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們早串通好了。”唐美林聞言,破涕而笑。
“來,坐會,呆會你讓彭金石驚詫一下。”石劍拉着她,復又坐下,離火光遠一點。
二人剛纔相擁,已是大汗淋淋。
篝火隨風擺動,二人相視而笑,四目皆是甜蜜。
“大人,抓到一條蛇。”彭金石最先回來,他提刀削皮烤蛇。
“大人,抓到兩隻山雞。”三名御林軍軍官也回來了。
“大人,抓到一隻山兔,累死卑職了,它還跑得真快,卑職追了好一陣。”潘棟也回來了。
“好,吃野味是最補的,我從小就愛吃這些東西,所以我筋骨壯。”石劍滿臉笑容,又將唐美林拉到身邊來。
“臭美!”唐美林嬌嗔豔麗,俏臉被火光映得紅撲撲的。
“大人,其實卑職都很羨慕你,你才中同進士幾年呀?已是正三品了,與你同期高中的那些人,縱便是狀元,也沒你官品高呀。”一名御林軍軍官對石劍滿臉是欽仙之情,還差點說漏了嘴。
“石大人受了很多苦,一年間已被蜀川官員連參兩次了,不容易啊。彭某長期在石大人身邊,纔有深的體會。”彭金石替石劍謙遜起來。
他以爲石劍真被削職,心情大好。
“好香!”公孫文忽然從樹林中飛掠而出。
“公孫大俠?”衆人大吃一驚。
“公孫大俠,你不是上京了嗎?”潘棟奇異地道。
“石將軍不讓我上京,說讓我好好看着你。”公孫文哈哈一笑,忽拔雙鉤出來。
“來人,拿下潘棟!”唐美林嬌叱一聲,忽然拔劍出鞘。
“怎麼回事?”衆人大愕。
“石將軍,這……他們是什麼意思?”潘棟驚慌失措,前後之路都被公孫文與唐美林二人堵死了。
“潘棟,你的野兔是徐關先幫你抓好的,剛纔叛軍有人與你接頭,我全都看在眼裡,你以爲‘飛鷹神探’之號是虛名呀?”公孫文冷冷地道。
“格老子的,潘棟,你的良心給狗吃了?你忘了石大人多年來是如何待你?你忘了上次在豫荊交界通道處石大人給你一萬兩銀票了?”彭金石聞言,立時驚醒,拔劍指着潘棟的鼻子大罵。
他心頭卻是一陣悲哀:沒想到又被石劍騙了,他還是總軍師。
“大人,饒命啊!”潘棟見事情敗露,又知此時是逃不了的,嚇得連忙跪在石劍跟前。
“你走吧,我不會殺你的,你泄漏大明平叛軍機多次,夠你死一百遍了。我之前殺氣太重,皇后娘娘也教誨過我,說我雖有政績,但也因冷酷無情,才導致兩次挨參的,現在得改改了。”石劍淡淡地道,揮手讓公孫文與唐美林等人散開。
“石大人,嗚……”潘棟沒想到石劍還會放過他,嗚呼大哭,急忙起身而走。
“慢着!”彭金石喝道,從身上掏出那張萬兩銀票,道:“這是你上次退回給石大人的銀票,放在我這裡,既然石大人放你生路,這張銀票給你,咱們……唉……總是有感情的。”彭金石佯裝難過,眼泛淚花。
他想:若能以此收服潘棟就好了,以後相機勸他到金國去,爲大汗效力。
“不!”潘棟實在沒臉去接那張萬兩銀票,轉身牽馬。
“慢,把馬留給公孫大俠。”石劍又叫住了他。
潘棟把繮繩放馬背上的一扔,轉身抽泣而去。
“小兄弟,真放他走?”公孫文急道。
“放了他吧,他這些年爲我鞍前馬後的,很辛苦。”石劍有些難過地點了點頭。
“把野兔扔掉,咱們吃點蛇肉和山雞,然後上路趕赴成都。”石劍說罷,拉着怔怔發呆的唐美林坐下,扯過蛇肉,放入嘴中,又看一塊,喂唐美林。
“什麼?去成都?這……怎麼回事?”彭金石等人又是一陣大愕。
“公孫叔父,這回你真得上京了,你持這封信找劍閣關的呂初生,他會開關放你出去的。”石劍心繫京城石府的何叢、劉來福等人,掏出早寫好的書信遞與公孫文。
公孫文點了點頭,飛身上了潘棟留下的大內名馬,掉轉馬頭,朝石劍與唐美林二人一笑,揚鞭而去。
“現在是平叛,石將軍豈會與楊總兵不和?快吃吧,呆會得去成都殺敵,來個斬首行動,加快平叛速度。”唐美林滿臉通紅,知公孫文是在笑她與石劍的情事,忙側身替石劍爲他們解釋一通,掩飾羞赧。
彭金石與三名御林軍官眼睛瞪得象銅鈴般大。
蒼穹閃爍的星星平靜安詳,似盞盞亮晶晶的銀燈。
