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佑越過她身側,在房間內的沙發上坐定,“應蕊,你不是要跟我結婚嗎?”
尤應蕊一怔,目光帶着猶疑,“成佑?”
“你不後悔?”
尤應蕊毫不猶豫搖頭,“我不後悔。”
明成佑掏出根香菸夾在手裡,指間的鉑金打火機發出開開合合的啪嗒聲,他手指指向茶几,“把那些文件都簽了。”
尤應蕊取下包,身子蹲到茶几前,隨手拿了份資料,“這些是什麼?”
“你把文件簽了後,我會讓律師把我們的結婚手續給辦妥,”明成佑把煙咬在嘴角,想要點燃,似是想到了什麼,手又落回去,但心裡實在煩躁的厲害,還是點上後吸了起來。
尤應蕊開心地執起簽字筆,從包裡翻出自己的印章,明成佑隨手取過個盒子丟過去,“用這個吧,以後公司的事你也要處理。”
“好。”她歡快應道,眼睛快速瞅了眼文件後簽字。
桌上堆起半人高的資料,明成佑示意她一一簽名。
“成佑,這些是什麼?”
“一些房產的過戶手續,還有我置下的產業。”
“這不行,”尤應蕊慌忙擺手,“我不要你的東西。”
明成佑被嘴裡的煙嗆了口,他擰起眉頭,目光微擡後同她對視,“應蕊,我最艱苦的兩年是你陪我度過的,我們結婚後我要給你的東西會更多,這些是給你的保障,快籤吧。”
尤應蕊猶豫地握着筆,明成佑拿起最上面的文件遞給她。
“成佑,謝謝你。”
明成佑使勁抽口煙,感覺心臟在抽搐似的疼。
尤應蕊起先還會翻看,無奈文件實在太多,她一份份沉甸甸拿在手裡,最後索性翻到簽名那一欄,直接寫上名字。
“成佑,”她簽名的手一頓後擡起臉道,“你跟她,要結束了是嗎?”
明成佑傾起身,把手裡剩下的菸蒂狠狠掐滅在菸灰缸內,目光側過去對上尤應蕊,白霧嫋嫋的朦朧中,令人看不穿他眼底暗藏的冷冽,“是,遊戲玩完了,我不想再進行下去,太累。”
他精心編制的一張網,如今,終於要收起了。
恰逢週末,6月中旬的天舒適地令人只想懶在家裡,間或出去逛逛街看看電影,生活如一盤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嘗着有滋有味。
明成佑被傅頌庭拉着在客廳下棋,他手裡掐着顆棋子,餘光落到不停忙碌的傅染身上。
傅頌庭擡起頭睨望眼,“成佑,你今天不在狀態,連輸三盤了。”
明成佑手裡的棋子找準個間隙插進去,“是您棋藝太精,我趕不上了。”
傅染在廚房幫着範嫺的忙,穿了個碎花的圍裙,忙碌的身影穿梭來穿梭去。
傅頌庭恰到好處試探,“成佑,你跟小染之前就有過婚約,這次再談的話……”
明成佑豈能聽不出傅頌庭話裡的意思,他喉間似有東西哽住,目光定在傅染背部,“我們想好好談一段時間,然後挑個日子結婚。”
“這樣最好。”
吃過飯跟傅染離開傅家出去看了場電影,兩三點的時候,明成佑經過大賣場停下車,牽了傅染進去買東西。
傅染推一輛購物車,明成佑從身後環住她將她擁在懷裡,兩人腳步一致地往前走。
傅染在貨架前挑選東西,身後的男人則安靜地陪着,經過蔬菜區,明成佑示意傅染過去,“今晚給我做頓飯吧?”
“說得好像我多虧待你似的,”傅染車子推到貨架前,“在我家我做的菜你不是經常吃嗎?”
“那不一樣,”明成佑隨手拿起一段山藥放進購物車,“今晚你只給我做。”
傅染選出幾樣明成佑平日裡愛吃的菜,又去買了些海鮮和肉類,由於是週末,超市內人潮擁擠,轉角的地方連購物車都推不過去,明成佑雙臂將傅染護在懷裡,很自然的動作,偶爾會低下頭同她說幾句話。
付完帳拎着東西出去,十指相扣,連着據說是通往心臟血脈的無名指緊緊相貼,回到中景濠庭後時間不算早,明成佑將東西擺在廚房,又去家庭影院內選了部片子。
他最近似乎很容易累,不過十來分鐘,明成佑枕着傅染的腦袋漸漸覺得沉重,影片的內容之前看過,明成佑大抵是忘記了,纔會重複挑選這個片子。
他覺得是閉一下眼睛的時間,睜開眼簾卻發現影院內空無一人,身上有傅染給他蓋上的外套。
窗簾拉開着,外面的黑以悄然無聲的速度迅速席捲而來,沒給人適應的時間。
明成佑起身,屏幕內放映的畫面一道道色彩斑斕打到臉上,他啪地打開燈,近乎刺眼的燈光令他不適地眯起眸子,明成佑關掉機器和燈之後,這才走出去。
頎長身影走下樓梯,他能聽到廚房內發出噌一下的響聲,然後是翻炒的聲音,明成佑走到門口,一幕動靜皆宜的畫面撞入眼中。
明成佑雙手環在胸前,身子傾斜倚着門框。
傅染把炒好的菜裝入盤中,轉身,眼裡猛然擠進抹身影,心跳漏去幾拍,她緩口氣,“嚇我,怎麼一點動靜沒有?”
