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恍惚,眼神空洞,已經忘記了流淚的滋味,她該怎麼辦,處於這樣的境地,除了要答應,她還要怎麼樣?
該如何開口,該如何再踏上回學校的路途,每一步都步履沉重,好像是舉步維艱的痛楚,針刺般涌上心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學校的柳聞櫻,望着校門口,她真的要放棄學業,就爲了那個女人嗎?這樣的結果,她真的忍心接受嗎?
回首的時候,眼眶裡已經蓄滿了淚水,滾落的那剎那是苦澀與刺痛,二年三班,躊躇着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導師還在慷慨激昂地講着課,她以後都聽不到這樣的慷慨激昂了,衆多的不捨得徘徊在心口難開。
落寞地走進教室,她兩天沒有來上課,班級裡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而陸天儀看到柳聞櫻踏進教室的時候,驚呆了。
“聞櫻,聞櫻,這邊!”小聲地和她招手,柳聞櫻好像沒有了笑容,沒有了精神,像是個木偶一般坐下來。
陸天儀激動地抱了抱柳聞櫻:“聞櫻,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啊?”
“下面同學請安靜!”導師在講臺上面對嘈雜聲音出聲制止。
“這是我的最後一堂課了,好好聽講吧!”柳聞櫻望着熟悉的教室,熟悉的黑板,甚至這個時候,覺得一直都那麼惹人厭煩的導師,都變得那麼親切,那麼富有生動地講着課。
終於這堂冗長的課終於在大家鬆了一口氣之後,停止了。
“現在可以告訴我事情的經過了吧?你真的讓我急死啊!”陸天儀急急忙忙地拉着柳聞櫻出去教室講個清楚。
“天儀,我要結婚了!”幾個字像是夢境一樣出現在陸天儀的耳朵裡,一切都那麼平淡地發生了,好像是雲淡風輕,但是從柳聞櫻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好像有千斤之重一般。
“什麼?難道你後媽說的都是真的?”陸天儀睜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柳聞櫻背過身去,眼角的淚水極力地撫去:“對,我要結婚了,婚期就在十五天之後!”
“喂,你開什麼玩笑,怎麼說是結婚就結婚,難道你後媽說你去和婆婆挑戒指什麼都是真的嗎?難道你真的玩弄了王梓域,難道你和他的感情真的是假的,你就這樣輕而易舉想要把他拋棄嗎?”陸天儀正義凌然地責怪柳聞櫻。
她始終不能相信自己的好朋友柳聞櫻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天儀,我沒有勇氣和他去講,我要結婚了!”看着柳聞櫻對這樁婚事的痛苦樣子,陸天儀始終都相信她是被逼無奈。
“聞櫻,你說清楚,你是不是被逼的?你到底有什麼苦衷啊?說不定能解決啊?你知道王梓域爲了你去你家和你後媽大吵了一架,也去找了你爸爸,被你爸爸也澆了一頭冷水,你知道他爲了你付出了多少嗎?”陸天儀激動地告訴柳聞櫻,王梓域爲她所做的一切。
“我不想提了,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結婚是事實,已經成爲定局了,今天是我來上得第一堂課,天儀,不管未來如何,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離開之後,你幫我好好照顧梓域,我現在要去找他說清楚!”轉過身來,強忍着內心的糾結。
“什麼,要照顧你自己照顧去,如果你不和我說清楚,我是不會原諒你的!”陸天儀甩手轉身離開,在陸天儀的內心裡,這件事情有所蹊蹺,但是作爲最好的朋友,柳聞櫻卻不願分享這份苦衷,她內心願意爲朋友兩肋插刀,而她卻不信任自己的感覺真的很差。
看着陸天儀帶着誤會離開的背影。
對不起,天儀,我不能告訴你真相,我不想你告訴梓域,做最後的掙扎,明明知道結果了,那麼讓我一個人去面對這所有的一切,長痛不如短痛。
帶着這樣的情緒出現在王梓域的教室門口,今天是週五,他在那裡上課,她記得很清楚。
愣愣地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從窗口裡看到熟悉的背影,坐在陽光下,眼神專注,總是透露着那麼一點陽光與憂鬱的交界口,那張熟悉的臉龐,一抹容顏深刻地刻入心中。
下課的鈴聲,打破了柳聞櫻的思緒,站在教室門口,看着那個不再屬於她的身影從教室裡走出來,他習慣微微低着頭,拿着兩本教科書的樣子,總喜歡白襯衣加上牛仔褲的裝扮。
“梓域!”柳聞櫻輕啓櫻脣,輕輕喚了一聲。
他擡頭,看到了幾日未見的柳聞櫻,臉龐好像清瘦了不少,抑制不住的激動,跑上前去,緊緊擁抱住她的身體,好像是多日未見的那種躊躇之感全部傾注在這個擁抱之上。
“聞櫻,你終於出現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啊!”緊緊的擁抱,好像能窒息住一樣。
“我們談談吧!”多麼想就此刻被他就這樣擁抱住,再也不掙脫,但是事情的真相,被血淋淋地鋪到在眼前,怵目驚心的痛楚就此彌散開來。
王梓域鬆開了自己的臂膀,拉着柳聞櫻的手,奔跑在陽光裡,陽光肆意散落在他們的身影之中,斑駁的碎光呈現得美麗與清澈。
柳聞櫻看到自己被拉着,奔跑在校園裡的感覺,她能看到他的身影那麼清澈如風,這一切以後就都不屬於她了,再一次,再一次感受着被他拉着跑的感覺。
掙脫了他的手,停下來奔跑的腳步。
終於做了這個決定:“梓域,我……我想和你說!”
