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不可愛了!
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傷心,顧晨歡又推了推慕奕寒,叫:“三哥……”
寒少還是維持原先的樣子,不說話,只是,在顧晨歡又推他的時候,握住了她的指尖,然後,順勢用手掌抱住了她的小手。
微微的溫暖,從她的指尖,傳遞到了心底,顧晨歡抿嘴輕笑,側頭,在寒少臉上印下一吻,然後專心看電影。
那一吻,讓慕奕寒微微一動,轉頭看着她。
粉白細膩的小臉,清甜又帶着淡淡嫵媚,嘴角上微微彎起的弧度,莫名地就影響到了他。
他是不高興,這個小破丫頭,從未正面說過愛他喜歡他之類的話,那句,類似承諾的話,也帶着很大的不確定性,他本就不太舒服,聽她一句“要是見過世面了,纔不會看上你呢……”,心底,更是忐忑。
不過,摸了摸臉,哪兒似乎還有她粉潤脣瓣留下的溫度,慕奕寒心情變得很不錯,這小破丫頭真越來越可愛了,嗯,果真是以前顧家虐待她,讓她不開心了才變得那麼無趣。
現在的小破丫頭多好,會撒嬌會笑鬧,真是好極了。
握着她的手,慕奕寒輕輕摩挲,柔潤的觸感,讓他心底的愉悅更加放大,顧晨歡察覺了他的動作,悄悄扭頭看他,見他嘴角含笑,心也鬆了一下。
她不喜歡寒少不開心呢。
“偷看男人是不好的,小色女!”慕奕寒抓到了她的動作,哼了一聲,調侃。
顧晨歡白他一眼。
看完電影,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現在顧晨歡已經不需要每天吃藥按壓什麼的,而改爲每星期一次,因此,慕奕寒直接帶她去酒店吃飯。
高檔的法國餐廳,優雅的鋼琴聲流瀉,顧晨歡有些不太自在。
她是吃過西餐,但是關於西餐的禮儀,並不太熟練,幸好,慕奕寒要得是包廂,她那不太標準的動作,並沒有讓人看見。
奈何,慕奕寒看的有點兒無語了,手把手教她。
一邊教,一邊順便收學費。
“慕奕寒,不準搶我的飯。”美味的蝸牛沒吃到多少,倒是全被別人吃去了,顧晨歡惱羞成怒,警告某人。
慕奕寒輕咳一聲,臉上神情自若,非常自然地把手拿開,順便倒打一耙:“食不言寢不語,顧晨歡,你真沒教養。”
顧晨歡瞪他,慕奕寒一點不臉紅,叉起一小塊鵝肝,送到她嘴邊:“張嘴。”
顧晨歡恨恨咬下,把鵝肝當作某個不要臉人的肉來啃。
晚上七點半,從餐廳出來,顧晨歡要去醫院看爸爸,慕奕寒挺不樂意的,算算顧鬆白住院也很久了,基本上傷口已經長好了,住在醫院,是爲了多觀察一下,畢竟,他傷在腦補,要小心爲好。
對慕奕寒來說,能把某個小破丫頭拴在身邊,時時刻刻跟着是最好的,但是,看她期盼的表情,不許去三個字就在嘴邊滾了幾滾,然後被他嚥了回去。
“晚上早點回家,不許陪夜,聽見沒?”慕奕寒下命令。
顧晨歡一怔,家?
清苑是她的家麼?
她不確定。
這個世界上,她本來因爲是家的地方,原來和她毫無關係,和她有血緣關係的那個男人,他所在的地方,卻不是她的家,她對他,沒有像是對爸爸那樣的孺慕情感……
何處是家?
她不知道。
可慕奕寒的說法,還是讓她心頭泛起了喜悅的漣漪,眉眼彎彎,很乖很乖地回答:“好……”
又叮囑:“你傷口剛好,別太累,要注意休息。”
寒少這下心情爽了,抱着越看越乖、越看越可愛的小破丫頭討了一個深深的吻,在顧晨歡的掙扎下,纔不捨得地放開。
顧晨歡到了醫院,病房裡,顧鬆白卻不在,打電話一問,才知道他在散步,而今天,他已經做了最後的檢查,醫生說沒什麼問題,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顧晨歡等了一會兒,李華和顧鬆白就全都回來了。
“爸……”顧晨歡急忙上前,和李華一起扶着顧鬆白。
“歡歡,爸爸現在沒事了,你不用每天過來的。”顧鬆白看見顧晨歡,臉上的笑容就止不住,柔聲說道。
那樣子,讓李華一陣氣悶——對別人的女兒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還好,有這樣的父親麼?
但是不管怎麼樣,有慕奕寒的警告,又知道了顧晨歡的真實身份,李華也不敢再得罪顧晨歡,反正,有那三億,足夠她事業再起步,至於顧晨歡,她也不和他們住在一起,眼不見爲淨,就當,顧晨歡不存在就好了。
看顧晨歡打算呆很久的樣子,李華就說:“我店裡還有點事情,就先去忙了,歡歡你什麼時候離開?”
