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兒,讓你受苦了。”石劍雙手環抱她胸部,動情地道。
“沒事,你活着就好了,哦,這是哪裡?”嶽鳳心頭暖暖的。
“這是夷陵鎮華客棧啊,我可不敢留宿鏢局,要被人發現了,我可真成大淫賊了。”石劍在她俏臉上親了一下。
“呵呵……你現在就是大淫賊啊!”嶽鳳手託他的下巴,反親他嘴脣。
“鳳兒,你以後要好好補一補!”石劍手撫全身骨露的嶽鳳,心頭大疼。
“你有官有銀,我以後都在你身邊了,當然要補了!”嶽鳳甜甜地應了一句。
“唉……”石劍忽然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忽感心頭沉重。
“怎麼了?是不是因爲龐美玲?”嶽鳳聞聲,敏感反問。
“唉,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說……”石劍見嶽鳳急得眼泛淚光,忙解釋一通。
他把自己到涪城後的境況、謠言以及自己幸運抓住魏忠賢把柄、逼朱由校提升自己、讓戶籍之事不了了之的事情說出來了。
“原來,你內心這麼苦!唉……”嶽鳳幽幽地嘆息道,她手撫石劍胸膛,又道:“那你什麼時候離開夷陵城?”
“我繞開江湖中人,已花了十餘天時間了,趕到夷陵城,又花了差不多十天,現在應該回去,告假之期差不多到了。”石劍滿臉無奈地道。
“那你就回去吧,免得被呂源找藉口,把你砍了。”嶽鳳依依不捨地道,淚水忍不住滑落下來。
“鳳兒,我一定會扳倒蔡坤的,我處境一好,馬上來接你。”石劍手捧着嶽鳳的臉,雙脣親吻,一一舔去她臉上的淚水。
“嗯!記得要想着我……”嶽鳳點了點頭,一把環抱着石劍的脖子,伏在他身上。
她泣聲道:“你放心,我會假裝什麼事情也不知,不驚動江湖中人來鏢局惹是生非。我會爲你好好保重身子,等你風風光光來接我。”
“好娘子……”石劍緊緊抱住她的身子,別離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顆顆粒粒滴落在她的背上。
“好了,天要亮了。”嶽鳳眼望窗口,一縷曙光已透窗口進來,她輕輕鬆開石劍,道:“上路吧,別擔擱了時光,我等你……”
“嗯!”石劍流着別離的淚水,下牀穿衣服,掏出一大疊銀票遞與嶽鳳,強顏歡笑地道:“好好滋補身子,養胖些,我喜歡你豐滿。”
“嗯!我一定把自己養胖,等着你!”嶽鳳抱着石劍,又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穿衣而出。
她不想等到石劍走了,自己才走,那樣她會割捨不下的。
“鳳兒……一定等我啊!”石劍望着她離去的倩影,顫聲喊道,手撫牀沿,滿腹惆悵地動身回川了。
夏日炎炎,熱浪撲面。
“奶奶的,姓石的被三千精騎押解上京,不僅沒事,反而升官了。”成都子龍大街姚府裡,荀金翅無聊地與白家新互通江湖信息。
“想不到才幾個月,他便來成都任職了,說不定以後會做布司大人呢。彭師兄跟着他回川任職,咱們呀,往後再也不用求別人了。”白家新聞言,感慨良多。
“姓石的只是出任布司府的右參議,沒啥權。”荀金翅不以爲然地道。
“師兄,看事情要長遠。姓石的纔多大呀?小弟看他也就二十上下,二十上下就做到正四品了,此人不簡單,說不定以後能做布司大人呢。”白家新感覺荀金翅沒遠見,反駁一通。
“你們煩不煩?沒事閒着,不會去江邊看看的船呀?不會去幫忙卸貨呀?”龐美玲從閨房出來,喝了一句。
荀金翅連忙拉着白家新出府。
他們剛走,彭金石回來了。
“彭將軍,情況如何?”龐美玲又聞聲而出。
“石劍已想法從吏部拿到任職公文,但去涪城微服私訪了。他讓未將先回府看望姚路陽。”彭金石邊說邊倒茶,滿臉汗水。
“他爲何還不來接我?難道他的心變了?沒變呀?他在京城看到我,是何等的熱切?”龐美玲聞得石劍沒在成都呆留,心頭甚是失望,垂頭喪氣,獨坐一邊。
“格格,想石劍了吧?”彭金石看出她的心思,雖然淡然相問,語氣卻酸酸的。
“嗯!”龐美玲也不隱瞞,坦誠地點了點頭。
“府上的人呢?”彭金石見狀,難過地問。
“他們去江邊點貨了。”龐美玲如一尊神女雕像,木然地道。
