元一行入住“悅崍”客棧,自己便住到對面的“邛門”客棧。
“當”地一聲響。
更子便敲鑼叫喊:“小心燭火,關門防賊!”
鼓敲一更,正是夜深人靜時分。
範德敏起牀點燃燭火,要換上夜行服,準備潛入“悅崍”客棧,拷問張蘭,查清她與小石頭是否有關一事。
“咚咚咚……”
他剛換上夜行服,房門就響了。
“奇了?是誰呀?”範德敏心道自己在谷香可沒熟人,此時夜深人靜,竟有人敲門?
他遲疑了一下,右手握錘護身,左手開門。
“呀”地一聲,門開了。
他探頭一看,走廊裡黑漆漆的,並沒有什麼人。
“哼!奶奶的!何人前來掏亂你家範大爺啊?”他罵了一句,關門回身,脫下外袍。
“咚咚咚……”豈料房門又響了。
“誰呀?”範德敏的心“怦”地響了一聲,急忙持錘開門,可門外依然無人。
連續兩次敲門,門外卻無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思索着關上門,把錘放在桌子上,心裡還真有些發怵。
“吱呀”一聲,窗戶忽地又開了。
“難道惹鬼了?”範德敏嚇了一跳,肌肉都起雞疙瘩了。
他顧不上換夜行衣,連忙抓起雙錘朝窗口走去。
“咚咚咚……”可他還沒走到窗口,房門又響了。
“誰呀?有種的與老子大戰三百回合,幹嘛裝神弄鬼啊?”範德敏連忙轉過身去,大聲叫喊,門外依然沒有聲響。
他望着房門愣了一下,窗口卻躍入一人,身法極快,駢指在他背心“靈臺穴”一戳。
範德敏身子一麻,無力地仰倒在了地上。
他倒下的一瞬間,雙錘已被人奪去了。
是誰裝神弄鬼?是誰出其不意地點倒了範德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