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晚以最快的速度洗了個頭洗了個澡,頭髮沒有吹乾,只是用毛巾稍微擦了擦,打開衣櫃,翻來覆去的終於選了一套一直沒有穿過的無袖連衣裙換上。沒有高跟鞋,只好選了雙中跟的漂亮鞋子換上。
其他幾人洗完澡都換上了睡衣,唐末晚大晚上的穿成這樣出去,肯定是要惹人非議的。張春華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問道:“末晚,這麼大完善的,你穿這麼隆重幹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去約會呢。”
唐末晚急中生智,拿起旁邊的一個垃圾袋說:“我鬧鐘沒電池了,下樓買幾節電池順便倒個垃圾。”
“這樣啊,那幫我的垃圾也倒了吧。”
“好啊。還有人要倒嗎”
一時間,唐末晚收集了四袋垃圾後,才離開寢室。
走廊上,她悄悄深吸了一口氣,竟覺得自己像是去幽會的,生出幾分緊張來。
時間已經不早了,樓下已經沒有什麼來往的人,唐末晚把垃圾丟進黃色大桶後便瞧見了不遠處穿着米分藍色條紋襯衣的男人,雙腿交疊着斜坐在車頭上。手裡拿着手機,幽幽的屏幕藍光照在他的臉上,他全部的注意力彷彿都放在了手機上,完全不顧周遭來往的女生投在他身上的驚豔目光,其中也有男朋友開車送女生回來的情況,但似乎完全不夠與傅紹騫相提並論。
他只放在人羣中,便永遠都是鶴立雞羣的那一個,她的愛慕,似乎並不因爲時間的推遲而有所減少。
她一步步走近,他卻好似渾然未覺,恰好旁邊有幾個高挑漂亮的女孩兒歸來,打扮摩登又時髦,唐末晚是認得其中一人的,是隔壁學院的院花,也是她們學校裡年紀最小的博士生。叫徐瑩,據說從小就天分極高,一路跳級上來的,就連碩士生和本科生那些男生見了都躍躍欲試想追求。
確實美麗。
她朋友見她面若桃花的多朝傅紹騫看了兩眼,便放浪形骸的衝傅紹騫吹了聲口哨,傅紹騫終於被吸引了注意力,擡頭,那院花眼若秋波豔若桃李,含羞帶怯的朝傅紹騫遞去一眼。這一眼換了一般的男人恐怕骨頭都要酥了吧。
事實證明傅紹騫也就是個普通的一般男人而已,竟然還勾脣笑了笑。
唐末晚已經快一步躲入了暗處,看到傅紹騫臉上那笑,胸腔裡陡然升起一股憋悶之氣。
那院花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唐末晚板着臉,悄悄朝他走近,正尋思着說着什麼以證明自己的存在感,還沒走近呢,纖細的腰肢卻被人一摟,她整個人已經被納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裡,動作快速又迅猛,惹得她連連驚叫:“啊你幹什麼呀鬆手,快鬆手”
她整個人都被他輕易提了起來,抱離了地面,他的眼裡嘴角都是笑意,她則還想着剛纔他對女生那個笑,板着臉,不太樂意:“放我下來”
“不放,不是說十分鐘嗎你知道我等了多少時間了”他低頭,繡嗅到了她發噔噔噔跟上他的腳步。
房卡一刷,唐末晚便迫不及待的鑽進了門,可裡面一片漆黑,哪裡像是有孩子的樣子,唐末晚開了燈,氣鼓鼓的瞪着傅紹騫。
但他已經欺了上來,順手關上了房門,將她困守在房門和牆壁形成的角落裡,在唐末晚的抗議聲中,他臉上帶着狷介笑意,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看着她。
唐末晚不甘示弱的回望回去,四目相對,在對方的眼中只能看到燃燒着熱烈火苗的自己,踮起腳尖,唐末晚主動貼上了他那性感的薄脣,反覆撕咬。
乾柴烈火,久旱逢甘霖,用來形容眼前的狀況最合適不過了吧。系丸每血。
激烈纏綿的傅紹騫正等待着最後的蓄勢待發時,唐末晚的手機卻響了,熒亮的屏幕一閃一閃,上面跳動着張春華的名字。
此時已經接近十一點,她買個電池倒個垃圾竟然花了一個多小時,也難怪她們着急了。
她們的門禁並不嚴格,形容虛設,很多人也是在外租房子還接工作乾的,但唐末晚怕他們擔心,還是趕緊抓起了電話。
“喂,末晚,你去哪裡了啊,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沒回來,再不回來,我們都要擔心你被拐走了啊。”張春華說話又急又快,嗓門又大,震得唐末晚耳朵發麻,趕緊把手機拿離了一些。