明成佑從她手裡接過盤子,放到餐桌上,“我幫你。”
“還有兩個菜就好,你先去看會電視。”
明成佑沒有走,維持方纔的站姿杵在門口,傅染站在流理臺前洗菜,背影稍微前傾,白色水流如注,在她手裡嫺熟的沖刷而過。
“傅染?”
她關掉水龍頭,把水簡單瀝乾後回頭,“怎麼了?”
鍋裡的油已經滾燙,隨時等待下鍋,明成佑聲音迴盪在廚房間內,“你以後結了婚,是不是也會這樣做飯?”
傅染把切好的薑絲和肉丁放入鍋中,她頭也不回,聲音摻雜了笑意,“要是結婚後,我就教你做,一三五我進廚房,二四六輪到你,星期天可以出去吃大餐。”
見明成佑還站在門口,傅染揮下手,“出去等吧,有點會爆。”
傅染把菜倒入鍋中,身子往後退,明成佑過去自身後摟住她的腰,她敲了下他手背,“別站在這礙手礙腳的,我其實最怕這一下,剛開始學燒菜的時候恨不能逃出廚房,總覺得油會濺出來。”
傅染走過去,把菜均勻翻炒。
“我以爲皮厚不怕燙的。”
她半刻後才反應過來,“你才皮厚。”
明成佑再度擁住她,輕嘆聲傳入傅染耳中,“我說一句你非要頂一句,什麼時候你才能順我一次?”
傅染脣瓣笑意淺勾,“你也沒肯讓過我,再說遷就不該是男人做的事嗎?”
明成佑從客廳的酒櫃內找出瓶82年的法國拉菲,傅染正好從廚房出來,“不是說要戒酒嗎?”
“我戒白的。”明成佑取過杯子,眼見暗紅色的葡萄酒順杯口慢慢注滿,傅染脫下圍裙,“家常菜配紅酒?”
明成佑笑着摟過她入座,“傅染,我們喝點酒,待會你陪我跳一曲。”
傅染從他手裡接過酒杯,輕呷口,酒香在口中流連忘返,連帶脣齒都有醉人的錯覺,她抿緊脣瓣,讓酒順着舌尖滑入肚中。
他們相對而坐,明成佑往她杯裡倒滿,傅染不知今日是什麼日子,值得明成佑開酒慶祝。
這頓飯明成佑倒是吃的很多,每個菜都嚐到,傅染要收拾桌子,明成佑拿起酒和杯子拉着她走出客廳。
露天泳池一側是大空間的落地窗,波光粼粼的水光被池底的瓷磚襯出湛藍色,一道道漾過透明的玻璃面傳入屋內,另一側則比鄰花草區域,一束束伸出來的嬌豔開得正好。
一人寬的小道橫亙在中間,將兩邊空間切割均勻。
明成佑將音樂打開,傅染喝了點酒,臉色酡紅,站在泳池旁的躺椅跟前,“我沒換衣服。”
“又不是正式比賽,就我們兩個人跳。”
明成佑走過去拉起她的手,傅染望着泳池內倒映出的兩道身影,她滑步靠過去,男人摟住她的腰,舞步配合着勾勒出激情而狂野,月色朦朧灑入盪漾的水中,耳邊能聽到鞋子踩着地面發出的踢踏響聲。
除去兩年前打賭的那次,明成佑和傅染還是第一次共舞,她在工作室經常會練,所以不會生疏,難得的明成佑也是跳舞的好手,切換姿勢等腿部及表情動作到位而豐滿。傅染擺胯上前,明成佑冷毅的五官繃緊,線條迷人性感,傅染微微緩神,也不知是喝了酒還是什麼緣故,竟有種沉醉其中的薰然。
一曲畢。
傅染全身都是汗,明成佑把斟滿的紅酒遞給她,傅染幾乎未作猶豫,一飲而盡。
她腿一軟陷入身邊的躺椅內,眼睛因喝過酒而透出迷離,明成佑雙手撐在傅染身側,人漸漸往下壓,眼裡的**如火如荼蔓延至下身,傅染穿着襯衣的胸膛劇烈起伏,幾乎要撐開幾顆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