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染紅鎮遼王府黃色的燈光。
花蕊被衆人打鬥的勁風蕩得七零八落。
“砰……”武尊龍虎拐與石劍金盾相碰,各被對方震得倒退丈餘,俱感手臂發麻,氣息不暢。
陸青山陡見軒轅黃金劍重風襲來,被蕩得氣血不暢,臉上火辣辣的,鼠眼幾乎睜不開,急持雙斧翻滾而開。
宋子青、陸明、陸亮三人持火銃槍閃身而出,又對準了武尊。
“怎麼回事?”吳寒真聞得槍響,頗感不妙,急領人趕赴鎮遼王府察看究竟。
宋子青三人將槍口對準吳寒真。
“哎呀……我的奶媽……”陸青山急滾而開,飛身屋頂。
“吳寒真,天平老妖禿行刺鎮遼王,罪大惡極,予以處死。”朱祥從一柱子後閃身而出,冷冷地對吳寒真道。
“大膽,爾等敢私藏火器進京,想謀反啊?”吳寒真膽戰心驚,呵斥朱祥。
“吳寒真,你狗眼看清楚些,石王爺是起正當防衛,並無出府殺人。倒在王府地上的是天平老禿等人。”朱祥見天平等人已倒地,便不懼吳寒真。
“來人哪!”吳寒真急呼一聲。
向陽領大隊人馬而來。
“武尊老禿,受死吧,今夜,石某要爲鳳兒報仇!”石劍置若罔聞,舉盾撲向武尊。
在石劍心中,吳寒真一個大內副總管,只是其腳下的一隻螞蚱,憑其鎮遼王的崇高地位,隨時都可以踩死他。
武尊見勢不妙,急晃身而閃。
豈料石劍先知先覺,一盾推出,又反劍一掃。
“當……”武尊反手一拐,拐劍相碰,雙方虎口皆疼。
“賊禿,你還想逃?”石劍大喝一聲,旋身橫盾又砸。
武尊左騰右挪,不敢再與之硬拼。
兩人遊鬥起來。
“師兄……嗚……”天台伏在天平上人身上,伸指去探他的鼻息,失聲而哭。
“放箭!”吳寒真忽然就地一滾,一聲令下。
“嗖嗖嗖……砰砰砰……啊啊啊……”
屋頂上的御林軍聞令而動,朝朱祥、宋子青、陸明、陸亮四人射下一陣箭雨。
宋子青、陸明、陸亮閃身柱後,三槍齊放。
“砰……”向陽躲閃不及,中槍而倒。
“砰砰砰……啊啊啊……”朱祥及天台、向陽身邊十餘侍衛中箭,慘叫身亡。
吳寒真趁宋子青等充火藥之機,躍身而起,撲向宋子青。
宋子青擲槍而出,抽劍舞招,一劍扎向吳寒真咽喉。
陸明、陸亮不及充火藥,急也擲槍而出,各自抽劍舞盾,撲向吳寒真。
雙方貼身混戰,且射殺了向陽及宮中十餘高手,屋頂上的御林軍不敢再放箭。
“朱大人……嗚……”石劍慘呼一聲,驀然落淚,舞盾揚劍,狠撲武尊。又一名老部屬倒在血泊中,讓石劍的心好疼好疼。
朱祥自谷香縣開始,跟他數年,一直爲他鞍前馬後,堅定地執行他的策略,愛民如子,而今竟然如此慘死。
石劍悲憤交加,出手更狠更重。
部分御林軍士兵,斗膽上前,拉開天平、沈雪芬、苦寒,見他們氣息尚存,急送他們入宮,請御醫診治。
“放箭射石魔呀!”吳寒真抽刀不及,舞掌與宋子青、陸氏雙雄遊鬥,又大喝一聲。
屋頂上的御林軍張弓搭箭,對準石劍。
“啊啊啊……”來夥添、賴得出、公孫文、戚娟、田英洛、陳列從他們身後殺來,數名御林軍士兵被腰斬,跌落在地,慘叫身亡。
“當……”武尊柺杖再次與石劍相碰,虎口欲裂,幾欲握不住龍虎拐。
“賊禿!今夜不殺汝,石某誓不爲人。”石劍虎口也疼,卻得援兵,咬緊牙關,左盾砸去,橫劍側掃,封住武尊去路。
“快放箭啊!”武尊抵擋不住,急惶恐大喊。
“嗖嗖嗖……啊啊啊……”
一陣箭雨聲響,倒下的卻不是石劍,而是屋頂上的御林軍。
鎮遼王府外圍,百餘雄櫻會神箭手,沿屋頂放箭而來。
他們早潛京城,見公孫文等顯身,便奮不顧身殺來。
“砰……噹噹……”
又一聲巨響,武尊柺杖與石劍金盾皆被對方震飛。
“砰……哇……”武尊仰天而倒,吐出一口血來。
石劍強忍咽喉發腥,舞劍劃去。
武尊就地一滾。
石劍左腳一撩,勾起金盾甩去。
“啊呀……”武尊避開金劍,左腿卻被金盾砸中,慘叫一聲。
石劍掏一把金針甩向左側,防他左翻,握劍附身捅向他右側。
“啊……”武尊欲拖腿左翻,驀見金光閃閃,急又右翻,腹部中劍,被石劍寶劍一劍穿腹而過。
“賊禿,還我鳳兒……”石劍抽劍,探指抓下,捏着武尊的脖子,將他提起,奮力一捏。
