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更震驚的,應該當屬站在門口原本趾高氣昂,卻在見了老太太之後,有些氣短的唐大小姐了。
在這裡遇到唐宛如。也是唐末晚沒想到的。
很巧。可剛纔那囂張跋扈的說話樣子,又十分符合唐宛如的性格。
在唐末晚回墨爾本的一個月後,傅成光就與唐宛如離了婚。當然,沒有男人受得了自己的老婆給自己戴這麼大一頂綠帽子,而且傅成光是誰啊,傅氏的總經理,雖然上了點年紀,可想要女人,還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看他兒子傅子慕這麼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就知道了。
所以結束與唐宛如的婚約,對傅成光來說。毫無懸念。甚至沒有任何的損失。
倒是唐家,因爲失去傅家這棵可以倚靠的大樹,日子過的一落千丈。
唐宛如今天之所以才能如此自視甚高的出現在這裡,不過是因爲當初唐末晚跟傅紹騫提了一句我。得饒人處且饒人,她不是忘記了奪子之恨,而是覺得,唐宛如對傅縉言還算不錯。這幾年傅縉言如果跟着她,未必現在過得好。
所以唐家就這麼苟延殘喘的存活着。
唐鎮遠很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如今聽說唐末晚回來了,已經親自打過電話給她,希望她能回家吃飯。
唐末晚說這幾天有點忙,這件事情稍後再說。而現在,就在這裡遇見了唐宛如。
老太太見是唐宛如,眉頭緊蹙:“我說是誰這麼禮貌嗓門這麼大呢,現在看到了,就把門給我關上。”
好一會兒擡起頭來見唐宛如還杵在那裡,更加不悅:“聽不懂是不是,還有你們這店裡的,怎麼回事,會不會做生意,鑽石vip,我還至尊鑽石vip呢。把人給我請出去,老太太我喜歡安靜。”
美容經理聞聲趕來,連聲道歉,又趕緊把唐宛如往外請:“唐小姐,實在不好意思,傅老太太喜歡這間房,我們也沒法子,這樣,我安排另外一間更雅緻的給你,你看怎麼樣?”
唐宛如冷笑一聲:“狗眼看人低!”
美容經理一愣,神色隨即有些冷淡,這唐小姐之前確實是她們店裡的鑽石vip客戶,每個月來消費的也很多,可最近半年,別說來的次數不多,這卡里的錢也是日益漸少,尤其是最近,來做的都是一些花不了幾個錢的小項目,他們只不過是一個迎來送往的小行業,自然是逢高踩低,那老太太哪次來不是名牌加身,大奔接送,一身的豪門貴婦範兒,這唐小姐如今好幾次都是走着進來的,他們是多會看人眼色的人精兒啊,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不好意思,唐小姐,讓您受委屈了,那您看,您今天想做些什麼項目,我好讓美容師去安排,爲了補償您,我今天親自給您做,您覺得怎麼樣?”美容經理親自出馬,那同等項目的價格,可要上個檔次,之前唐宛如那是眼都不眨的欣然同意,現在卻……到底是犯了難。
“算了,我趕時間,不錯了,給我準備水,我泡個澡弄個頭發就走。”
“……”換來經理一個冷笑,指了指旁邊的房間,“好的,唐小姐,那你先進去休息下,我找人來安排。”然後走也不回的走了。
鑽石vip及其以上的用戶,在本店享有終身免費泡澡的權利,而且在本店洗頭做項目都可以打三折,所以唐宛如在他們店裡最終的消費也不過是洗吹一下,再打個三折,花費不到一百元。
同時她又是個非常不好相處的客人,動不動就大發脾氣頤指氣使的,美容經理實在不覺得自己應該親自招呼她,轉身忙去了。
