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二百四十七章做了較大的修改,大家回去重新看一眼,不會重複收費的。!咳咳,對不住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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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八年十月二十六傍晚,靈犀一早便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幾個奴才紛紛回到了德陽殿中。
小德子站在矮炕前,低着身子對靈犀道,“娘娘,奴才今日去怡心殿去仔細的打探過了,瑛妃是真的病了。壓驚藥一副接着一副的往下嚥,可就是不見好轉。瑛妃身邊的素兒這幾日顯得有些忙亂,不似以往那樣的精練了。”
“大難臨頭個自飛,夫妻尚且如此,更何況瑛妃平日裡待素兒也算不得好……”靈犀輕笑,對荷葉道,“怡心殿正是亂的時候,你看看能不能和素兒搭上話。雖然拉過來的可能性不大,不過亂亂素兒的心思也是可以的。”
“好,明日奴婢便到怡心殿中去走走。”荷葉道,“娘娘,自上幾日落了場小雨後,柔妃那裡倒是安寧了不少。”
“一場秋雨,沖淡了鱔魚血的味道,也沖淡了院落中香灰的味道。”靈犀嘴角挑起,“我真應該先往她的殿中做手腳,現在倒是把她便宜了。”
“娘娘,要不咱們可以再弄點香灰撒到合難殿去?”巧竹問道,“左右現在這麼亂,隨便扮成個粗奴就能混進去了。”
“沒時間了。”靈犀一擺手,在矮炕上換了個姿勢,長嘆一口氣道,“眼下馬上便要進冬月,離太皇太后的千秋是越來越近了。往年太皇太后不在宮中,宮中只需備了賀禮送到豐陽行宮便可。今年卻不成,這事若再拖下去,怕她老人家會對我多加不滿……”
巧竹低頭不再言語。雖然靈犀並未對他們說那小太監是誰,可他們心中也暗暗知曉,那定是孝和太皇太后身邊的人。
含玉上前一步,悄聲道,“娘娘,半月閣中最近倒是安靜了不少。嫺貴嬪雖然對外稱病,可實則是閉門不出了。”
靈犀點頭。
嫺貴嬪一向心思謹密,嗅覺也是異常的靈敏。小興子被她捉起來打個半死,自然不能再回到半月閣中回覆差事。再加上她到半月閣中那麼一鬧,想來嫺貴嬪已是知道她與瑛妃的所做所爲敗露了。如今裝病不出,無非是向靈犀示弱,順便遠離了正在是非之中的瑛妃,以免被拉下水而不得自救。
靈犀想明白後從心底發出一聲冷笑,“韓太醫已然是倒戈了,她再惺惺作態又能如何?等我找機會將她陷害秀嬪的事揭露出來,還怕她會不倒嗎?”
含煙在一邊道,“娘娘,奴婢出去轉了一天,覺得長夏殿中曹貴嬪倒是不正常。”
靈犀擡眸,“怎麼個不正常?”
“奴婢假裝回靈研殿,遇過長信宮的時候見長夏殿的奴才們在翻天覆地的找一枚平安福。那殿中的一個小宮女拉住奴婢問了好一會,奴婢從她口中得知,近來曹貴嬪食寢不安,直到不知從什麼地方得了一枚平安符後,才漸漸的安寧了下來。可今日不知怎麼的,那枚平安符卻無故丟了……”
“平安符……”靈犀眉頭微顰,看向小德子道,“這長夏殿中的手腳,做得是最晚的吧。還是我記錯了?”
“娘娘沒有記錯。”小德子回道,“合歡殿清理小花園中的殘花是在長夏殿之前,奴才都是混在那些粗奴裡面去做手腳的,不然太容易暴露了。”
沉思了須臾,靈犀雙眸一亮,對着幾人笑道,“看來可以收網了,咱們這差事可以交了。”
小德子幾人皆是精神一震,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這次的局布得如此之大,時間拖得如此之久,幾乎耗盡了幾人所有的心力。雖然一切都在按着靈犀的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可幾人心中卻在時刻擔心着,深怕一個不小心便把事情搞砸了。
“看你們高興的。”靈犀雙眸盈盈的,亦是笑得開心。“收網前,再做兩件事。一,荷葉,你明日傳我的話出去,將那名仙姑請進宮來給怡心殿中做一場法式,也好讓瑛妃的病快點好了纔是。二,曹貴嬪不是找平安符嗎?那便送一枚去給她。含煙,那小宮女和你找平安符的時候定是說了什麼樣子了,這事交給你去做……”
永安八年十月二十七傍晚時分,靈犀身着華服,如大鬧半月閣一樣帶着那兩名仙姑去了怡心殿。
病中的瑛妃怒急,還未等十名道姑將供桌支起,便命素兒將那兩名姑子攆了出去。
瑛妃躺在怡心殿的牀榻之上,指着進到寢殿之中假仁假義來看她的靈犀高聲喝道,“鶯妃你大膽!你未執掌六宮,竟敢僭越至此。你將皇上的權威放到了何處,又將本宮放在了何處!”