凌晨寅時,正是成都城頭守兵再暈暈欲睡的時候,大明平叛大軍圍困成都多時不攻,也使他們心頭有了絲放鬆,以爲城下大軍還會圍而不攻。
從巴州疾趕而來的楊廷、張國紀、呂源等,繞寧陽而來的寇振海等人,從涪城偷偷而來的慕容勝,還有從劍閣關而來的羅中寶、馬德輝、宋子青,早在平叛大軍營寨裡等候石劍的到來了。
“石將軍,這條帶鉤繩子長達十丈。”楊廷熱情迎上石劍,還提着一捆繩索過來。
“未將領繩鉤頭,持盾擋箭,寇大人舞刀、慕容大人握錘居中運功將繩抖直,待未將奔到護城池邊,三人同時運力,將繩子扔過去,勾住吊橋的鐵索,然後抓繩索飛過護城池。二位大人隨後提重錘,沿我放下的吊橋過來,我們一起用重錘撞門。”石劍打斷他的話,提出自己的思路。
呂源、楊廷、張國紀等人熱淚盈眶,欲言又止。
“這太危險了,要是城上萬箭朝你齊射,你……不行……”唐美林搖了搖頭,抓住他的手,堅決不同意。
“未將攀城牆。”慕容勝早爲石劍折服,激動地搶着要做最危險的事情。
“未將來,誰也別爭了。”寇振海心頭感動,焦急搶過石劍手中的繩索。
“大夥別爭,天快亮了。”石劍又從寇振海手中搶回繩索,分開唐美林。
他又對羅中寶道:“你呆會與宋子青、馬德輝二人直殺王好賢的行宮,看住那裡的金銀珠寶,這筆銀子是作撫民之用的。誰動?你就殺誰,萬事有我擔當。”
呂源、楊廷、張國紀見石劍再次攬事上身,心頭又一陣震撼。
“彭金石、林兒……”石劍跟着又對彭金石與唐美林道:“你們殺進城後,領兵看着王好賢的糧倉,細點之後,分些給平叛大軍作糧草,留些出來撫民。”
石劍說罷,持盾抱繩鉤策馬而出。
中軍帳裡的將士含淚相送,各領兵馬,持弓掩護。
“不好了,有人偷襲了……”城頭上的守將忽聞三匹馬馳騁而來,聞聲驚醒,緊急高呼。
“嗖嗖嗖……”呂源張弓搭箭,一弓三箭,將城牆頭射去。
“啊……”那叛將後心中箭,墜入護城池中。
“殺!”
楊廷揚劍一舉,大明兵將士萬弓齊發,城頭的叛軍兵士紛紛慘叫墜城,其他叛兵急忙張弓搭箭,與明軍對射起來。
馬達父女聞聲而來,急命白揚領人搬石磚砸向奔到護城池前的石劍、寇振海、慕容勝三人。
然而這三人都是當世頂級高手中的高手。
“師父,那小子就是石劍,就是武林中臭不可聞的小淫魔,就是明廷的野狼。”白揚一邊指揮叛兵守護城池,一邊向馬達指着城下疾奔而來的手舞金盾的石劍漫罵。
“壞了?你在此指揮,爲師去宮裡看個究竟?請皇上督戰。”馬達聞言,身子搖晃了一下,急下城樓,奔向呂府。
“石劍……小石頭?”馬迎春望着城下奮勇當先的石劍,驚叫了一聲。
好在雙方交戰,殺聲震天,沒有人能聽到她在驚叫什麼。
夜空不再美麗,星星淘氣地小跑回家。
天地間只有血紅色的火光。
不時濺起的血水挾着陣陣的慘叫聲,驚心動魄。
石劍左手舞金盾擋箭,右手將鉤繩朝護城池對面的吊橋鐵索一扔。
寇振海單刀、慕容勝舞錘擋箭,二人兩隻右手配合石劍,抖直鉤繩,往護城池對面一拋。
石劍在馬上順勢抓着繩索,舞盾護身,拉着已勾住吊橋鐵索的鉤繩,借寇振海、慕容勝一拋之力,抓着鉤繩如盪鞦韆般地盪到了城拱門下。
“好!”唐美林含着淚水,顫聲高呼。
大明將士一邊放箭一邊歡呼。
城頭城下,火把之光,映紅了天地。
“成都完了……”馬迎春看石劍抓着鐵索飛掠過護城池,心頭一顫,喃喃拋下一句,便也走下城頭,去找父親去了。
石劍左盾護身,右手拔刀,朝吊橋兩邊的鐵索狠砍兩下,吊橋立即砸下,爲護城池兩邊架起了橋樑。
寇振海與慕容勝二人各提一柄重錘擋箭護身,沿吊橋越過護城池,會合拱門下的石劍。
三人一盾二錘,用盡全力,狠狠地撞城門。
城頭的箭雨射不到城下拱門。
“咚……咚……咚……”
三大高手渾身是汗,卻沒撞開鐵門。
呂源、張國紀、楊廷等人驚出一身冷汗來。
成都此時是大乘教的首都,只要拿下,明軍“斬首行動”便告成功。
石劍與寇振海、慕容勝三人,能否成功打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