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不回家嗎?”
“等我半小時,少奶奶要吃現做的哈根達斯。”
王叔一張老臉笑開,“少爺真是有心,好,我把車子停到路邊去。”
車輪還未停穩,明成佑已推開車門大步離去。
傅染臉部有一瞬間的僵硬,說實話,她還從未遇上過明三少這樣的人物。
王叔爲人和藹,趁着空隙,有一句沒一句和傅染搭起話來。
四十分鐘後,還不見明三少的身影。
一通電話打到王叔手機上。
“喂,太太……”王叔透過後視鏡望了眼傅染。
“怎麼回事,成佑不是比我們先離場嗎?人在哪?”
“太太,三少說要爲少奶奶去買吃的,可能是耽擱了些時間,這會說不定在回來的路上。”
“什麼?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你把電話給傅染!”
王叔依言照做。
“傅染,怎麼回事?這大晚上的讓成佑爲你奔波,你也不是三歲的孩子,想吃什麼不知道忌口嗎?就算改天去也來得及……”
傅染頭疼地伸出手指,輕按眉宇,“媽,我們在萬達廣場,他去見他小情人了,可能,是宴會上來的那名女子。”
十分鐘後。
傅染看見明成佑從不遠處大步走來,他頎長的身影鑽入車內,身上一股張揚的女式香水味隨之溢滿整個狹小逼仄的空間,釦子比離開時多敞開了一顆,那抹齒痕,彷彿深刻幾分。
明成佑似笑非笑地盯着傅染的側臉。
“少爺?”
“開車。”他冷冷說道。
王叔小心地望了眼,看來傅染說的沒錯,明成佑手裡哪有哈根達斯的影子。
“挺好,”明成佑捱過去,把傅染擠在窗邊,他修長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的肩膀,薄脣捱到她頸間道,“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車窗大開。
明成佑長臂依舊環在傅染肩頭,不明所以的人一眼瞥過去,道是對恩愛璧人。
他手指修長,平日裡定是個注重細節的人,連每個指甲都修剪的恰到好處。明成佑食指在她白皙如玉的肩部輕敲,他能感受到掌心內穿透而來的涼意。
她冷。
涼風如刺骨冰水,傅染儘管披着披肩,猶阻擋不住犀利陰寒。
王叔是個善於察言觀色之人,立馬要去關窗。
“開着。”
“啊?”王叔稍瞪眼睛,從後視鏡內小心觀察明成佑的臉色。
“我熱,”他掬起一把涼薄的視線投向窗外,摟着她肩膀的手仍不動,“我需要吹風滅滅火。”
“是。”
傅染至此未發一言。
他有火,這倒是。說不定好事做到一半,只待臨門一腳的時候,偏巧被打擾,看他匆忙而來,定是這挑起的火無法熄滅。
傅染挨凍,明成佑薄如刀刃的脣突然貼近她耳畔,隨話而流溢出的熱氣直惹得她頰側細嫩的肌膚無法安生,“你真是好樣的,還沒人敢在我背後捅刀子。”
她櫻脣漸漾,夜色薰染的燈光折射在她眸內,傅染側頭,脣色瀲灩,卻與他意外之下貼得如此近,“我是你未婚妻,你若不當着我的面還好,要偷腥,便悄悄地進行,要不然的話,下次我說不定會當着你的面給你捅刀子。”
呵。
男人脣間逸出簡單的字節,他點點頭,仍將她逼在窗口死角內,這女人真做得出來,他無須懷疑,方纔也已着了她的道。
香檳色車子穿過大型私人花園,游泳池碧藍的湛色迎合旁邊炫彩奪目的景觀燈,傅染只覺臉側一閃,眯眼瞬間,車已穩穩停住。
她跟在明成佑身後下車。
傅染輕昂頭,明家的財勢果然如外界傳聞,誇張到任人踩踏的每個臺階都經過精心設計,兩根雕刻盤龍聚首的羅馬柱分站於明家大門口,紅木大門結實澄亮,能一眼望到燈火通明的客廳。
明成佑率先走去,“爸,媽。”
李韻苓恨鐵不成鋼,咬着牙用手指指向兒子,“你啊!”
“媽,我累了,先上樓休息。”說完,修長雙腿已徑自行至樓梯口,甚至不打算多看傅染一眼。明家二老眼見明成佑上樓,這纔將目光投向傅染,“小染,方纔究竟怎麼回事?”