“說什麼?什麼都不用說,我想即使你的父母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但是我們還是會在一起,因爲我們都彼此相愛,什麼都阻隔不了我們的對嗎?”高挑的身影,堅定的雙手緊緊握住柳聞櫻的雙臂,柳聞櫻甚至都不敢擡頭。
怕擡頭看到他炙熱的眼神,怕知道結果的他,會有多麼失望的表情。
“你冷靜,聽我說,我們分手吧!”終於還是說出了口,雖然是多麼糾結的事實,從口中說出來是多麼難開口的事情,還是吐出了這些字符。
分手,分手,分手,重複出現在耳邊,聲音不斷迴響,像是咒語一般在耳邊不斷重複,聲音,越來越近,聲音充斥着耳膜,頓時,世界彷彿停止了,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分手,你居然和我說分手,你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王梓域對着柳聞櫻的臉,看着不肯擡頭的柳聞櫻。
柳聞櫻終於鼓起勇氣擡起頭來,那雙透徹的眼眸對着王梓域,“我沒有開玩笑,我說分手,聽清楚了嗎?我們分手吧!”
“怎麼能分手呢?我們說好的不是嗎?我們不是有個對未來美好的夢嗎?聞櫻,你在說笑吧,你愛我,我也愛你,我們會幸福的,你怎麼能說分手呢?”王梓域不知道這兩日消失,對柳聞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聞櫻掙脫了王梓域的雙手:“你沒有聽錯,我說分手,分手啊,我們結束了,你聽清楚了嗎?我要結婚了,那個男人會讓我過的好,會讓我馬上實現我的夢,你給不了,聽清楚了嗎?”聲嘶力竭地喊出來了內心的痛苦。
這一次王梓域聽清楚了每一個字,甚至將這些字烙印在了心裡。
“你……你真的爲了錢,把自己給賣了,你不是我認識的柳聞櫻,你變了,變得勢利了,變得我不認識了,你……你……”王梓域不住地往後退。好像失去了重心一般。
“是,我是爲了錢,我爲了少奮鬥二十年,你現在看清楚你眼前的人的真實面目了,那就放手吧,放手,我要結婚了,你重新開始,這樣不是很好嗎?沒有一段校園愛情是有完美的結局,我們的也是一樣?”原來言不對心的話,說出口來就像是潑出去的水一樣,柳聞櫻知道再也收不回來了,他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你走,你走,就當我沒有認識過你,柳聞櫻,你這個見錢眼開的女人,我恨你,不過我更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爲什麼會愛上你這種女人,你和你後媽一樣,都是勢利小人,我恨你,柳聞櫻,你馬上給我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柳聞櫻!”不知道是不是在哭,還是在控訴,或者說是謾罵,柳聞櫻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或者看到任何的表情。
她奔跑在風裡,風吹亂了她的頭髮,沙子吹進了眼眶裡,澀澀地從眼睛裡鑽出來,收不回去,淚水滑過臉龐,風吹過,一點點風乾之後,再一次潤溼。
這次分手在之後,就是永遠的告別了。
告別了這段刻骨銘心的初戀,初戀的美麗就彷彿存在在記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