唐宛如被人晾在,好一會兒纔有個年紀小小的美容師過來對她說:“唐小姐,麻煩您跟我來吧,水已經放好了,您自己進去洗吧。好了叫我。”
“你不給我搓背?”以前她每次來,享受的可都是一對一全程最貼心的陪同服務。
可是今天,這個美容師很爲難的看着她:“對不起啊,唐小姐,我那邊還有位客人在做面膜,要不你再等我二十分鐘,我馬上過來!”不等唐宛如開口,美容師已經走了,氣的唐宛如牙根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她說有急事,可就這澡,她都泡了近一個小時,而且這美容師二十分鐘後也沒來,一直等唐宛如穿好衣服拉開門,她還是沒來。
虎落平陽被犬欺,說的大概就是她吧。
她寒着臉,下樓,洗頭。狀莊豐技。
沒想到的是,這一小時裡,唐末晚和那老太婆也洗完了下來了,而且在她之前,洗上頭了。
看店長殷勤的圍在兩人身邊鞍前馬後,唐宛如心裡分明很不是滋味。
老太太看到她下來了,只淡淡瞥了一眼,就把目光挪向唐末晚了,語氣自然仍是不乏熱絡:“末晚,待會兒接了縉言一起去吃個飯吧,順便再去買點東西,你剛回來,缺什麼跟我說。”
唐末晚回過神,微微笑道:“嗯,謝謝小奶奶。”
她們看起來其樂融融,唐宛如則顯得悽悽冷冷,最要命的是唐宛如跟老太太都點名了要總監吹頭髮,總監的價格自然不比普通的髮型師,老太太點總監,也不是給自己用的,是想給唐末晚設計個新發型。
這也是唐末晚的意思,老是這麼一頭黑直髮,看起來好像太幼稚了,她希望稍微改變下,有時候,適當的改變可以讓生活變得更有激情。
至於髮型師,她其實沒什麼意見,老太太也不生氣,就抱着胸:“讓你們總監自己選吧,到底給誰做。”
總監何其通透的人,氣的唐宛如頭髮也不做了,當場甩手走人。
老太太不是故意仗勢欺人,她只是不想唐末晚給人欺負了去,看唐宛如真走人了,她搖頭嘆息了一聲,唐末晚看得出:“小奶奶,其實你不用這樣的,我沒事。”
老太太很欣慰,同樣是孫媳婦,明顯這個比剛纔那個更端莊懂事。
唐末晚怕效果不好,所以先讓髮型師做了個一次性的波浪捲髮,看起來嫵媚又動人,老太太見狀很是喜歡:“要不就燙了走吧。”
“不用了,明天有時間了再來,縉言也要下課了,我們去接他吧。”
接了傅縉言,一起吃了個午飯,然後去逛超市。
唐末晚想買的東西,是一些很簡單的水果,補品,和生活用品。
當老太太從唐末晚嘴裡得知是要送給唐末晚外婆時,老太太立刻就反對了:“這怎麼行呢,這些東西怎麼能給親家外婆呢,不行不行。”
唐末晚剛剛拿在推車裡的東西,都被老太太放了回去,然後又帶着唐末晚出了超市,換去了另一個地方。
哦,也是超市,不過是進口超市。
她買的水果是山竹火?果,老太太買的也是山竹火?果,不過是進口的。
她買的補品是紅棗銀耳之類的,老太太直接上了血燕,頂級燕窩。
……
林林種種。當他們離開超市時,隨性而來的司機已經連着跑了五六趟,老太太還是意猶未盡的心生掛念:“末晚,你看看,還缺了啥,咱已經失禮這麼多年了,現在可不能再失禮了。”
“……”唐末晚突然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老太太見唐末晚沉默,先是嘆了一口氣,然後握住了她的手,邊走邊說:“末晚,人都回來了,過去的那些事,能忘的就都忘了吧,他爺爺現在深居簡出,縉言都這麼大了,心裡其實老早就同意你們的事情了,就是啊,面子下不來,你也別往心裡去,知不知道。”
“我知道。”傅站避而不見,也許是目前最好的相處方式了吧。
老太太點頭,他們一起出了超市超車子走去,這時候,唐末晚聽到身後一聲驚呼:“末晚?”