擺在檯面上的事還要問,無非是想給明成佑找個臺階。
傅染只得重複。
“小染啊,你知道的,成佑還年輕,這會未定性,等他玩夠後,定能對你一心一意,你放心,我會管着他。”
“是,謝謝媽。”
“訂婚後,我們都是一家子,今晚你在成佑房裡睡,明家的規矩我先前同你講過,等你懷上孩子,哪怕成佑不答應,我都會押着他去民政局。天也不早了,歇息去吧。”
明家的這則規矩如若曝光,定會成爲上流社會最大的醜聞。
這所獨棟別墅是明三少的私人空間,李韻苓喚來近50歲的蕭管家,以及保姆等諸人,待傅染一一見過後,她這才同丈夫明雲峰相攜回到在外的住處。
傅染倚在樓梯口,形單影隻,腳上的拖鞋似乎預示着她女主人的身份,她身材窈窕,螓首峨眉,不經意顯露出的風情令人難以招架,她同明成佑同齡,都才24。
無意間,傅染望見蕭管家探出臥室的腦袋,視線撞個正着,蕭管家難掩面色尷尬,索性開口,“少奶奶,還不睡?”
“蕭管家,我們才訂婚,你喊我名字就行。”
“少奶奶,這是夫人的吩咐。”
傅染未再堅持,見蕭管家也沒回屋的打算,這纔不得不拾階而上。
明成佑房門大開,似乎獨等她自投羅網。腳步聲踩着有些沉悶,傅染屏息,肺腑不知爲何有種無名酸澀,她走進房間隨手關門。
明成佑修長雙腿交疊放於沙發跟前的茶几上,傅染環顧四側,不想同他太過靠近,只能端坐在牀沿。
明成佑翻看會報紙,一擡手,眼裡意興闌珊之色盡顯,他啪地將報紙甩上桌,挺拔身姿躍然起身。
頭頂,乃至身後大半個牀都沉浸在陰影中。
傅染垂首望向男人的腳背。
“方纔膽子肥的冒油,這會耷拉着個臉給誰看?”
傅染微擡頭,看到明成佑的黑色愛馬仕皮帶,式樣簡潔大方,不愧是奢侈品的設計理念。
“我沒耷着臉。”
他說一句,她無言以對都要頂一句。
明成佑薄脣挽成道淺弧,“我去洗澡。”
這會她真不知道如何接話。
指尖解開藏於褲腰內的鉑金鈕釦,一顆顆,男人胸膛因此番動作而爭相盛放,他平日注重健身,三顆釦子後,六塊標準腹肌已顯露於眼前。膚色健康,小腹緊繃,傅染頓覺臉部火燎似的滾燙,這樣撩撥人,真是混蛋。
明成佑把襯衣隨手甩向腳邊,他大掌擒住傅染精緻的下巴,將她的臉扳正,逼得她不得不直面這斐然春色。
傅染掙扎,“做什麼?”
“給你看還不好?”
“你以爲很吸引人?”
攫住下巴的指關節明顯在收緊,傅染吃痛,“放開!”
明成佑果然依言鬆手,卻把動作專注於那條皮帶上,他啪地解開皮帶頭,拉掉西裝褲的拉鍊。
傅染面部神色坍塌,忙掉頭。
褲子鬆垮地落於地面,皮帶碰觸到實木地板,發出堅硬的碰撞聲。
傅染下巴再度被扣,隨之面部轉向正前方,視線不偏不倚定落於明成佑那條黑色內褲上,由於男人生理結構與女人大相徑庭。
她隱忍不住,揚起手來,尖利指甲刺入明成佑手腕,“放開我,鬆手!”
“呦,你也有情緒?”男人不怒反笑,“壞我好事的時候怎沒料到我心裡多憋屈?”
他是心存報復。
傅染再度仰起頭,脖頸以下,一顆盤扣不知何時鬆開,露出大片光潔細嫩的頸子,她膚如凝脂,臉頰潮紅,菱脣因羞憤而微啓,她揮掉明成佑的手,猝然起身。明成佑卻已先一步按住她肩膀,由於起得急,傅染栽下去時有些狼狽,明成佑揮手鬆掉她的髮髻,一頭青絲瞬時閃過微漾的圈,傾瀉於她腦後。
明成佑手掌斜插入傅染髮絲內,她頭皮一緊,緊接着上半身趔趄向前栽去。
傅染的臉蒙入明成佑腹肌內,他皮膚緊繃,滾燙的溫度猶如才燒開的白水,混合着劇烈的水霧潑向傅染的臉。男人用勁,鉗住她地掙扎,他冷眼盯着傅染頭頂,“你只是我未婚妻,還沒結婚就想管我?那以後的日子,你豈不是無法無天了?”
他做這麼多,原來就是要給她點懲罰。
這男人,心思陰沉的駭人。
明成佑身上有股好聞的味道。
介乎於性感的體味跟菸草味之間。
而這些,傅染統統忽略。她幾乎透不過氣,兩手無處安放,只得向前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