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你不用理會,我會處理好。”沈墨陽淡淡道,“外面冷,先進去。”
“等一下。”顧南心叫住他,眸光閃閃:“一會面對你母親時,我萬一忍不住……”
“既然她要跟你道歉,自然該拿出誠意來。”沈墨陽神色平淡,眸光卻是寵溺,“這一點,我想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顧南心就有些躍躍欲試了,“好想知道沈夫人能做到什麼地步?”
沈墨陽脣角微揚,“你很快就能知道。”
“墨陽,顧小姐,回來了怎麼不進來?”徐瑞卿的聲音平和的響起來。
顧南心朝她看過去,她便露出一個得體又親切的笑容來,“時間不早,先進來吃飯。”
“沈夫人。”顧南心瞧着徐瑞卿彷彿沒事人一般的模樣,不禁歎爲觀止。她跟沈夫人見過的寥寥幾面,哪一次她不是頤指氣使高傲矜貴?這還是第一回,她在她面前露出這樣親切的笑容來。
艾迪集團董事長唯一的外孫女的身份,能叫沈夫人對她的態度發生三百六十度大轉變,還真是……莫名覺得很諷刺。
“因爲時間太趕的關係,很抱歉沒有帶禮物前來,失禮了。”她朝她微微欠身,看似禮貌,實則更像是挑釁——時間太趕是因爲誰的關係?自然是因爲徐瑞卿並沒有提前知會他們,這種行爲,在看重禮儀的上流社會,纔是真正的失禮。
徐瑞卿彷彿聽不出顧南心的嘲弄,微笑道:“已經是一家人。不過回來吃一頓飯,還用帶什麼禮物?太過客氣就不像是一家人了。”
她不動聲色,四兩撥千斤的化解了顧南心首次給出的難堪。
“一家人?”顧南心微微低頭,笑看一眼面無表情的沈墨陽,“我外公告訴我,不能將別人客氣的話當真,不然會更失禮。他老人家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還多,想必說的話也是有些道理的。你一貫看我不順眼的,又怎麼會將我當成一家人?”
徐瑞卿神色微變,大概沒有想到。她擺出這樣的態度來,顧南心卻依然毫不領情。甚至連屋子都還沒進,就先發難了。
雖然這一身打扮的很是華麗精緻,一副大家小姐的模樣,但誰不知道她是“暴發戶”?這樣的嘴臉,還真是難看。
她看一眼摟着顧南心纖腰的沈墨陽,他面無表情,只低頭看着沈墨陽,彷彿沒有聽見她們的對話一樣,置身事外的冷淡態度,令她心頭又是火起。
然而比怒火更多的,卻是失落與挫敗。
如果說先前沈墨陽那句說她冷酷的話讓她震驚錯愕,那麼現在他這樣漠不關心的態度,則讓她不可避免的覺得心灰意冷。
“你外公的話自然是沒錯的,”徐瑞卿淡淡笑道:“以前你我之間有些誤會,今天讓你們過來,也是想要跟你道歉,請你原諒我從前對你不太友好的態度。”
她頓一頓,“看在你我都是母親的份上,以往的事情。你能原諒我嗎?”
顧南心有些驚訝的看着她,她不肯進這個屋,就是想要徐瑞卿當衆給她道歉的意思,沒想到她竟然當真這樣坦然的對她道歉了。
但她這個歉也道的很有意思——特意提點她,她是沈墨陽的母親,不就是暗中警告她不要得寸進尺麼。
顧南心微微一笑,“既然沈夫人都這樣說了,以前的事情我也不好總揪着不放。”
她不想原諒徐瑞卿是一回事,可當着沈墨陽的面,她能給她的難堪也實在有限的很。不管怎樣。徐瑞卿是沈墨陽母親的身份不會改變。
她如果真的不管不顧的羞辱徐瑞卿,沈墨陽這個兒子依然不聞不問,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徐瑞卿彷彿早有預料,正要說話,顧南心卻搶了先,“我今天過來,以及不再計較以前的事情,不是因爲沈夫人你,而是因爲你的兒子。你有一句話說的很不錯,你跟我都是做母親的人。如果有一天我外公不幸被人趕下臺,沈夫人想要再度給阿墨找個好家世好出身的千金小姐時,也能看在這一點的份上,不要當着小莫的面對我口出惡言,我就感激不盡了。”
徐瑞卿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原老先生會被人趕下臺?”
沈墨陽輕聲冷笑,果然她最在意的,始終都只是這一點!
彷彿是沈墨陽的冷笑驚到了徐瑞卿,她微微有些尷尬,卻還是將話題繼續了下去,“據我所知,原老先生是艾迪集團最大的股東,就算艾迪集團內部有什麼不合,也不會發生那樣的憾事纔對吧?”