一回頭,見魏曉晨和周雨蒙手挽着手站在身後,手上還提着大包小包,不過最明顯的,當屬周雨蒙那個凸的圓滾滾的肚子。
唐末晚瞪大了眼,周雨蒙已經一溜煙的跑過來,動作麻利的讓人驚心動魄,魏曉晨在後面驚呼,唐末晚忙不迭伸手扶住了她:“雨蒙,你小心點啊,這麼大肚子,別跑啊——”
魏曉晨趕過來,也是罵她:“你就不能稍微注意點,讓人省心點嗎?”
周雨蒙激動的抱着唐末晚,對魏曉晨的怒火吐了吐舌:“魏醫生,你都快成我媽了,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不會那麼快出來的。。”
“……”唐末晚和魏曉晨相視一眼,忍不住笑了出來。
唐末晚爲彼此做了介紹,老太太知道是唐末晚的同學老友會面肯定有很多話說,所以非常體貼的說:“那我帶縉言先回去,你們聊聊。”
“嗯,麻煩您了。”
“都是一家人,說着幹什麼,我們先走了。”
臨走前,唐末晚還讓縉言跟兩人打了招呼,魏曉晨是抱着傅縉言又抱又親,下場自然是,滿臉的嫌棄——
等他們走後,周雨蒙感慨:“唐末晚,你什麼運氣啊,兒子都這麼大了。”
魏曉晨吐槽:“你運氣也不差,哎,可憐我啊——年紀一把,連個對象都沒有!”
“好了好了,咱們先找個地方坐下聊吧,看我一孕婦挺着這麼大肚子站着多不容易啊。”不遠處就是星巴克,兩人扶着一孕婦,找了張二樓的桌子坐下來。
給周雨蒙點了杯奶茶,唐末晚要了杯魔鐵,魏曉晨要了杯黑咖啡,一如當年,魏曉晨是最穩重也最吃得了苦的那一個。
一坐下,周雨蒙就拉着唐末晚聊這半年的近況,唐末晚覺得沒什麼可說的,倒是對她的肚子十分關心:“幾個月了,看這樣子該七八個月了吧。”
周雨蒙點頭,滿臉羞澀:“七個多月了。”
魏曉晨回來了,感慨:“時間過的真快啊,聽說玉苗這都懷二胎了,我這心啊……”
唐末晚這幾年疏於跟她們的聯繫,心裡挺內疚的,周雨蒙說:“沒啥,缺的下次補上就行。”
她笑着點頭,又看周雨蒙和魏曉晨買的大包小包:“怎麼買了那麼多東西。”
周雨蒙撇嘴:“陳墨忙,沒時間,我怕後面我肚子大了更加不方便,也怕孩子萬一提前生什麼準備都沒有,今天曉晨休息,就讓她陪我來。”
“陳墨很忙?”
周雨蒙一說這個,就嘆了一口氣:“是啊,最近這段特別忙,聽說公司出了點問題……”周雨蒙說着說着,突然瞪大了眼,“唐末晚,你有沒有搞錯啊,你居然問我,那傅氏好歹是你老公在當家,我們家陳墨那麼忙,還不都是你老公指使的,你說你……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麼纔好!”
唐末晚的重點卻落在:“公司出問題了?什麼問題?”
