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擎都能感覺到自己攥着被子的手在顫抖,他慌了,從未有過的慌亂。
“晚秋……”他想要伸手去撫摸她慘白的臉,可全身都僵硬的不受控制。
牧晚秋似乎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極其虛弱的說,“送我去醫院。”
皇甫少擎倏然間就想到了什麼,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衝出了臥室。
纔剛剛到了一樓,正在廚房做早餐的柳若蘭就跑了出來,剛纔一個不經意間的轉眸,她竟然看到了刺目的鮮血,嚇了一跳,很是焦急。
“怎麼了這是?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嗎?是不是動了胎氣,這要是流產了可怎麼辦?”
皇甫少擎全身一僵,表情明顯的一怔,流產?!
“張叔,快去開車。”
迷迷糊糊間就要暈倒的牧晚秋也聽到了剛纔柳若蘭說的話,真的會是那樣嗎?她其實真的已經懷孕了?
想到會是這個樣子,她只感覺到小腹更是一陣陣的絞痛,那往外流出的紅色血液就好像是在掏空她小腹裡的所有。
她驚恐不已的緊拽着皇甫少擎的衣袖,可似乎即使她在用力的抓着,該離開的,還是會離開。
皇甫少擎抱着牧晚秋剛一上車,張叔就一腳油門啓動了車子,只是看牧晚秋身上的血,就能知道情況已經有多糟糕。
牧晚秋溼着眼眸望着皇甫少擎,他看上去比她還有緊張害怕,他抱着她的雙手一直都在顫抖,臉色也不必她的好看。
“我沒事的,會沒事的。”她的聲音弱的幾乎如蚊嗡,可緊張的連空氣幾乎都已凝聚的空間裡,他還是清晰的聽到了她說的話。
安慰他的同時,也在安慰在她自己。
她明明就很害怕的。
皇甫少擎將她緊緊的摟進懷裡,她的身體冰冷的徹骨,讓他的心不由得一陣陣的揪疼難忍,微顫的指腹輕撫在她毫無血色的臉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是這個樣子的,都怪我……”
怪他嗎?
他們之間走到了今天這樣的局面,怪誰呢?
……
醫院手術室外,舉着柺杖還需要張叔扶着的爺爺,在手術門口轉了一圈又一圈的母親,在看到皇甫少擎抱着牧晚秋從樓上往下跑的那一瞬間,看着幾乎半個身子都是鮮血的牧晚秋,他們同樣的被嚇到了。
坐在手術門口排椅上的皇甫少擎,渙散的目光盯着自己手上的鮮血,來醫院的路上,母親說是牧晚秋可能是流產了,可是,懷孕不是假的嗎?難道那一夜,其實她已經懷孕了?
老天怎麼可以用如此殘忍的方法來懲罰他,如果真的是那個樣子,他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哪怕讓他去死,都比這樣的懲罰好太多。
牧晚秋,現在躺在裡面的你一定很疼吧,對不起,對不起。
“你這個孽子,身爲男人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從你娶了她的那天開始,你的責任就是保護她,而不是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