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管家幾乎都留在家裡沒動,但有一次,許容出門時,有輛出租車一直跟着,到了廣場後才發現是你家的管家,兩人說了會話,蕭管家還陪着許容在母嬰用品店買了不少東西。”
明成佑傾起身,伸個攔腰,“是麼,這樣看來還真有些讓人摸不着頭腦。”
兩人在溫泉會所沒逗留多久,況子先穿衣離開,隔了會,明成佑也開車出去。
目光定在後視鏡上,方纔從明成佑進入會所的時候,就有雙眼睛一直盯着進去,他不是不知道,明成佑微揚脣線,手指敲打方向盤,車子始終均速開在路上。
回到家裡,傅染抱着電腦坐在陽臺,瀚瀚跟月嫂在花園裡頭。
樓底下傳來瀚瀚咯吱咯吱的笑聲,傅染擡首望去,見明成佑抱着瀚瀚,邊將他舉過頭頂邊大聲道,“瀚瀚,叫爸爸!”
他總喜歡高高托起兒子。
傅染笑着皺眉,下次得好好說他纔是。
瀚瀚笑得小臉通紅,半晌後憋出兩字,“啊,打!”
邊上月嫂差點笑岔氣。
明成佑挑高眉頭,“喊爸爸。”
“打!”
“爸爸!”
“打!”
傅染抑制不住嘴邊的笑意,她雙手撐住欄杆,明成佑將瀚瀚抱回懷裡,“還收拾不了你。”
“三少,小少爺這是想開口講話呢。”
“是嗎?”明成佑面露新奇,“你平時多教教他講話,改明兒我去買些育兒類的書,先從一二三四開始吧,要不認水果也行。”
月嫂忍俊不禁,“當然是爸爸媽媽先開始嘍。”
瀚瀚這會乖乖地趴在明成佑肩頭。
男人笑着點頭,“當然,先從爸爸喊起,來喊一聲爸爸?”
“打!”
明成佑擡頭望向傅染,他們這寶貝也太極品了。
說不定長大後真是個騎在他脖子上的主。
傅染回過身合上電腦,下樓來到花園內,她從明成佑手裡接過瀚瀚,“瀚瀚,叫媽媽。”
小屁孩儘管嘰裡咕嚕亂說一氣,卻沒說那個打字。
明成佑不服氣,“是不是你每天在家教他打我?”
“別把我想那麼壞,”傅染瞪他眼,“誰讓你沒有小人緣?”
“是嗎?”明成佑接過瀚瀚,讓他跨坐在自己肩頭。
才坐着不久,瀚瀚兩手直接不客氣抓着老爸的頭髮。
“我的髮型!這小子是真欠揍!”
傅染趕緊抱瀚瀚下來,“瀚瀚乖,不能對爸爸動手。”
明成佑鬱結,他堂堂少爺從小到大還沒被人揪過頭髮!
明嶸回到家,找了圈並沒發現許容。
李韻苓說許容下午就出去了,懷着孕也不讓人省心。
明嶸開車去找,沒多久便在路口遇見她。
也沒坐車,一個人晃晃悠悠垂着頭往回走。
明嶸怒火中燒,甩上車門過去拽住許容的手腕,“你知不知道自己肚子裡還有孩子?”
許容冷不丁被嚇了一大跳,擡頭看到明嶸晦暗的臉色,“對,對不起,我就想出去走走。”
“家裡不是有司機嗎?”
“我想一個人安靜下。”
明嶸掩去些怒意,話語卻仍然帶着僵硬,“容容,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許容伸手抱住男人,“別爲我擔心,可能是懷孕後想的事情也多了。”
明嶸手掌落到許容肩頭,“回家吧,這麼晚還在外面也不想想家裡人會擔心。”
“是不是媽生氣了?”許容小心翼翼擡頭。
明嶸一聲不吭將她拉到車前,兩人回到家裡,李韻苓坐在餐桌前正在準備讓廚房開飯,擡頭看到明嶸夫婦,“容容,以後出去記得讓司機跟着,也好有個照應。”
許容勉強拉起抹笑,“媽,我知道了。”
吃過飯各自上樓,明嶸洗過澡便讓她早早睡覺,許容輾轉難眠,看着男人坐在電腦跟前的背影。
“你不睡嗎?”
