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不知爲何,在聽到這樣的迴音時,她懸着的心竟然放了下來,她站在那裡,失聲的苦笑着。
她還在期待什麼?期待能聽到他好聽的聲音,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他的一切……
因爲她的一次逃婚,他的父親失去了生命,他怎能原諒在他生命中犯了如此大罪的她呢。
卻不知坐在黑色真皮大班椅上的皇甫少擎,死死的盯着手機亮起的屏幕,手機上顯示的那個熟悉的名字,熟悉的笑臉……
屏幕暗了,一切又都消失了,他在心裡對手機那:邊她說,‘如果你再打一遍,我一定接。’
可他還是太高估了自己再牧晚秋心裡的地位,她沒有再打來,手機屏幕就一直那麼暗着。
過來找皇甫少擎的閆斯琦坐在車裡模糊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略過,他不禁回頭多看了幾眼,而那道細細瘦瘦的身影已經轉彎,不見了蹤影。
“牧晚秋?一定是我看錯了。”閆斯琦搖了搖頭,笑了,他都快被皇甫少擎那傢伙傳染了,在大街上遇見個和牧晚秋差不多的女人,都會誤認爲是牧晚秋。
閆斯琦一走進皇甫少擎的超大辦公室就覺得今天着氣氛不太對,某大CEO臉色冷的和在千年冰窖了待過三天三夜似的,渾身都冒着讓人不寒而慄的寒氣。
牧晚秋早上沒吃飯就坐了四個小時的客車,午餐時間也已經過了,這太陽烤的她更是難受,她在路邊隨便的坐了下來,手指在手機上胡亂的翻看,眼睛倏地一亮,閆斯琦!
他應該也會有唐菲兒的聯繫方式吧?
剛準備開口告訴面前這位冷若寒冰的皇甫少擎,她剛纔模糊的好像看到牧晚秋了,能讓此大總裁能有有點反應的,也就只有牧晚秋這個名字。
手機在時尚的藍色休閒褲兜裡響了起來,掏出手機一眼,他徹底傻眼了……
“牧晚秋?!”閆斯琦簡直難以置信,他使勁閉了閉眼睛,然後又把他那對好看的丹鳳眼眼睛瞪的大大的,手機上的那個名字還在亮着。
牧晚秋。
一直沒半點反應的皇甫少擎猛地擡頭,“我說過幾百遍了,不準再在我的面前提起那個女人。”
閆斯琦對於某人口是心非,心口不一這個毛病早已經習以爲常,他把手裡的手機小心翼翼的推到了皇甫少擎的面前,“不是我要提她的,是她自己冒出來的。”
皇甫少擎盯着閆斯琦手機上清楚的三個字,雙手瞬間攥緊,她這是突然要做什麼?躲了他六個月,這是準備出現的節奏吧。
就在電話快要斷掉的時候,閆斯琦不怕死的按了接聽鍵,還順手按了免提。
牧晚秋聽到手機被接通,剛纔完全絕望的心情有了一絲希望,“閆斯琦,那個,我是牧晚秋。”
我是牧晚秋,真的是她。
皇甫少擎在通過手機喇叭聽到她熟悉的聲音時,眉心早已皺成了川字,他死死的盯着正在通話中的手機,一言不語。
閆斯琦接話,“啊,晚秋啊,你……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中間霍子墨還偷偷瞥了眼皇甫少擎,生怕在這個時候惹到他,別說自己這限量版手機了,就連他這個人,估計小命都會受到威脅。
牧晚秋低着頭,屈膝抱着自己,太陽光太強,曬的她暈乎乎的,她把臉埋在了胳膊裡,手機貼在耳朵上,“我……我想和你要,唐菲兒的聯繫方式。”
不知道她這麼直接的說,閆斯琦會怎麼想?
“唐菲兒?!”閆斯琦是的確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對。”牧晚秋再次確定。
看着眼前皇甫少擎那一臉的冷相,閆斯琦乾澀一笑,“我還以爲你打給我,是想要問皇甫那傢伙的情況呢。”
牧晚秋有幾秒鐘的沉默,她當然想知道皇甫少擎的情況,可她不敢問,她害怕聽到他任何一點兒消息,“他……好嗎?”
很低很小的聲音透過手機聽筒傳出來,瀰漫在整個辦公室,轉到皇甫少擎的耳膜裡有說不出的感覺。
牧晚秋覺得自己特沒出息,不該問的,不想問的,可還是情不自禁的問出了口。
一直沉默冷沉的皇甫少擎突然的拿起手機,對手機那段的人冷聲呵道,“在哪兒?”
牧晚秋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咯噔猛地跳動了一下,她倏地擡眸,就在她差點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的時候,手機那邊的他聲嘶力竭般的嘶吼道,“牧晚秋,我問你在哪兒?”