“我九點半走。”顧晨歡應了一聲,李華答應,說她到時候會過來。
等李華離開,室內只剩下兩個人,顧晨歡看爸爸臉色紅潤,行動也很自如,心底非常高興。
“爸,我和你說,我今天拜了鄭國豪大師爲師父了……”沒了李華,顧晨歡興致高昂,非常歡喜地和顧鬆白說話。
顧鬆白愣了一下,鄭國豪他是知道的,非常有名的玉雕大師,繼承的是揚州玉雕的手藝,向來在揚州定居,怎麼……
“師父說他兒女都在寧市,所以就搬來寧市定居了。”顧晨歡解釋了一句,反正整個人非常高興,稱爲心花怒放也不爲過。
哼,寒少是不喜歡這些的,和他說幾乎等於對牛彈琴,他關注什麼世界五百強、什麼胡潤富豪榜,在他看來,她就是玩玩,可爸爸不一樣,爸爸可是很懂這些的,而且,也是知道師父的名氣的。
他們父女,有共同語言。
和寒少炫耀,只有被打擊的份,和爸爸炫耀,纔有成就感。
果然,顧鬆白聽了之後,也很爲女兒高興:“那很好啊,鄭大師這二十多年來,只收過三個徒弟,現在每個徒弟都是小有名氣,足見鄭大師不但自己手藝好,而且在教導徒弟方面也很有一手,這可比在學校跟着老師學強多了。”
顧晨歡猛點頭。
上次他們學校請一個很有名的玉雕大師到學校講座,據說花了非常非常不少的米米,而自己呢,以後就有一個大師天天手把手教導了,開心死了。
顧鬆白看着女兒的笑臉,微微沉默了一下。
他記得,女兒小時候也這麼開心的笑過,後來,越是長大,臉上的笑容就越是少,反而,越來越懂事,像個小大人一樣,聽話、不惹事、好好學習……
一點兒沒有小女孩的活潑……
後來,更是很要強的打工,和他說她很好。
少女該有的天真和活潑,被壓抑到了極點。
可現在,她又會開心的笑了
,而且,這幾天,她來的時候,和她說話的時候,或者做什麼的時候,都很活潑,不想以前一板一眼的小心謹慎……
看來,慕奕寒對她真的很好,不是麼?
他心底欣慰的同時,又有更深的憂慮產生。
慕奕寒富貴逼人,甚至,他還很清楚那個男人所擁有的驚人背景,現在他對女兒很好,那以後呢?
這種好,能維持多久?
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對女兒好,女兒該怎麼辦?她好不容易纔敞開了心扉接納別人。
很多年前,任嘉陽的離開,對她就是一場極大的傷害,這麼多年後,她再次喜歡上一個男人,結局又會怎麼樣?
看着她肖似自己,也肖似她母親的臉,顧鬆白的心底,深深的疼惜和愧疚,就涌出來。
可面上,他也不敢多流露什麼,只是笑着和她聊天,聽她嘰嘰喳喳說着以後的打算,顧鬆白眼中含笑,心底,卻有濃重擔憂。
希望,一切都能很順利,希望,女兒不會再受傷。
“呀,爸爸,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過來接您。”眼看着時間已經不早,顧晨歡吐吐舌頭,和爸爸告辭離開。
“今天下午有事,你要陪我出席一個宴會,聽見沒?”餐桌上,慕奕寒吃完飯,看着也放下筷子的顧晨歡,說道。
“哦……”顧晨歡應了一聲,反正她昨天其實也和師父請假了,今天要和秀敏逛街、要去爸爸那邊吃飯……
爸爸已經出院好幾天了,她除了第一天去看過之外,接下來幾天都沒去,正好今天先和秀敏逛一會兒,上午早點過去。
依舊是伯爵山莊,再次站在門前,顧晨歡不知道怎麼的,心底忽然有些感慨。
物是人非,如此而已。
“爸,我來了……”似乎一到了顧家,她就會覺得很壓抑,收起臉上纏爛笑容,只掛着一點點淺淺的微笑,坐在爸爸身邊。
顧鬆白慈愛看着她,笑着說道:“過了幾天,你就十九歲了,說吧小壽星,你想要什麼?”
“想要爸爸健健康康,一家人平平安安。”顧晨歡抿脣微笑,她現在什麼也不缺。
她在和師父學手藝,因爲原先的時候,爸爸的耳濡目染之下,她的底子很紮實,所以現在已經開始上手了,一些不太好的玉石邊角料,師父都會讓她拿去練手。
顧晨歡相信,只要她勤奮努力下去,很快的,只要幾個月時間,她就能獨立地完成一些不重要的步驟了。
而幫着師父打下手,也是有薪水可以拿的。
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而且還有薪水可以拿,顧晨歡開心極了。
顧鬆白被顧晨歡哄得也很開心,特別是看妻子李華對女兒顧晨歡也難得沒有擺臉色,他心情就更好了。
至於僵着臉的顧佳柔,顧晨歡和顧鬆白都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世間令人糟心的東西太多了,事事計較,只會讓自己不開心,何必呢。
好好的吃了一頓午餐,顧鬆白看顧晨歡要走,讓她留下來吃晚飯,顧晨歡拒絕了,說是和寒少有約。
顧鬆白聞言笑了笑,以爲是慕奕寒要給她慶祝生日,兩個人要過二人世界,雖然其實不希望他們倆有太多的牽扯,怕最後女兒傷心,但是現在看顧晨歡高興,顧鬆白也說不出讓他們分開的話,只能叮囑她路上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