“你先睡。”
許容最近的睡眠越來越差,她睜着眼盯向頭頂的燈光,明嶸走過去把燈關掉,壓下身在他前額親吻,“好好睡一覺。”
見他要走,許容伸手拽住明嶸手腕,“陪我睡會吧。”
“乖,我手頭的工作忙完馬上過來。”
許容聞言,不得不鬆開手。
明嶸坐到電腦跟前,她白天出去半天也確實累了,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無邊的夢境壓得許容幾乎喘不過氣,甚至能知道自己這是在做夢,可就是醒不過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她身上,她害怕地想要尖叫。
明嶸往牀上看了眼,似乎覺得不對勁,提起腳步走去。
“啊,不要,啊——”
尖銳的叫聲伴隨着許容豁然起身的動作,睜開的眼裡猛然看到明嶸近在咫尺的臉,許容嚇得倒抽口冷氣,連連後退,“別,別過來!”
“是不是做惡夢了?”
許容屈起雙腿,兩手用力抱住頭,“我好怕,好害怕。”
明嶸想要抱住她,卻被許容使勁推開,“別,別!”
明嶸坐在牀沿,聯想到她這些日子來的不對勁,“容容,你真沒事瞞着我?”
許容淚流滿面,巨大的心理壓力令她幾欲崩潰,她雙手抱緊腦袋,明嶸強行將她手臂拉開,“看着我說。”
“明嶸,我受不了了,再這樣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有什麼事,你告訴我。”
許容一個勁流淚,喉間的聲音突然變得壓抑且悲愴,她眼睛直勾勾盯着跟前的男人,生怕引來旁人,她咬緊脣肉,字語便這麼一個個從她喉間迸出來。
“我……我有次從國外回來想給你個驚喜,我去到我們那間屋子,明嶸,我……我看到那個叫尤應蕊的女人被殺過程了,”她雙手十指狠狠抓住自己的頭髮,“我好怕,真的好怕!”
明嶸難以置信望向她,眼裡的眸光陡然一暗,忽然變得很沉,很沉。
明嶸難以置信望向她,眼裡的眸光陡然一暗,忽然變得很沉,很沉。
月色如潑下的墨水,洋洋灑灑揮在漫無邊際的天空。
那一晚,擡頭能看到血色的月光,原本白皙的臉被襯出異常的慘淡紅光。
許容沒有帶多少行李,原本就想回來給明嶸個驚喜。
她挎着包打車來到屋前,這是明嶸一早買下的,說是讓她回國偶爾能歇腳,有個像家的地方。
許容有鑰匙,回來前也沒事先跟明嶸透露一點風聲。
二樓房間有柔和的燈光,看來明嶸在,其實他也極少來這個地方,除非她在。
還沒有正式見過明家的長輩,明嶸說不着急,年輕時候應該先以事業爲重。
許容小心翼翼打開門,輕聲掩起後,腳步經過玄關處不小心踢到樣東西,發出的動靜還不小,她彎腰一看,吃了驚,竟是雙女人的鞋子。
鞋擺在門口,至少說明房子裡頭還有個女人存在。
許容捏緊手掌,腳步越發落輕走向二樓。
兩條腿忍不住發顫。
走廊上的燈光一盞都沒有打開,這也就使得沒有關緊的臥室門縫間透出來的亮光顯得突兀般明顯,許容脫下鞋子,悄無聲息踩着地板向前。
房間裡有對話聲傳來。
“你究竟要把我藏到什麼時候?我不想一輩子躲着不見人!”
是一道尖銳的女聲,毫無預警刺入許容耳膜。
她只覺全身冰涼,不得不靠着牆壁,心裡的猜測越發令自己忐忑。
“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聲音她分外熟悉,除去明嶸還能有誰?
“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讓我離開這鬼地方?你不是答應我重生嗎?爲什麼不把我送到國外去?我想有天能光明正大回來!”
男人冷哼,“就你現在這樣的處境還想光明正大?尤應蕊,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在通緝你?離開這間房子你可能直接進監獄!”
“是,”尤應蕊歇斯底里,“我瘋了纔會聽你的話,現在你倒好好的,誰都懷疑不到你頭上,可我圖的是什麼?我差點害死自己丈夫,把我媽害成那樣,自己又成了過街老鼠!”
明嶸自始至終情緒都比較穩定,“尤應蕊,誰都沒用刀架在你脖子上,別說的好像多麼逼不得已一樣,什麼樣的路都是自己選的,既然走到了現在就別談後悔兩字。”
許容手掌不由探向門板,由於沒有關閉嚴實,只一下力便能將門縫隙拉開。
透過並不明亮的燈光,她看到明嶸背對她坐在沙發上,明嶸的對面則坐着個年輕的女人。
聽這名字許容有印象,之前明嶸跟他提起過,說是明成佑的妻子。
“你差點害死成佑,要不是你貪圖明家錢財,哪裡用得着落到今天的下場。”男人話裡多多少少帶有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