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星明滅,東方欲白。
魏秋婷披頭散髮,不敢騎馬,不敢梳妝,腆着大肚子,甚是艱辛。她自出生以來,從未有今天這麼狼狽過,沒有傭人,常夜宿破廟,蓬頭垢面,衣衫破舊。
她踏寒星、沐朝陽、頂月亮,越千山、涉萬水,步行月餘,回到老家河間。
她遠遠看到魏氏祖宅前後,有不少異人行來走去。
此時不僅朝廷想得到魏氏藏寶圖,作遼東軍餉。
義軍也想得到藏寶圖,壯大義軍勢力。
武林中人也有不少人想得到藏圖,欲做天下第一富翁。
總是有人到魏氏老屋尋訪,四處打聽魏氏後人和遠房親戚的下落,只要得到藏寶圖,便是天下第一富翁,富可敵國啊!
崇禎聽謀師之計,派遣宮中高手,喬裝武師,到處發動武林高手,公開宣稱魏秋婷之前剷除江湖幫會不是朝廷的主意,而是魏忠賢想自立爲王,魏秋婷想作武林霸主,激起綠林中人的義憤。
武林中人多年來,不少人吃過魏秋婷的虧,又聽得魏忠賢生前留下富可敵國的寶藏,誰不怦然動心?
崇禎謀師此計,比之此前魏秋婷突襲江湖幫會之計更狠,不僅朝廷派出大批高手,而綠林中人也聞聲而動。
此刻,她發現異常,忙一副顫巍巍的樣子走開。
魏秋婷回頭看時,無聲哭泣,淚水嘩嘩而下:要是父親不死,哪容你等無恥之徒到我魏氏老屋鬧事。
她想起家道敗落,更是悲從中來。
隨後,她離開肅寧,來到鄉村一農戶家裡,討了幾個饅頭吃。
走出農戶家,魏秋婷再也忍不住了,失聲痛哭起來:自己身懷巨寶,卻要來吃這幾個餿饅頭,連件好衣裳也不敢買來穿,忍餓挨凍,心中的這份悽苦向誰訴去?
美貌、文才、智計、武功、地位是魏秋婷一生的五大財富,一生之中人人不是稱她指揮使、公主,便是小姐,見到他的男人,不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也會折服在她的智計下。
魏秋婷吃了餿饅頭,此時方知自己潦倒到了何種地步,顆顆珠淚滾燙而下,心中酸楚之極。
她肚子越來越大,走路越來越艱難,但仍朝蜀川猿王洞走去。
那裡曾是她稍息的地方,曾有她與石劍的夢。
天寒地凍,樹子光禿禿的,積雪未融,寒風呼呼。
猿王洞山林小屋破舊,屋裡的陳設也已碎落。
青城派十二弟子大墳早已雜草叢生。
魏秋婷故地重遊,想起自己與石劍的經歷,徒增一番傷悲。
她揮劍伐木,用大樹幹撐固小屋,然後製作碗筷,打來野味,飽餐一頓,關上木門。
她從此獨居深山,等待骨肉降臨。
陽春三月,風停雪止。
“稟大人,毛文龍與金兵通敵,這是皇太極回給毛文龍的書信。”押銀糧去皮島的偏將馬見世於鎮江堡外抓獲金兵一名,同時搜出書信,回到寧遠,即遞與袁崇煥。
“稟大人,毛文龍不僅與金兵通敵,且曾經兩次帶兵到山東搶掠錢糧,狂言牧馬登州,取南京如反掌,此人可是劣跡斑斑啊。”參將馬見風又將前往皮島一趟打聽來的消息稟與袁崇煥。
“啪……不殺毛文龍,難服軍心。此等奸徒,實乃禍國殃民!”袁崇煥看罷書信,又聞衆將之言,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他終究是一介書生,哪知這是龐美玲的離間計策?
他也不想想石劍爲何要支持毛文龍?