剛準備開口,身下卻被用力一話永遠是少兒精闢的:“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吧。”
唐末晚笑着垂了他一拳:“那你打算帶他們在這裡呆多久”
“你想他們呆多久”
“我當然是越久越好了,但是這可能嗎”
傅紹騫嗓音低啞:“你要是想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唐末晚當然不會把這種話當真,孩子要是留在這裡面臨的問題可太多了。
第二天早上還是有課的,唐末晚特意設了鬧鐘,決不允許睡過頭的事情再次發生,當然也是順利起牀了,那時候傅縉言還在睡,傅靜靜小朋友卻是早早起了,吃過早飯後,唐末晚還是讓傅紹騫送回了學校,但是不允許他把車開進去,她只想在校門口找個安靜的角落下車,傅紹騫照做了。
唐末晚跳下車,衝他揮手:“你回去小心點吧。”
傅紹騫坐在駕駛座上衝她笑了笑:“那我先走了,你自己過馬路小心點。”
“嗯。”唐末晚正詫異傅紹騫什麼時候如此體貼了,就見他油門一轟,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衝進了校園內
是的,他把車開進了學校。
她捂着嘴站在那裡,反應過來後,拔腿追了上去,但她兩條腿怎麼跟人家四個輪子比。
等她在偌大的校園裡找到傅紹騫的車子時,他早已不見蹤影。
他竟然把車停在了行政樓門前領導的專用車位上。
唐末晚抓了抓頭,也不知去哪裡找人,張春華的電話又來了,她只好趕緊去上課。
消失了一天兩夜重新出現的唐末晚以爲自己必然是要受到嚴厲拷問的,但她顯然了低估了女人的包容度。
張春華已經認定她是去見男朋友了,衆人雖然好奇,也僅是簡單追問了兩句,因爲她們有重要值得關注的事情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王若蘭說:“根據最新消息,因爲我們的與禮儀老師被國際知名協會聘請去做世界禮儀小姐的培訓師了,所以咱們今天的禮儀課會有一位新老師來接替,聽說是大帥哥。”
“聽說”張春華吐槽,“那萬一是大恐龍呢”
唐末晚的觀點是比較中肯的:“不能吧,說了是禮儀老師了,就算不是帥哥,但形象也不可能差到哪裡去的。”
“就是就是。”王若蘭點頭,“我覺得是帥哥的可能性佔百分之八十,要是個沒接話的帥哥就更好了。”
心理醫生是給病人治療心理的,所以形象至關重要,關於自身的禮儀,便有許多講究,上這門課,其實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人際麻煩,尤其是對一些比較注重隱私和具有身份地位的病人。
沈倩倩也給了句中肯的話:“爲什麼一定是帥哥也有可能是美女啊,咱們之前的禮儀老師不就是女的”
被請出國的這個禮儀老師三十幾歲,不算年輕,但身材了,我還不都是爲了你,你要不喜歡的話,那我帶他們回a城去吧。”
“好吧,我錯了,辛苦你了,謝謝你的良苦用心。”
“你知道就好。”
“嗯,那咱們在學校裡還是繼續裝不認識吧,免得影響你的形象。”
短短几天功夫而已,傅紹騫就收到了一大堆女人的告白,其中包括徐瑩。
有些出乎唐末晚的意料,可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徐瑩這種女生,家世好長得漂亮,看似合羣,實則清高又孤芳自賞,她很驕傲,一般的男人壓根兒瞧不上眼,像傅紹騫這種長相好,智商高的男人出現時,必定是中意的眼前一亮。
矜持夠了,那麼該出手時就出手啊。
徐瑩把傅紹騫堵在了男洗手間門口,多出人意料的地方啊。
當時唐末晚正在旁邊女洗手間,還給傅紹騫發了條短信,約了一起回家呢。
忘了說,傅紹騫跟學校簽了一年的工作合同,未來一年,他也會在這裡長居,所以他把孩子和老太太都接了過來,一直住酒店也不可能,他在學校附近選了個不錯的複式別墅,一家人都住在裡面。
傅紹騫剛收起手機,卻被一個女孩子攔住了去路:“同學,有事”傅紹騫的嗓音是清冷的,深邃的眼神古井無波。
徐瑩今天特意打扮過,還化了淡妝,一頭烏黑的長髮又順又直,望着傅紹騫的眼神充滿愛慕,右手放在胸前,是十分緊張而忐忑的表現,未語先紅了臉,但還是勇敢的表達了自己的感情:“傅老師你好,我是金融專業徐瑩,我喜歡你請問你能做我男朋友嗎”
