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譽遠急忙上前拽了下袁彩伊,擔心地喊着:“彩伊!”
孟寰凌走到袁彩伊身前,勸阻道:“彩伊,別衝動!”
袁彩伊瞪着何衷閣,吶喊着:“她是楊家的人!”
衆人睜目地望着袁彩伊,不禁有些顫懼。
楊清嫋躺在擔架上,迷迷糊糊地喊着:“袁姐姐,袁姐姐。”
袁彩伊轉身跑到楊清嫋身旁,輕撫着楊清嫋的額頭,擔憂地問道:“清嫋,你感覺怎麼樣啊?”
穆諾悄走上前,蹲下身打量着楊清嫋,對袁彩伊說道:“袁警官請放心,清嫋小姐沒事的。”
只見楊清嫋拉着袁彩伊的手,聲音微弱地懇求着:“袁姐姐,你別再怨我哥了......”
袁彩伊淚光閃閃,不住地點頭,“好,我答應你,只要你沒事,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漸漸地,燭天大火被撲滅了,只留下了滾滾的濃煙,似乎在傾訴着一種永遠無法撫平的哀怨......
暮秋的天氣一日比一日涼了。
楊清嫋的身體也漸漸地好起來了。
百忙之中,袁彩伊又開始準備執行新的任務,那就是押送喬尚凡前往山東。
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機會,因爲這不僅僅是處理販毒案的問題,她還要親自去打理九州行在山東的置辦情況,最重要的是那欲罷不能的思念之情令她迫不及待地趕到山東與久別十二年之久的表叔何長嘶相聚,這樣她也可以通過何長嘶來了解有關當年楊家滅門慘案的真相。
最近幾日,袁彩伊只要一想到在夜霓裳着火那天自己情緒激動所說的那些斥責何衷閣的話,就總覺得愧疚不安。
她想利用此機會緩和一下彼此的誤會,於是便以前往山東出差爲名,順便陪同楊清嫋回山東探望何長嘶一事與何衷閣商量,沒想到卻遭到了何衷閣的強烈反對。因爲何衷閣不放心楊清嫋去那麼遠的地方,說白了,他還是在戒備袁彩伊。
袁彩伊總覺得何衷閣的表現有些不正常,甚至很詭異,最重要的也是令她最不解的就是,何衷閣的言語中竟然透出一些慌亂,同時她也明顯感覺到何衷閣有很多事情隱瞞於她。失望的她只是想着:如果何衷閣知道自己是楊清嫋的親姐姐,他一定不會再阻攔自己的,但現在真的不是她自己公開身份的時候。
臨行前的一晚,袁彩伊又一次的來到了楊宅,倚靠在那刻有萬里江山的石壁旁,不禁想起了十幾年前,楊家大院失火後,她匆忙地離開銀城,一別便是十二年,那時她是那樣的身不由己,那樣的無可奈何......俯仰之間,十二年艱難歲月已過,一切就如同那乍起的秋風一般陣陣拂過她的面龐。
但是現在的局勢已經今非昔比了,這暫時的分別卻是爲了重振九州行雄風,爲了查明當年楊家慘案的真相,爲楊家死去的冤魂復仇......
她擡起頭,仰望那濃墨似的夜空,雖然缺少了月亮的陪伴,但卻閃動着密密麻麻的星星,每一顆都燦若明珠,每一顆又好似一枚枚棋子。
她明顯地能感覺到,自己現在正如履薄冰,如若稍有疏忽不慎定會滿盤皆輸。
她不得不擔心:自己的身份已經被孟寰凌識破了,她知道孟寰凌不會揭穿自己,但還是心有餘悸。
這時,大門外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她立即躲藏起來。
只見兩個身着長袍的男子提着燈籠鬼鬼祟祟地跑進楊家老宅。
“爹,我們不是已經派人來搜查過嗎?”
袁彩伊登時瞪大了吃驚的雙眼,她聽得出並完全可以肯定這正是方瀟溳的聲音。
“一羣酒囊飯袋能找出什麼!我就不相信尚凡會憑空消失!就算逃跑了肯定也會留下線索的!”
袁彩伊緊緊地攥着拳頭,簡直震驚萬分,聽到喬尚凡,她便可以確定說出此話之人定是方錦烈。
只聽得一句蒼涼的感慨:“自打楊家出事到今天,十二年了......唉,要不是爲了找尚凡,我這輩子都不會踏進這裡!好了,不說廢話了。你去那邊,我去這邊,咱們分頭行動。”
袁彩伊躲在一棵枯樹後面,鄙夷不屑的掃了眼方錦烈,不得不懷疑方錦烈與楊家當年慘案有直接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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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袁彩伊正在辦公室裡準備出行時要攜帶的檔案,只聽門外傳來了輕緩的敲門聲,袁彩伊急忙去開門,沒想到竟是孟寰凌,她難免有些心神不寧。
望着孟寰凌那溫情的目光竟不知所言。
“我聽說你要出門哪?”
袁彩伊遲疑地回答:“噢,是啊。”她不禁暗自疑惑,除了楊清嫋與何衷閣之外,她並沒有告訴別人自己去山東的消息啊。忽然想起了袁譽遠,方纔醒悟過來。
孟寰凌飽含關懷之情地說道:“現在南北軍閥正激烈交戰,路上可千萬小心哪!”
說着便從懷中拿出了一條精美的玉髓如意項鍊,然後拿起袁彩伊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上,“這是上次去岳陽的時候,南禪寺的方丈所賜。”
袁彩伊的眼神依舊有些茫然。
“總之,不管有用無用,平安就好。”孟寰凌溫聲又道。
袁彩伊將清新唯美的玉髓項鍊攥在了手心裡,對她而言真的是意外的驚喜。她不禁將感動的目光久久徘徊在孟寰凌的面龐上。
“我就不送你到車站了,只願你一路順風,平安歸來。”
袁彩伊低下頭,凝神細視着項鍊上面的細緻優雅的花紋,愜意地向孟寰凌道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