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致命的吻
軟軟的藥棉在她傷口周圍輕輕柔柔的打個圈圈,雖然她的腿還是沒有任何的知覺,但看着他受傷溫柔的力度,她的心就被融化成一朵朵棉花糖。
甜甜的,綿綿的。
幾天不見,他瘦了,膚色也不是很好看,感覺是嚴重的睡眠不足一樣,可這似乎並不影響他的完美,甚至更多了一種吸引力很強的滄桑感。
有那麼一瞬間,凝視着他完美的側臉,她突然想了很多,他好像是個不愛笑的男人,但每次只要她故意的逗他笑,他都會笑,他的笑,很好看,很迷人,也很醉人。
淚水,不由自主的自眼角滴落,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很想伸出手臂抱抱他,那怕不用力氣,只要能聽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呼吸,聞着他身上那獨有的好聞的味道……
“疼嗎?”他以爲是她的傷口疼,她才哭了。
她搖頭,看着他,“不疼。”
皇甫少擎突然擡眸,深不見底的眸子深深的睨視着她,聲音有些暗啞,“那你哭什麼?”
牧晚秋這纔出神,她匆忙慌張的擦乾臉上的淚水,還帶着哭腔的說,“我沒哭。”
皇甫少擎抿了抿脣,想說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來了兩個字,“笨蛋。”
“你纔是笨蛋。”牧晚秋和他頂嘴,她哭一下怎麼了,怎麼就變成笨蛋了。
“你是傻子。”皇甫少擎也是和她扛上了。
“你比我更傻。”牧晚秋絲毫沒讓他的意思。
兩個人像是吵架鬥嘴的幼稚孩子。
沉默過後,他挑了挑眉,嘴角突然就勾起了那麼許久未見的邪惡淡笑,“牧晚秋,我命令你趕緊好起來,我還等着上你呢。”
這話說的,他怎麼都不帶臉紅的,這樣的話,在這種公共場所說出來,他怎麼就好像再說,牧晚秋你看,今天的陽光真好。
“壞人。”
他站在病牀前,垂着眸子,嘴角噙着邪魅的笑容,還很嘚瑟的對她挑了挑那對好看的眉毛,“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不要臉。牧晚秋氣結。
不過日後的每一天他都往醫院裡跑,有的時候還是一待着就是一上午,晚上也是不管多晚都會過來一趟看看她。
其實牧晚秋很想說,他要是工作很忙就別來看她了,可身爲一個小女人,她卻又自己的私心,她是想要他來的,哪怕每次都說不上幾句話,她也覺得能看到他,就挺好。
三天之後,牧晚秋現在最害怕的早晨,因爲她又要喝那個難以下嚥的毒藥,一直等到皇甫少擎已經待在病房裡快一個小時的時候,牧晚秋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她在裝睡。
“牧晚秋,你再不起來,我就替你喝了。”皇甫少擎最後沒忍住,語調聽上去很不耐煩的說着。
果然,很有效。
牧晚秋忽的一下睜開眼睛,坐直身體,拿起牀頭櫃上的杯子就要往自己的嘴裡灌藥,他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她可不想因爲她一時的矯情,他就真的替她喝了。
杯子剛碰到脣邊,牧晚秋卻突然頓住了所有動作,她好像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比如,她剛纔爬起來的動作怎麼那麼麻利呢?