“格格,咱潛來中土,是刺探大明軍機的,且要繪製山川關隘的圖紙。中土武林中人武藝高強,如能釀造武林內亂,可阻這些武林中人到遼東參戰,減少我方進攻山海關的壓力,方便大汗揮軍入關,圖謀天下。”彭金石聞得府中無人,急下跪相勸龐美玲,又進獻一策。
“嗯!”龐美玲一驚而醒,道:“彭將軍,你前陣子佯裝爲愛而瘋,嫁禍於石劍,已亂武林人心。咱們此次入京,又瞭解到大明國庫並無多少存銀、藏糧,朝廷派系多,且矛盾重重。你可借石劍沒帶你去微服私訪之機,速潛出關,將情況報與大汗。”
“可是未將離去,若姚路陽識破你不是他的親女,到時無人可以護你與庶妃呀!”彭金石卻不放心龐美玲一人留在姚府。
“不怕,雖說我娘是懷上我之後,才邂逅姚路陽的,我的長相也不似姚氏,但是,姚路陽對我娘倆一直流落關外之事心存愧疚,自我到姚家後,他已將身家六百萬兩銀子一分爲二,給我三百萬兩銀子。”龐美玲起身,在廳堂裡走了一圈,又甚是自信。
“格格高明,未將佩服。風武經略山海關以來,購置紅衣大炮多門,炮火厲害,吾方兵馬,死傷衆多。格格可將三百萬銀子先送給大汗,再派人出海,求購紅衣大炮,應對明軍炮火。”彭金石聞言大喜,急討要銀票。
“三百兩銀子一起提走,恐引起姚路陽的疑慮。這是兩張各五十萬兩銀票,你分批去提現銀,然後匯合剛潛入中土的龍潭虎、奧斯卡、多吉、鰲拜等,分批押銀子走水路去盛京,然後派人出海,求購紅衣大炮。”龐美玲復走回來,從衣袖裡掏出兩張銀票遞與彭金石。
“喳!”彭金石接過銀票,歡天喜地,忽又眉頭一皺,拱手道:“格格,提走一百萬兩銀子,姚路陽一樣會懷疑你的,這不是小數目,相當於大明國庫年收入的一半多了。”
“彭將軍,你放心去吧,我會去涪城一趟,然後回成都,待姚路陽問起少了一百萬兩銀子之事,我就稱爲了與石劍重修於好,已贈石劍一百萬兩銀子,作爲嫁妝,也作籌劃婚禮之用。”龐美玲一怔,略一思索,便想出了法子。
“唉,只是苦了格格。”彭金石聞龐美玲又要去找石劍,不禁一陣心酸。
“比起衆將士爲圖天下、進佔中原而浴血奮戰,我已幸運很多。何況石劍文武雙全,若將來能收服他爲大汗之用,我委身於他也值。大汗能收如此奇才良將,也會高興。”龐美玲幽幽長嘆,瞬間態度又堅毅起來。
“此次進京探知,小皇帝與張後對石劍甚是恩寵,必會於不久冊封石劍爲將出徵。如要阻止石劍掛帥出征,須策動大明內亂。未將探知,石劍身邊的唐關、陳彪、潘棟,其實是兩年前山東大乘教起事而兵敗的餘孽。石劍調離谷香後,他們頻頻與大乘教餘孽聯繫,欲圖在川起兵。”彭金石見狀,收起女兒情長,又提供重要信息。
“石劍豈不是很危險?”龐美玲聞言,既喜又憂。
“一旦唐關起兵,朝廷必會處石劍禍藏叛賊之罪。”彭金石見狀,聯想到石劍會有人頭落地之日,登時喜形於色。
“那我得提醒他。”龐美玲卻是花容失色。
“格格,爲大汗圖中原計,你切不可女兒情長。”彭金石慌了,急急下跪勸阻。
“唉,你起來吧,速將一百萬兩銀子送出關外。”龐美玲一聲幽嘆,甚是難過,朝彭金石揮了揮手。
“喳!”彭金石起身,又朝她拱拱手,轉身而去。
天地間沒有一絲風。
大地如蒸籠一般。
“公子,回來了?”張蘭聞得府門聲響,歡呼雀躍,推門而出,迎接一路風塵的石劍。
石劍沒去成都,他既要去找嶽鳳,又要避開江湖中人,還要製造失蹤假象,讓朝野的人感覺撲朔迷離,不讓自己受到干擾。
他讓唐關前往成都,託安子午轉告呂源,自己要到涪城微服私訪,他又讓宋子青等人暗中護送張蘭先回涪城。
現在,他總算回到了涪城以前自己的住宅。
他的行裝在府上。
雖是破房子,但石劍人又高升了,蔡坤還不敢動他的房子,因爲不知石劍有何打算?
“蘭兒,府上沒事吧?馬德輝他們怎麼樣?唐關回來了嗎?”石劍飛身下馬,將馬交與張蘭,閃身進府。
“大人,有咱幾個在,蘭兒能有啥事呢?”張蘭還沒回答,唐關、宋子青、潘棟三人已晃身而出了。
“哦,有你們在,我可放心了。”石劍聞言大喜。
“公子,馬德輝出事了。”張蘭拴好馬匹,走到石劍跟前,皺眉苦臉一道。
“怎麼樣?”石劍聞訊大驚,雙手扶着張蘭雙肩急問,神情十分驚惶。
馬德輝被蔡坤處死了?
龐美玲便是努爾哈赤之女,潛藏中原是圖明廷機密,往後會否被石劍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