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夜裡,連一絲風絲都沒有,只有四方天上撒落的繁星點點。靈研殿內因一半的奴才去了新居永壽宮而顯得格外寂靜,餘下的只有小德子,巧竹,荷葉和幾個粗奴。
可此時,本應該坐在迴廊上聊天守夜的小德子和巧竹卻依一起睡着了。角落裡,荷葉看着眼前捂着自己嘴的人一臉驚慌。
靈研殿內,寧王坐在主位之上,持起玲瓏壺斟了兩杯上好的竹葉青酒,一杯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而另一杯則放在了自己的對面。
好看的劍眉挑起,寧王的目光放肆的掃過靈犀半裸的酥胸,嫩白的脖脛。
靈犀順着寧王的目光往下看,擡起右手掩住胸前春光,一轉身回到了寢殿之中。
寧王捏起小巧的酒杯,嘴角擒着一抹邪魅的笑,淡淡的道,“半盞茶,不然本王給鶯妃娘娘擺的接風宴,怕是要在寢殿中進行了。”
靈犀咬緊牙關,從寢殿屏風上隨手拿了一件淡粉色的宮衣披在了身上,又拿了根白玉釵,把齊腰的長髮挽了個簡單的髮髻。
寧王心中計算着時間,倚在寢殿門外,看着紅色的八寶琉璃宮燈,笑道,“你若是再不出來,本王可就進去了……”
靈犀從屏風後轉身走出來,輕顰着眉頭,道,“寧王深夜前來,不覺得有失禮節吧?”
說完也未正眼看寧王一眼,徑直走到了桌几前,坐在了放着一隻酒杯的位置上。
“禮節這種東西吧。”寧王輕歪着頭,笑道,“若我遵着,你也遵着,那咱們就見不到了。”
走回到主位坐下,寧王持杯,敬靈犀,道,“本王敬鶯妃娘娘沉冤得雪,榮晉妃位。”
靈犀端起酒杯,與寧王相碰後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後,靈犀拿了一條帕子輕擦嘴角,擡眸間見寧王正盯着她看,而他杯中之物還是滿的。
靈犀面上一紅,拿過酒杯的右手指尖瞬間變得冰涼,神態變得有些拘謹。
寧王哈哈一笑,仰首把杯中酒喝盡,然後把酒杯擲在了桌面上。酒杯與盤碟相碰,發出輕脆的響聲。
“本王算是圓了那句給你接風洗塵的話,心裡不用再掛念着了。”
靈犀起身,嘴角掛笑,對着殿門處一揚手,道,“多謝寧王的美意,夜深了,還請寧王自便。”
寧王連連點頭,似聽不明白靈犀的話一般,“鶯妃娘娘就寢吧,本王能招待好自己。”
靈犀一咬牙又坐了下來,直言道,“寧王你深夜前來定不會只是爲我接風洗塵,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欠寧王一條性命,寧王有什麼吩咐直接說出來吧。”
寧王把擲出去的那隻酒杯拿回來,重新給兩人斟滿酒,道,“其實,有時候人做事是不用回報的。”
靈犀看着寧王那張始終帶着輕笑的臉,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眉頭皺得更深了。
寧王見狀,又給靈犀斟上了一杯。在靈犀又要端起一飲而盡時,伸出左手掐住靈犀的手腕,搖頭輕語,“酒不是這麼喝的,會傷身。”
寧王的手火熱,搭在靈犀冰涼的手腕上,讓靈犀的心臟不由得顫動了一下。往回用力拽了下手腕,酒汁灑到了兩人的手上。
靈犀把手抽回,看着面前的四樣葷素搭配的小菜道,“我是你母妃。”
寧王把手拿回,點點頭,“我知道,你成爲我母妃的那個晚上,我就在德陽殿的角落裡。站了一夜,聽你與父皇……”
“不要說了!”靈犀把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淚水已經浮上雙眸,“你既然來了,爲何不帶我走?”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寧王拿出自己的帕子伸手擦掉靈犀的眼淚,“你既然讓人傳話於我說有事相商,爲何又……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厭惡至此,非讓我去挑戰父皇的權威?”
“我沒有……”
“你有!”寧王的語氣依舊波瀾不驚,就如指證一件擺明面上的事實而已。他站起身,持着酒杯,指着空曠的宮殿,挑眉道:“你自己說你想過的生活是我給不起的。可你自己看,你現在過的生活,哪一樣是我給不起的?”
寧王靠近靈犀,酒氣哈在靈犀的耳邊,“甚至,我能給你的更多,比這多得多。可你爲什麼不要?我有哪一點,比不上我父皇?”
當那濃重的酒氣哈在靈犀的耳側,靈犀突然發覺寧王是醉酒而來。
擦了眼淚,靈犀站起身,退後一步,冷顏道,“寧王,還請自重。”
寧王亦是後退一步,嘲諷的笑道,“不要高估自己,本王什麼樣的美人沒有?今時不同往日,你再也佔不得,”寧王指着自己的左胸,挑眉道,“佔不得這裡的一點位置。所以本王沒有必要,不值得你懂嗎?”