呵呵,牧晚秋擡起頭,朝着皇甫少擎傻傻的笑着,大清早的,她的頭髮還亂蓬蓬的,小臉也沒洗,笑起來特像個無知的傻瓜,坐在那裡傻樂傻樂的。
“皇甫少擎。”
“少擎。”她就一直傻樂的叫着他的名字。
“你發什麼神經?”他沒打算理她,只當她是爲了撒嬌而不喝藥。
牧晚秋不着痕跡的吸了口氣,小手指指了指門口的方向“你去門口那邊站着。”
皇甫少擎沒理她,繼續盤着修長的兩條腿坐在沙發上看昨晚加班趕出來的文件。
“你過去站着嗎,我求求你了。”
好吧,他認了,放下手裡的資料,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按照她說的站到門口那邊去。
牧晚秋不滿意的撅了撅小嘴,“你再站的遠一點兒嗎。”她這完全是按照撒嬌的路線走的。
說實話,某人的心臟也因爲她撒嬌的聲音和模樣被撓的心裡癢癢,可表面卻是一副不耐煩,“牧晚秋,你別得寸進尺。”
好吧,估計她再有要求,他就轉身走人了。
牧晚秋朝他一笑,忽的一下掀開了身上的白色薄被,一點一點兒緩緩的下牀,然後,在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他走過去。
她的腿,好了。
等她站在了他的面前,黑眸深深的睨視着她,看着她臉上如花的笑容,他緊抿的脣也不由自主間給着微微上挑。
四目相視,眼眸之中的情愫也隨之暗流涌動,越來越濃。
牧晚秋,你健健康康的真好。
皇甫少擎,謝謝你。
掛在牆面上本來沒有多大聲音的電視機,在此刻寂靜的環境下,電視機的音量也顯得格外清楚,一位早新聞主播清晰的說着,“昨日,皇甫集團的執行總裁皇甫少擎和唐氏千金唐菲兒親自爲他們的親朋好友送去請柬和喜糖,兩位新人幸福滿滿的模樣也真是羨煞旁人,他們的婚禮將在我們中國的情人節那天,七月初七舉行,準新娘還幸福的說,婚禮定在這一天是想等他們的孩子出生了,就叫七七……”
後面,那位新聞直播還說了很多,很多祝福的話,牧晚秋盯着電視機上面的紅色大紅色印着喜字的請柬,神情恍惚,淚眼朦朧。
皇甫少擎彎身拿起遙控器,把電視機關上了,本來打開電視機是爲了讓她起牀,卻沒想到……
“你們的請柬設計的還真俗,二十年前就流行那個樣子的喜帖了。”
看到這篇報道,她感覺自己腦子突然就清晰了很多,什麼該做的,誰是誰的,都無比的清楚了。
雖然說出來的話還有不免酸不拉幾的,但總比沉默着溼着眼眶要好。
“現在流行復古。”她的若無其事突然讓他心裡惱怒,剛纔還以爲她看到他要結婚的新聞,她會很傷心,看來,他再次高估了自己在她心裡的分量。
“就是很醜,一點兒都不好看。”她突然很想大吼,她也真的就那麼做了,她像個不可理喻的孩子,大聲的對他宣泄着心裡的不舒服。
她本來就夠委屈的了,他還不順着她,還要和她講理,還要說什麼復古,復他個頭啊,復古。、
現在那張請柬要是在她手裡,她一定把它撕的稀巴爛。
皇甫少擎深深的睨視着她,眯了眯眼,黑曜石般的眸子裡多了暗流涌動,悲慼的嗤笑一聲,“好不好看,和你有半點關係嗎?你現在到底在氣什麼?嗯?”
牧晚秋用力的咬了咬脣,對於他的問題,她不知所措,更不知該怎麼回答,“……”
皇甫少擎皺眉,再次問她,“說話啊,你到底在氣什麼?”
牧晚秋突然被他帶着悲傷的執拗而無從回答,她低下了頭,不是心裡沒有答案,而是害怕他此時睨視着她的那雙似乎能洞察一切的黑眸。
她的沉默反而更是激起了他心中壓抑太久的怨氣,他大手用力的扣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搖晃着她,彷彿是要將不清醒的她晃的清醒過來,“你爲什麼生氣?你憑什麼對我大吼大叫?是你回來求我讓我娶她的。”
“我……”這一刻,她有一種衝動,把所有的真想都告訴他,可她,終是忍過去了。
“對不起。”她再次垂下腦袋,低低軟軟的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