多勇敢的表白啊,當時在場的人都被震驚了。
唐末晚混跡在人羣裡,默默的打開了攝像,事後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明智。
因爲傅紹騫聽完徐瑩的表白後,沒有任何的怔愣,直接說:“不好意思,同學,你想多了,我已經結婚,我有太太了。”
那一瞬間,徐瑩的臉色簡直堪稱經典,有紅轉白有白轉青,顏色豐富多彩,讓人歎爲觀止。
傅紹騫越過她,往前走,徐瑩原本的熱切已經冷淡下來,盈盈的水眸裡浮現難堪的水意:“傅老師,就算你不喜歡你,也請你不要拿這種蹩腳的理由來拒絕我好嗎”
“蹩腳”傅紹騫的大步陡然停頓,轉過身來,嘴角浮現譏誚的冷意,“你覺得我需要爲了你而編這種蹩腳的謊言難道我結婚了這是一個讓人那麼難以接受的事實”
衆人聞言紛紛倒抽一口氣,然後沉默下來,包括徐瑩,那瘦弱的身體似乎搖搖欲墜。
傅紹騫的眼神太冷了,周遭的氣場又太強大了,一般人根本受不了,唐末晚看着徐瑩都覺得有些於心不忍了,當然心底還是默默給傅紹騫點了幾個贊。
不過後面更誇張的一幕出現了,傅紹騫竟然伸手從西裝表袋裡摸出了一個紅豔豔的本子結婚證:“正好,今天告訴大家,我已婚,這是貨真價實的,所以謝謝各位厚愛,但我只愛我太太一人。”
“哇”周圍又是一片驚歎聲,“應該是真的吧,不過這傅老師還真是有意思,竟然隨身攜帶着結婚證。”
“好想看看這裡面的照片啊,好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這天神般的人物啊。”
唐末晚真怕傅紹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開,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聽人挑釁:“傅老師,這該不會是你花兩塊錢在地攤上買的道具吧。”
那滋味,真怕傅紹騫一個把持不住,傅紹騫意味深長的朝她望過來,她立刻目露哀求,瞧這陣仗如果真的給公開了,那她以後還要不要混了啊。
還好,傅紹騫把結婚證收了起來,但又丟下了一個重磅炸彈:“我不但結婚了,還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這下,對男神的所有幻想都破滅了。
張春華一個激動,兩眼一黑,徹底暈了過去,倒在唐末晚的身上。
唐末晚看到傅紹騫心滿意足的揚起一個笑容後,轉身離開。
這一天,芳心破碎無數,哀鴻遍野。
尤其是徐瑩,真是深受打擊。
而唐末晚回頭看這一段視頻的時候,忍不住問傅紹騫:“你幹嘛把結婚證帶在身上”
“爲了證明我已婚,不讓別的女人有非分之想啊。”
唐末晚笑了。
但這事還沒完。
雖然傅紹騫有老婆有孩子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但仍是有不死心的,認爲那不過是傅紹騫丟出來的煙霧彈。
唐末晚也是挺佩服這幫同學的毅力的。
她最終想了個計策,對傅縉言耳語。
傅縉言起初一臉的不情願,威逼不成,只好利誘,最終,交替達成:“行,你放心吧,既然我收了你的錢,一定會幫你把這件事情辦好的。”
唐末晚摸摸他的頭,孺子可教也。
第二天,傅縉言以想去學校見識見識爲由,跟着傅紹騫去學校。
傅紹騫去上課,他就一個人在校園裡溜達,有人見他可愛,問他是誰家的孩子啊,他就大聲告訴他們:“我爸爸叫傅紹騫。”
時間差不多了,他就到教室門口,等傅紹騫一下課,他便響亮的喊道:“爸爸,爸爸,我在這裡。”
聲音大的唐末晚莞爾,怕是方圓兩裡之內大夥兒都知道了。
她低低一笑,若無其事從傅縉言身邊走過,傅縉言則跑過去,抱住傅紹騫的大腿,傅紹騫彎腰,少有的露出慈父的表情,把傅縉言給抱了起來:“怎麼弄得這麼髒,回去了。”
一大一小兩張臉擺在一起,證據確鑿,確認無誤。
傅老師確實有兒子了,那麼結婚也肯定是真的了。
兒子露面了,可是這師母還沒露面啊,到底是何許人也,大夥兒其實都好奇的要死,也嫉妒的要死。
張春華魔性而神叨的每天叨唸着這個師母,唐末晚真怕她走火入魔。過了好一陣子,這股尋找師母的風潮才慢慢過去。
唐末晚的生活逐漸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