淚水終是溼了眼眶,真的是他,皇甫少擎,就連聽到他生氣發怒的聲音,她都會心跳失常。
“你公司門口右拐,大概三百米的路邊。”牧晚秋一五一十的低聲告訴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那麼說出了口。
皇甫少擎把手機拋出一個弧度直接扔給了閆斯琦,要不是閆斯琦太在意他新買還不到一週的限量版手機,估計這下他的手機已經掉在地上了。
看着皇甫少擎大步往外走的樣子,他算是徹底明白了,“靠,有女人沒兄弟的傢伙,他是忘今天他跑來是找他解決他家公司遇到緊急危機的事情了吧?”
皇甫少擎,你一定是瘋了,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嗎?六個月了,她瘦了嗎?過得好嗎?
皇甫少擎一邊往牧晚秋說的方向跑去,一邊在腦海裡問着自己,是的,他一定是瘋了,從牧晚秋出現在他生命裡的那一刻,他就變成了瘋子。
遠遠的看着那抹日思夜想的瘦小身影,心,隱隱作痛,她瘦了,瘦了好多。
白色的純棉T恤,淡藍色的破洞牛仔褲,膝蓋處露在外面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是白皙透白,腳下一雙黑色的簡單樣式板鞋,鬆綁的馬尾順滑的飄在腦後,遠看,像箇中學生。
六個月以來,一直都懸着的心終於在重新看到她的這一眼,踏實了下來。
牧晚秋,看到你,真好。
或許是心電感應,牧晚秋感覺到左邊有一雙熾熱的目光在凝着她,她轉眸,中間隔着好多路人,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就站在那裡,安靜安靜的凝望着她,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彷彿給帥氣逼人的他堵上了一層耀眼的金光。
牧晚秋朝着他微微一笑,一滴清淚劃過眼角,她在心裡對站在不遠處的那個他說,‘皇甫少擎,我好想你。’
路邊的柳樹在微風的吹動下,沙沙的響着,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她,他,就站在那裡。
那麼近,那麼遠。
剛好經過的唐菲兒坐在車裡看到皇甫少擎站在那裡望着遠方,隨着他的目光望去,在看到不遠處的牧晚秋時,“張叔,停車。”
就在牧晚秋想要朝皇甫少擎走去的時候,剛擡起的左腳停在了半空中,而後落下……
唐菲兒挽着皇甫少擎的胳膊,笑的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少擎,站這裡幹嘛?”
皇甫少擎收回思緒,眉宇間微微一皺,臉上的所有神色剎那間都隱藏在那張冷麪之下,不着痕跡的推開了唐菲兒圈在他胳膊上的雙手,在擡眸望着那個位置的時候,她,已轉身。
“沒事。”
準備離開的閆斯琦在看到皇甫少擎後面跟着的是唐菲兒時,也算多少明白了點什麼,這個唐菲兒還真是陰魂不散。
“喂,美女,他挺忙的,你要不陪哥哥我出去逛逛。”閆斯琦*不羈的對唐菲兒挑着眉。
唐菲兒最討厭閆斯琦那種白斬雞沒什麼男人味的模樣,他對她放電,她真的會掉一地的雞皮疙瘩。
“閆斯琦,你能正經點嗎?”
“我那裡不正經了?”閆斯琦好一個無辜,拉她走那是爲她好,他剛保證,繼續跟在皇甫少擎後面,一會兒準備當成*給扔了。
皇甫少擎現在什麼心情都沒有,一路黑着臉往電梯裡走,唐菲兒眼看着皇甫少擎就要進電梯裡,怒目圓瞪的瞪了閆斯琦一眼。
“你怎麼每次都在我最煩的時候出現啊?”
閆斯琦無所謂的一笑,輕鬆的聳聳肩,“因爲你每次見到我的時候,都是有皇甫少擎在的地方。”
有皇甫少擎的地方,她唐菲兒就沒有不煩過,在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面前打轉,心情能好纔怪。
閆斯琦大臂一揮,直接把氣嘟嘟的那個小人攔在了懷裡,“走吧,聽哥哥的,他現在心情很差,你跟上去,頂多是個出氣筒。”
呵呵,他閆斯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管閒事了,等着她召見的美女不計其數,他有必要在這個小女人面前受這個白眼?
皇甫少擎站在諾大的落地窗前,正午的陽光耀眼的照在他的身上,白色的襯衣下,身體裡的每一根血管多暴漲,牧晚秋,爲什麼每一次你都是這個樣子,說轉身就轉身了。
他暴怒的在鑽石質地的透明辦公桌上拿到了手機,一氣之下就回撥了剛纔的那通電話,手機只響了兩聲就被接通。
可是,卻遲遲聽不到那道他迫切想要聽到的聲音。
他壓抑不住心裡的火,“牧晚秋。”他聲音冷硬威懾的叫她。
“嗯。”她輕輕的應了一聲。
她不知道,只是一聲輕嗯,他的半顆心都融化了。
“爲什麼來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