眼淚又落了下來,靈犀聽見自己顫抖着聲音道,“既是不值得,還請寧王速速離去,不要沾染了這不必要的是非。”
寧王把手中的酒杯往桌几上一撂,皺眉道,“你看你又哭了……”
靈犀舉袖子去擦淚水,心中悲傷的不能自己。她原以爲自己已經夠堅強了,堅強到可以面對一切。可在這個昔日裡算是一同長大的寧王面前,她柔弱的無以復加。
哽咽一聲,靈犀擡起淚眼難得的放下倔強,解釋道,“我沒有厭惡你,我讓嫺貴嬪的宮女給你帶信,就是讓你帶我走。可,可是錯了時間……皇上先你一步而來……我,我……”
“你覺得我會信?”寧王打斷靈犀的話,一聲冷笑,“太皇太后身前靈兒姑娘,會相信到用別人的宮女去傳話?靈犀,你編慌話能有些誠意嗎?算了,此事不提,過去這麼多年了,如今你已經是五皇子的親孃,別的,多說無益……”
寧王重新把酒杯端起,把杯中之物飲盡,坐回到了坐位上。
聽到孩子,靈犀突然打了個哆嗦,她猛的衝到寧王的面前,冷聲問道,“我在冷宮時,你明明知道我腹中有一個孩子,你爲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沒有早點出手救你?”寧王接下靈犀要說的話,見靈犀點頭後挑起嘴角笑了,輕薄的嘴脣輕張,反問道,“我爲什麼要救?我爲什麼要因爲一個與我沒有多大關係的孩子去與當時的朱家爲敵?後來把史鶴佔送來幫你,是因爲朱家倒了,爲了向父皇證明我是皇室的子孫而不是朱家的子孫,我樂意做這樣的順水人情……”
靈犀閃動着雙眸,看着眼前的寧王,皺着眉頭半天才說出來一句話,“這纔是你,原來我以前認識的那個,是假的。”
寧王站起身來,伸出右手挑起靈犀潔白,沾了淚水的下巴,直視靈犀含淚的雙眸,笑道,“你又何嘗不讓我驚豔?我以前喜歡的那個,是假的。”寧王左手擦掉靈犀粉腮上的眼淚,嫌惡的抹在了靈犀的肩膀上,“這眼淚,也是假的吧?還有你眼裡這,楚楚動人的,也是假的吧……”
靈犀心瞬間變得冰涼,她伸出雙手,把寧王推開自己的眼前。
後退一步,靈犀突然噴笑出聲,臉上的笑容越加的燦爛。她用嫩白的手指擦掉眼下的淚,笑着看向寧王,“真好,十幾年了,咱們終於以真面目相識了。”
寧王輕捻右手,食指與拇指間因沾了靈犀的淚水而顯得溼滑。
靈犀走到桌几前,拿過玲瓏壺,給寧王與自己重新斟上了一杯冷酒。把酒杯遞於寧王的面前,靈犀高傲的昂首笑道,“寧王昔日救本宮一命,本命沒齒難忘。他日寧王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儘管開口。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只要是本宮能做得到的,本宮定會竭盡全力。不成功,便成仁。”
見寧王不接酒杯,靈犀把自己杯中之酒飲盡,把空杯子給寧王看過後,用力摔在了地上,“若本宮違背了今日所說,便如此杯。”
靈犀指着殿門口,眼淚控制不住的又流了下來,“夜已深,爲免污了寧王的清譽還請寧王速速離去,本宮就不送了。”
寧王看着靈犀臉上的淚,擡起右手拿握住了靈犀還持着一杯滿酒的左手。靈犀皺眉拽了幾次,卻都沒能把手抽回來。
寧王拿着靈犀的手,把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就在靈犀以爲寧王會撒手時,卻感到眼前一黑,自己已經落到了寧王的懷裡。
寧王吻上靈犀的脣,把口中的酒逼着靈犀喝了下去,然後呼息略有急促的道,“倔強的女人,通常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靈犀大驚,臉色變得煞白,她在寧王的懷裡用力的掙扎了起來,低吼道,“你瘋了,我是你母妃,後孃你懂嗎?”
“你要是再動,你就會懂我是一個男人!”寧王把靈犀鎖在自己懷裡,閉眼平復自己的氣息,“我只想抱抱你,十年前我就想這麼安靜的抱你,可你沒有給我機會……”
靈犀嚥下一口吐沫,儘量放鬆自己的身子,她明白此時的掙扎,只會刺激這個抱着她的男人。
須臾,寧王在靈犀的耳邊輕笑,酒氣撲在靈犀的耳孔裡,癢得靈犀一個勁兒的縮脖子。
“出乎我的意料,”寧王左手索住靈犀的身子不讓靈犀逃,右手順着靈犀的胸前曲線摸了下去,用自己的額頭抵住靈犀的,輕笑道,“我居然後悔了,我選擇相信你說的話……”
左胸一痛,靈犀呻吟出聲,張嘴狠狠咬到了寧王的肩膀上,喘息道,“你在拉着我下地獄!”
“你本來就在地獄裡,我本想拉你出來是你沒有同意。”寧王抱靈犀進寢殿,用盡力量壓在靈犀的身上,把靈犀本就不多的衣裳盡除。
靈犀阻止住寧王前行的雙手,直視寧王含笑的雙眸,眼中全是驚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會毀了你一輩子。”
回答靈犀的,是寧王突如其來的撞入。
因沒有準備,靈犀喊痛出聲,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寧王擡手拔下靈犀挽發的髮釵,任靈犀的青絲散落,他輕語,“現在,你我都沒有後悔的餘地了……我小人一些,你可不要叫得太大聲,東西偏殿中住的可是你的一雙兒女……”
“你,你卑鄙!”靈犀用手去捶寧王的肩膀,就沒想到沒了雙手的阻隔,寧王的身體與她的更貼近了……
寧王雙手抓住靈犀的,吻上靈犀的喉嚨,如一匹嗜血的狼一般。
“別咬!”靈犀求饒,皺眉道,“留下了痕跡,我難逃一死不說,你也與皇位無緣了。”
“還痛嗎?”感覺到靈犀的身子不再那麼僵硬,寧王開使用力,趴在靈犀的耳邊輕喘道,“你不會死,我也沒想過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