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飄灑,如美人起舞,妙不可言。
魏忠賢的一幫乾兒子一前一後,走出皇宮。
“奶奶的,姓許的,你不得好死。”崔呈秀走在他們身後,指着許禮的背影,暗罵他十八代祖宗。
“許大人,本官若能執掌戶部,上任之日,便弄個地方空缺,讓你出任都鹽轉運使司,把你弄上從三品去。”魏廣微走出宮門,又向許禮許下諾言。
“謝謝兄長。”許禮躬身道謝,樂得屁顛屁顛的。
春色宜人,彩蝶紛飛,楊柳吐翠。
“叔父大人,近來好嗎?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石劍這天晚上辦差完畢,提着一盒金條,直奔魏廣微府上。
他感覺自己在吏部當差,不如人意,想請魏廣微幫忙,外調到地方上作主官。
“本官素來清廉,從不收禮,收回去吧。”魏廣微不再見錢眼開,且下令逐客。
“叔父大人,小侄哪裡開罪你了?”石劍忽見他嘴臉變了,甚是驚詫。
“石大人,本官與你不沾親帶故,別說得那麼肉麻。”魏廣微冷冷地道,不讓他落坐。
“那小吏告退,大人早點安歇。”石劍見他如此冷漠,甚是沒趣,只好告退。
“管家,吩咐下去,以後不能再放姓石的進府來。”魏廣微招來管家,讓他轉告其他奴僕,不得再放石劍進魏府。
“格老子的,這麼快就不認得我了?忘了我送你不止十萬兩銀子嗎?魏廣微,你真他孃的不是人。”石劍內功好,聽力佳,聞言大怒,卻只能暗罵而不敢吭聲。
他失落地走出了魏府,想不到這爲官之路還真難走。
“咦?何不找找崔鐸去?再找找崔呈秀,這一個不幫,總會有一個幫忙吧?”石劍情緒低落,剛上馬車,卻又靈光一閃,便讓馬伕直奔崔府。
“咦?是石公子呀?這麼晚了……你看府上都烏燈黑火了……”崔府管門的睡眼惺忪,委婉地道。
他早得崔呈秀吩咐,不可放石劍入府。
“哦,沒事,來看看昔日同窗。”石劍無奈,只好打道回府。
春雨連綿,灑在院裡的梧桐樹上,沙沙作響。
清晨起來的石劍,愁苦地又上馬車,奔向吏部大堂辦差了。
“石劍,本官昨夜連夜審覈了兵部送來的公文,這個新任的兵部尚書風武大人的提議很好,擬從宮中選拔一批四品帶刀侍衛到各省的要塞任將領。”殷有招早朝回來,見石劍第一個到吏部開門,甚是高興,把他叫進內堂,遞一份公文給他。
“這些由京師選拔下去的人啊,一定更聽皇上的話,肯定能盡職盡責,守土保平安。你速將這份公文送到兵部去,讓風大人重擬一個補充宮中侍衛的公文來。”殷有招熬了一夜,雙眼通紅。
“是,大人。”石劍連忙躬身答話。
“哦……有些話不方便寫入公文,你就當面講,這宮中侍衛呀,不能學熊大人公招,得內選啊,要選對皇上忠貞不渝的人來,光是武功好不頂用。”殷有招又補充了一頓。
“是,大人。”石劍接過公文,起身要跑。
“回來……不必你送了,你去整理其他公文吧。”殷有招又喊住他。
“是……”石劍返身回來,遞迴公文,既不解又悲苦。
“奶奶的,老夫真是忙暈了頭,姓石的可是魏忠賢的人,哪能讓他去送這份重要公文?唉……”原來殷有招忽然清醒過來,他自拍腦袋,暗罵自己老糊塗了。
春雨連綿,霧鎖京城。
“童兄,你怎麼在此?”石劍黃昏下崗,走出吏部大門,卻迎面碰上了童格。
他心想:童格不在宮當值的嗎?
“小子,原來是你呀?”童格感覺意外,見石劍也是一身官服,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打量起來。
童格上下打量石劍一番,淡淡地道:“公主薦舉寇大人升任包衣護衛參領,童某是呈送寇大人材料來的。殷大人還在嗎?”
“在,殷大人是朝中最勤快的大臣,常常熬通宵的。寇大人回京了嗎?”石劍雖對殷有招冷落自己不滿,但還是在背後稱讚他,又問起寇振海。
“回來了,那你將材料送給殷大人,他批了之後,你知會我一聲。”童格聞言,拋下一句話,便將材料交與石劍。
“剿匪有功?石馬莊、金世富被滅了?”石劍翻開寇振海的材料一看,大吃一驚。
他急復回吏部,將材料呈與殷有招,然後策馬直奔國子監,找到也報送了材料、準備接替寇振海職務、還守在國子監的向陽,瞭解寇振海爲何領兵屠石馬莊的經過。
“什麼?爲我復仇?”石劍一聽是爲自己復仇時,不由驚世駭俗般地跳了起來。
“石大人,金世富就這麼一小鬧,京師三大高手竟爲你去復仇。當時慕容大人薦舉你參考武舉,弟兄們就感覺你肯定是有背景的人,大夥都看好你。”向陽不知魏閹一夥已對石劍翻臉,仍一味地討好他。
“謝謝向大人,恭喜大人即將榮升,到時小弟做東,邀請國子監的一幫師兄弟爲大人慶賀。來,小小心意,請笑納。”石劍勉強一笑,掏出兩隻元寶遞與向陽。
“謝謝石大人!”向陽接過兩隻元寶,笑逐顏開,親送石劍走出國子監大門。
雨停風晴,夜空湛藍如洗。
“原來我又被魏秋婷利用了。她還是記恨我看了她的身子。什麼薦舉我入讀國子監,借慕容勝之名薦舉我考武舉,全是爲了讓我引起江湖中人的注意,逼我於危難之中抽出血劍,再借刀殺我。”石劍由國子監出來,心事如潮。
他笑容頓失,兩行淚水忽然滑落下來。
“也罷,既然寇振海是借我的名義立功的,那我就讓他保舉我入宮當差。”他上馬慢行一陣,雜念叢生,悲淚難止,忽又靈光一閃,便策馬直奔寇府。
寇振海會薦舉他入宮當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