靈犀嘴角帶了一絲冷笑,坐在牀榻之上,趴在瑛妃的耳側柔聲道,“我當然是將你放到了你應該在的地方。潘氏,欺人者終被人欺。你想盡辦法要除掉我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日。至於我是否僭越……”
靈犀直起身子,親暱的幫瑛妃掖了被角,笑靨如花,“瑛妃娘娘倒是可以猜一猜,到底是何人給了我如此大的膽子。”
瑛妃看着笑得張狂的靈犀,一口氣沒提上來,暈了過去。
素兒見狀連忙撲了上去,回頭對靈犀道,“鶯妃娘娘,我家娘娘病了,還請娘娘自便吧。”
靈犀對荷葉使了個眼色,扶着小德子的手趾高氣揚的走了。
荷葉則拉住素兒的手,親暱的道,“好姐姐,你我都是爲奴婢的,我與你不說一句的假話。姐姐是個聰明人,事到如今應該如何,想必姐姐心中比我更加清楚……”
素兒身子一顫,臉色徹底的慘白了……
永安八年十月二十八日傍晚,寒露手中拿着一枚做功精緻的平安符興高采烈的跑了到了長夏殿的內殿之中,對坐在殿內矮炕上心煩意亂的曹貴嬪道,“娘娘,平安符找到了。是前日您沐浴過後被秋雨收衣物的時候不小心夾帶出去了。”
曹貴嬪擡起頭,一把抓過平安符,對寒露道,“秋雨那蹄子,做事越加的不牢靠。你這就去把她打發了……”
寒露被曹貴嬪的怒氣嚇得一哆嗦,見曹貴嬪如枯井般直直的看着自己,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娘娘……”寒露低下頭儘量不去看神經異常的曹貴嬪,輕聲道,“您要將秋雨打發到哪裡去呢?秋雨可是溫妃帶進來的陪嫁丫鬟。”
寒露不說溫妃兩字還好,一提溫妃兩字,曹貴嬪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大聲喝道,“不許提溫妃!不許提溫妃你知道嗎!本宮知道了,本宮殿中鬧鬼不安寧定是秋雨做下的手腳,她爲了達到她的目的,所以在本宮殿中裝神弄鬼。又把護本宮平安的平安符拿走……”曹貴嬪死死護住胸前的護身符,語句凌亂的道,“將她送進暴室杖斃,送進暴室……”
“娘娘。”看着神經越加不對的曹貴嬪,寒露焦急的道,“老夫人送平安符進來時,曾經說過那秋雨不能動。說日後對娘娘有大幫助的,娘娘您忘記了嗎?”
“幫助?”曹貴嬪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寒聲道,“她死便是對本宮最大的幫助。送入暴室打死!本宮說將她拉入暴室之中打死!怎麼?現在連你都不聽本宮的話了嗎?”
寒露見曹貴嬪那樣子心中發寒,福了一福後連忙下去了。
寒露走後,曹貴嬪握緊手中散發出淡淡檀香的平安符,慢慢的安定了下來,腦子也越加的清明。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親孃給自己寫了一封什麼樣的家書,只有她自己知道秋雨的真實身份並不是溫妃的陪嫁丫鬟。
秋雨,乃是她的好父親曹義和曹府上一個廚娘生下的私生女。讓她陪着溫妃進宮,爲的就是幫着溫妃固寵。
可惜溫妃跋扈,對這個秋雨處處提防。不然秋雨怎麼會被曹貴嬪收爲已用。
如今,溫妃沒了,曹家把主義打到了能生下孩子的秋雨身上。秋雨那個眼界高的也一心想踩着她往上爬了……
那她成了什麼?曹貴嬪捂着自己的臉自問,那自己成了什麼?
註定成爲曹家女兒的踮腳石嗎?送上去一個,再送上去一個,然後被一腳踹開?
曹貴嬪不甘心,她入宮爲妃,爲的是曹家的前程。憑什麼最後要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憑什麼最後只能當一顆棄子?
一陣寒風吹過,曹貴嬪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把手從臉上拿下,臉色煞白的將目光遞向了風衝來的地方。
無人,可高大梅瓶中插着的百合花卻在微微的動。
一聲略帶冷意的笑從曹貴嬪的身後傳來,“姐姐在看我嗎?我在你身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