周雨蒙看她樣子是真的不知情,撫額:“看來傅紹騫對你還真好,什麼都不告訴你,免得你操心,其實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啊,就知道好像一批產品出了質量問題,不過目前還沒對外公開,要是能壓下去最好,壓不下去……陳墨也沒明說,你老公應該有法子的吧。”
唐末晚真是慚愧,自己老公的事情還要從別人口裡得知,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傅紹騫真的不想她操心,商場上的事情,向來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得清的,所以有時候,以不變應萬變是最好的對策。
三人又聊了一陣,唐末晚作爲過來人,說實話,卻沒有太多意見給周雨蒙,對於孩子那段兒,周雨蒙和魏曉晨聽說後,都是義憤填膺。
魏曉晨怒不可遏:“怎麼還有那麼不要臉的人啊。”
“對了,你們知道張曉曼,已經跳槽到萬林集團了嗎?應聘的還是總裁助理的位置呢。”周雨蒙這還是前兩天從陳墨那裡不經意得來的消息。
傅氏企業的產業涉及多方面,包括金融房地產等新興產業,但也包括當初創立起來時候的傳統產業,傅氏是以箱包皮具產業發展起來的,雖然傳統產業不如新興產業賺錢,但一直很穩定,所以傅氏一直坐擁着行業冠軍的位置。
但近年來,隨着傅紹騫的隱退,傅成光接手後,情況並不理想,這個競爭的社會從來不缺乏異軍突起的新生力量,萬林集團就是從底層殺出來的一匹黑馬,去年它還在箱包產業前二十徘徊,今年就已經躍居行業前五,隱隱發力,計劃龐大,大有爭奪行業第一的勢頭。
張曉曼此時去了萬林,做的還是總裁助理的職位,多少有些耐人尋味。
傳統產業是是傅氏的支柱產業,這也代表了一個企業的文化與形象,是絕不可能丟的,而最近傅氏生產的箱包,卻被檢測出了致癌物。
剛剛周雨蒙說的這個暫時被壓着的事情,短短半小時後,就登上了全市led電子顯示屏以及各大新聞媒體的主頁,被人競相報道着。
唐末晚一愣,這是,壓不住了嗎?
周雨蒙看罷,倒是沒多大表情,像是預料之中:“陳默說爆發是早晚的事情,傅紹騫已經預料到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本來還以爲要在下班之前還會爆發呢,哎,看來今晚別指望陳墨回來了。”
“……”
陳墨不能回家了,唐末晚覺得傅紹騫即使回來,恐怕也要很晚了。
她沒給他打電話,但叫李嬸給傅紹騫留了飯。
出乎意料的是,飯點的時候,傅紹騫竟然回來了,白襯衣黑衣褲,暗藍色的領帶,西裝外套被他摺疊着搭在臂彎裡,把車鑰匙放在玄關的鞋架上,換了拖鞋走向飯桌,唐末晚不驚訝是假的。
“不歡迎我回來?”男人的黑髮沾染着微光,唐末晚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宛如秋泓般望着他,最後笑着搖了搖頭,“怎麼會呢,洗手吃飯。”
傅紹騫表現的沒有任何異常,他不說,她也沒問,安靜的吃完飯,她說:“我打算明天回b市一趟,看看外婆。”
男人點點頭:“我讓司機送你去。”
“不用,我自己搭車去就行了,司機你留着用吧。”
傅紹騫深沉眸色定格在她的臉上,唐末晚靜靜一笑,有一種你在前方奮力搏殺,我將爲你,努力穩定後方的堅定支持。
男人看懂了她的眼神,反過來安撫她:“也不是什麼大事,司機給你,不然我親自送你去。”
好吧,唐末晚看他簡單的襯衫西褲,卻勾勒出男人卻英挺順暢的輪廓,依偎進他的懷裡:“那好吧,還有,我找好工作了。”
男人點點頭,手在她的後背上一下一下順着:“說說看。”
“嗯,先說好,我不干涉你的工作,你也不能干涉我的工作,公是公,私是私,我們應該彼此擁有自己的空間,你明白嗎?”
傅紹騫聞言,淡淡一笑:“你這是在給我打強心劑嗎?”
被說中心事,唐末晚也不生氣:“我這是防患於未然,未雨綢繆,距離產生美,懂嗎?”