那是因爲毛文龍佔據的金兵後方重要的戰略位置,有毛文龍在,可以隨時襲擾金兵後方,迫使金兵不敢大舉南下。
已到遼東來的羣雄,本是前來相助袁崇煥的。
他們但聽此言,無不感到沉重與驚愕:如此一來,石劍之前的艱辛付出,將付之東流。
石劍不遺餘力地支持毛文龍,也會成爲一項罪證。
“袁大人,傳聞石王爺甚是器重毛將軍,而毛將軍一直也聽石王爺之計,常襲擾金兵後方。小女子以爲,皇太極此信可疑,請大人慎重考慮。”易寶華見狀,出列躬身相勸。
“住嘴!遼東主帥已是袁大人,休再提石劍二字。”吳襄立時喝阻易寶華。
“三哥,你變了?”羅中寶驚愕地站出來,質問吳襄。
“什麼變不變?家父忠於皇上,忠於袁大人,忠於朝廷,有錯嗎?難道咱們食君祿,擔君憂,不對嗎?”吳三桂從吳襄背後閃身而出,反斥責羅中寶一通。
他持父威而驕,再也看不起羅中寶了,再也不稱羅中寶爲“叔父大人”了。
“無知小兒,看你便是一副奸賊相。哼!羅某看不起你們,將來大明江山肯定敗在你們這對奸賊父子手中。我們走!”羅中寶勃然大怒,怒罵吳三桂一聲,提槍而去,揮手欲領羣雄而去。他忍辱負重多時,實在不想再忍下去。
他再也不想與吳襄父子合作了,因爲與其父子合作以來,從未打過勝仗,而且還得看他們臉色行事。遼東戰場,白雪皚皚。
寧遠城裡,中軍堂內。
“稟大人,毛文龍與金兵通敵,這是皇太極回給毛文龍的書信。”押銀糧去皮島的偏將馬見世於鎮江堡外抓獲金兵一名,同時搜出書信,回到寧遠,即遞與袁崇煥。
“稟大人,毛文龍不僅與金兵通敵,且曾經兩次帶兵到山東搶掠錢糧,狂言牧馬登州,取南京如反掌,此人可是劣跡斑斑啊。”參將馬見風又將前往皮島一趟打聽來的消息稟與袁崇煥。
“啪……不殺毛文龍,難服軍心。”袁崇煥看罷書信,又聞衆將之言,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他終究是一介書生,哪知這是龐美玲的離間計策?
他也不想想石劍爲何要支持毛文龍?
那是因爲毛文龍佔據的金兵後方重要的戰略位置,有毛文龍在,可以隨時襲擾金兵後方,迫使金兵不敢大舉南下。
已到遼東來的羣雄,本是前來相助袁崇煥的。
他們但聽此言,無不感到沉重與驚愕:如此一來,石劍之前的艱辛付出,將付之東流。
石劍不遺餘力地支持毛文龍,也會成爲一項罪證。
“袁大人,傳聞石王爺甚是器重毛將軍,而毛將軍一直也聽石王爺之計,常襲擾金兵後方。小女子以爲,皇太極此信可疑,請大人慎重考慮。”易寶華見狀,出列躬身相勸。
“住嘴!遼東主帥已是袁大人,休再提石劍二字。”吳襄立時喝阻易寶華。
“三哥,你變了?”羅中寶驚愕地站出來,質問吳襄。
“什麼變不變?家父忠於皇上,忠於袁大人,有錯嗎?”吳三桂從吳襄背後閃身而出,反斥責羅中寶一通。
“無知小兒,看你便是一副奸賊相。哼!”羅中寶勃然大怒,怒罵吳三桂一聲,提槍而去。
“大膽!羅中寶,你站住,你敢不聽將令,便離中軍堂嗎?”吳襄漲紅了臉,拍案怒喝。
“哼!爲押銀糧給毛將軍,我妹戰死,而今僅憑一信,便欲誅毛將軍,我等不服。”譚經天也拍案而起,支持羅中寶。
“你……”吳襄顏面無光,甚是惱怒,卻張口結舌。
“來人,拿下譚經天!”祖大壽大怒,喝令刀斧手拿人。
他是吳襄妹夫,又多年追隨袁崇煥,自然向着吳袁二人。
“誰敢動手?”戚娟怒斥拔刀。
“來某是看石王爺顏面來邊關抗金的。誰敢對譚經天、羅中寶動手動腳,便是對爺不敬!老來便閹他作太監。”來夥添冷笑一聲,持杆對準吳襄褲襠。
“住手!”袁崇煥見狀,怒拍案桌,道:“爾等打起來,會益了誰?”
衆將士無語,皆知打起來,會益了金兵。
“好了,此事後議,以觀後效。今日起,全力攻打錦州,恢復關寧錦全線。吳襄,汝傳將令,推十門紅衣大炮及六十輛火炮戰車,率三萬將士,拿下錦州。”袁崇煥揚了揚手中的尚方寶劍,朝吳襄大喝一聲,便轉身而去。
祖大壽急隨袁崇煥而去。
“升堂!”吳襄隨即高呼一聲,便於中軍常案桌前坐下。
“吳三桂聽令!”他一落座,便抽令箭,擲與吳三桂。
“未將在!”吳三桂接過令箭,躬身候令。
“令汝率精騎八千,推十門紅衣大炮前往攻打錦州南門,屆時十炮齊發。”吳襄隨即授計。
“未將得令!”吳三桂領命而去。
“呂初生!”吳襄又大喝一聲,抽出一支令箭,擲向呂初生。
“未將在!”呂初生急急出列。
“令汝率精騎八千,推六十輛火炮戰車,撲錦州東門。”吳襄又授計一番。
“未將得令。”呂初生接令而去。
“羅中寶,令汝率精騎八千,埋伏於錦州西門外。嶽森,令汝率精騎八千,會同諸位英雄,於錦州北門伏擊出逃金兵。”吳襄臉上客氣不再,連擲兩支令箭於羅中寶、嶽森。
“未將得令!”羅中寶、嶽森強忍心頭不悅,接令而去。
“走吧,看在抗金大局上。”來夥添揮揮手,領羣雄而去。
吳襄自率大軍三萬,隨後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