“喔……啊……”武尊怪叫一聲,脖子立斷。
石劍一腳朝他褲襠踹去。
“砰……”武尊禿顱帶脖被石劍捏在手中,兀身被踹出數丈。
“住手!”朱由檢率衆而來。
卻是潛伏於王府外圍的侯賽因見勢不妙,又聽王府有槍聲響,生怕死於槍下,不敢撲入王府,急向朱由檢稟報。
朱由檢接報,急出皇宮,路遇天平等重傷之人,更是驚恐萬狀,怕失愛將吳寒真,又匆匆策馬趕赴石府。
“唰唰唰……”侯賽因、呂源、蔡坤率御林軍高手,分從東南西北角,佔領制高點,衆侍衛紛紛抽刀出鞘,張弓搭箭。
“微臣參見皇上!不知皇上駕臨,未曾遠迎,請皇上治罪。”石劍將武尊顱骨一拋,五指血淋淋的,下跪參拜朱由檢。
地上躺着橫七豎八的御林軍士兵的屍體,血水四處流淌。
公孫文、戚娟、賴得出、來夥添、田英洛、陳列飛掠而下,站立在石劍不遠處,眼睛一閉,均想今晚即使未能倖免,但殺武尊、天平等人,也算了卻心願了。
宋子青、陸明、陸亮收劍銷,扶起朱祥,淚如雨下。
“石劍,天子腳下,汝敢率衆謀反?”朱由檢怒喝一聲,竟反手從侍衛腰間抽刀而出,欲殺石劍。
“唉……”呂源想起自己與石劍有交情,見狀不由仰天而嘆。
“石劍,你終於要死了。哈哈……”侯賽因心頭大樂,差點笑出聲來。
“皇上,讓微臣來……”吳寒真討好地上前。
朱由檢眼睛一閉,將刀遞與吳寒真。
“賢侄……”公孫文等人大驚失色,急奔來救。
“上!”侯賽因一揮手,領呂源、蔡坤等高手一躍而下,攔住去路。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血案發生在王府,何來謀反之罪?微臣相信世上自有公論。來吧!殺我吧!世上又將誕生一個岳飛。”石劍不懼,慘然一笑,竟伏地等着挨吳寒真之刀。
“啪……”朱由檢聞言,上前反手給吳寒真一記耳光,大喝一聲:“怎麼回事?你敢殺鎮遼王?你想起兵謀反嗎?”
“皇上……這……嗚……”吳寒真冷不防捱了朱由檢一記耳光,急棄刀一邊,哭喪着臉,跪在朱由檢跟前。
他心裡卻暗罵朱由檢:“奶奶的,下令殺石劍的不是你嗎?朱由檢,你真不是人!你不得好死!你將來會上吊而死。”
侯賽因、呂源、蔡坤均是一怔,收手回身,呆若木雞地看着朱由檢,任由公孫文等越身而過。
朱由檢被石劍一言驚醒,想想在石府發生的血案,豈能編出石劍謀反之罪?此時樓上樓下皆是御林軍,萬餘人馬,衆目睽睽,難保不會傳揚出去?總不能滅絕這萬餘人馬吧?再說,石府出現江湖中人,尚不知外圍還有多少江湖中人? ●Tтkā n●¢ ○
無論如何,石劍是軍魂啊!
消息傳出,豈不寒了三軍將士之心?
呆會太后又會如何對朕?
他想到此,驀然一腳踢翻吳寒真。
“啊呀……”吳寒真猝不及防,仰天而倒,滿口牙齒脫落,和血而噴。
“怎麼回事?”公孫文等如傻了一般,瞠目結舌,木立觀戲,滿頭霧水。
“侯賽因,拿下吳寒真,追查妖孽謀殺石王爺之事。來人,宣風武擬旨,加封石劍爲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刻日領京師兵馬三萬,赴陝平叛。”朱由檢見石劍伏地受死,倒怕落得一個殘害忠良的壞名聲,只好自打耳光,喝令拿下吳寒真,加封石劍,給予兵權。
但又有留有後路,故讓石劍赴陝,而不讓其赴遼。
“遵旨!捆起來。”侯賽因只好跪下接旨,抓起吳寒真一扔。
“砰……啊呀……”吳寒真被摔頭破血流,天旋地轉,欲罵侯賽因祖宗十八代,卻眼前一黑,暈厥過去。
衆侍衛一擁而上,捆綁吳寒真,擡他而去。
“謝主隆恩!微臣一定不負聖上所託,平定陝甘之亂。”石劍又贏一仗,伏地謝恩。
他胸有成竹,勝算在握,不僅殺了武尊爲嶽鳳報了仇,而且又多兼一職,奪回了兵權,心裡早已樂開了花。
“夜了,愛卿歇會,等候風大人宣旨吧。”朱由檢扶起石劍,好言相慰。
他轉身又對侯賽因道:“起駕回宮。”
“恭送皇上!”石劍朝宋子青等人招招手,一起下跪,恭送朱由檢出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