他不置可否:“先說說看吧。”
她的理由聽得冠冕堂皇,其實,他還真給說着了,她就是在給他打強心劑,省的說出來他心裡諸多反感又牴觸:“我答應了陸醫生,去他的診所上班。”
她努力對上他的目光,想着後招,肚子裡也準備好了滿肚子的說辭,萬一他不同意。
“就這樣?”他問。
她不確定的點了點頭,就這樣。
他神色平靜,沒有一點發怒和不悅的徵兆:“你想去,那就去吧。”
就這樣?現在反而輪到唐末晚不確定了:“你沒什麼其他想說的?”
傅紹騫眸色靜深:“我應該說什麼嗎?”
“……”
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吧,當她以爲自己做的是一件不會被接受,需要費盡脣舌才能說得通的事情,突然人家特別明事理,根本不需要你贅言,就完全毫無理由的認同了你,因爲太過輕易,反而讓她覺得,好沒有成就感。
傅紹騫看她懨懨的情緒,忍不住捏了一把她的豐盈:“今晚你早點睡,我還要回一趟公司。”
知道他要回去加班,唐末晚有些不捨,他是特意趕回來陪她們吃頓晚飯的,心裡又是滿滿的感動,傅縉言被老太太帶回去看老頭子,她在這裡閒來無事:“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公司吧,我保證,乖乖的,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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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進了公司,唐末晚纔有些後悔。
因爲公司裡燈火通明,竟然好多部門都在加班。
傅氏箱包檢測出致癌物質的檢驗報告已經被刊登出來,可以預見,未來幾天,傅氏的股票會大跌,各門市的箱包面臨着下架接受檢查,他們的訂單也會受到衝擊等一系列問題,還有相關單位會找上門。
所有的部門都要想辦法應對可能面臨的各種問題。公司裡瀰漫着一股無聲的緊張,可身邊的這個男人,卻鎮定自若,眸色疏淡的望着這一切,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深沉,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那無聲的靜流之中,可是,當他的視線向她投來時,已經換了無言的溫柔,看的她臉色發燙,只能不自覺的別開頭。
這是唐末晚第二次來公司,上一次被他招搖着帶上來過,還在辦公室內接到了韓夏朵的電話,這一次,她反而顯得很低調,並沒有太多人注意到她。
陳墨忙的在電腦前處理公事,看到她,只愣了愣,打了招呼後,又回到自己工作中去了。
傅紹騫進了辦公室,讓唐末晚隨意,然後陳墨進來通知他,各部門主管已經在會議室集合,等他去開會。
而唐末晚發現,他換辦公室了。並不是她的記憶力多驚人,也不是辦公室不夠好,而是,太奢華,奢華的不像傅紹騫那簡介大氣的個性,反倒是各種格格不入的不搭調,她又細緻的發現了放在大班桌上的屬於傅紹騫的名片,總經理。
時移勢易。說的就是眼前這種情況吧。
他換了下來,那麼是誰換了上去,似乎毫無疑問。
她抿了抿脣,幫他收拾了下辦公室,這一層的人都去開會了,走廊裡安安靜靜的,她深吸了一口氣,朝走廊盡頭的洗手間走去。
結果女洗手間門口擺着一塊維修牌子,要明天才可以使用。
聳了聳肩,她可以選擇樓上或者樓下。
選擇樓上的原因很簡單,因爲樓下的感應燈是壞的,一片漆黑。她不敢下去。樓上燈很亮,看起來很安全。
洗手間就在樓梯旁邊,很快就到。雖然那是總裁辦公區域,但她想沒那麼巧正好遇到傅成光吧。
她穿了平底鞋,腳步很輕,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所以洗手間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時,唐末晚聽得格外清楚,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聲音是從男洗手間內發出來的,男人壓抑極了的喘息,在寂靜聲中,是那麼清晰——
聽得唐末晚驀然紅了臉,急忙閃身躲入了旁邊的女廁內,大氣也不敢出,因爲她聽到了裡面提褲子的聲音,接着是開門聲,洗手聲,她躲在洗手間大門後面,聽到了皮鞋落地的嗒嗒聲,知道人已經出去了,才慢慢探出頭,想看看究竟是誰。
結果那男人,突然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