“關於這一點,你可以親自致電給原老先生。”沈墨陽終於開口,“我們今天過來,不是爲了談公事吧?”
都以爲徐瑞卿定然要發火,誰知她竟生生忍了下來,“關於你們的婚事,的確應該跟原老先生好好商量,看看他有什麼要求跟條件,我們沈家既然要娶顧小姐,自然該拿出應有的誠意來。這一點,顧小姐可以放心。”
這一瞬間,顧南心忽然覺得索然無味。爲了報從前徐瑞卿對她的羞辱之仇,她忍耐着花費了這麼長的時間打扮自己,昂首挺胸上了戰場,卻又覺得一切沒意思極了——她並沒有因爲嘲弄了勢利的徐瑞卿而生出任何快、感來。
跟她這樣你來我往浪費的時間,還不如用來跟沈墨陽親親我我呢。
沈墨陽一眼就瞧出了她的想法來,輕笑一聲。在她耳旁輕聲道:“吃完飯就回去。”
“那還等什麼,快進去吃飯吧。”顧南心小手一揮,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矜持優雅立刻消失無蹤。
裝什麼裝呢?反正她本來也不是什麼矜持優雅的高門貴女千金小姐,她顧南心就是活在市井的普通人。
徐瑞卿微微皺眉,但這回她什麼都沒說。
……
對沈光明,顧南心的態度還算客氣有禮。
沈光明讓他們坐下說話,顧南心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身處的這處古香古色的宅子,年生已久的老宅保持了百年老宅的古樸跟雅緻,身在其中難免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而坐在上首的沈光明,自然而然就有了大家長的威嚴之勢。
沈光明並沒有多說什麼。只詢問喬治的身體如何,顧南心以後是一直呆在國外還是計劃回來等問題。顧南心一一作答,就有章嫂過來說可以開飯了。
開飯時二房只有沈赫過來,沈路明推說身體不舒服沒有來。
一頓飯吃的安靜無聲。
吃完飯,沈墨陽跟顧南心就要離開。
沈光明起身,看一眼沈墨陽:“你跟我來書房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說。”
沈墨陽安撫的看了顧南心一眼,“我很快就來。”
他跟在沈光明身後去了東廂房的書房。
沈赫將泡好的香茗放在顧南心面前,微笑道:“大嫂,要是無聊的話,要不要參觀下大哥的房間?”
沈墨陽之前告誡過顧南心,不要跟沈赫過多接觸,但這時候他提出來的這個建議,她簡直不能更心動。
在沈墨陽長大的地方,去看一眼他曾經的房間。
他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他的房間又是什麼樣子的?會不會跟她的房間一樣,有很多的小人書,收集了許多的明星海報,或者還有各種各樣的勵志雞湯?
她起身,“去看看也好。”
沈赫推一推鼻樑上的眼鏡,“大嫂稍等一下,我問章嫂拿鑰匙。”
他彷彿不經意的說道:“大哥十五歲就搬出去,房間的鑰匙一直都是章嫂在保管。沒有大哥的允許,我們也不敢隨意去他的房間。不過我想章嫂一定會打掃的——”
顧南心聽他一直提章嫂,心裡有些莫名。
這座老宅裡,雖然也有別的下人,但是章嫂的年紀似乎是最大的,其他人都要聽她的話行事,相當於老宅裡頭的很得主人信任的管家角色。
但顧南心對她卻喜歡不起來,總覺得這個章嫂過於陰沉了些。尤其看向她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深沉陰鬱,她先還以爲自己多心了,現在聽了沈赫的話,她幾乎可以肯定,這位老章嫂是不喜歡她的。
這就有些有趣了,她很肯定自己從來也沒有見過這位章嫂,那麼她對她的不喜,又是從哪裡來的?
沈赫過了一會纔回來,有些歉意的對顧南心笑了笑,“章嫂年級有些大了,鑰匙放在哪裡她自己也有些糊塗。找了一會才找到,讓大嫂久等了,咱們這就過去吧?”
顧南心微笑着點頭,跟着沈赫往西廂房走去。
“大哥以前很喜歡種花養草,這些花草都是他以前種下的,除了祖父,誰也不能碰。”沈赫指着走廊兩旁的各種花草對顧南心說道,“後來大哥搬出去,就是小卉姐幫着大哥打理——小卉姐是章嫂的女兒,大哥跟你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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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心十分警覺,聞言下意識的說道:“不過一個傭人的女兒,不用特意告訴我吧?”
沈赫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他很快開了鎖,側身讓開:“大嫂請——”
他按亮了屋裡的燈,暖黃的燈光泄出一室暖意。
沈墨陽的房間很大,並不會比他們現在住的公寓小多少。跟花廳一樣,是十分古樸又韻致的裝飾,無處不彰顯出百年世家的底蘊跟深度。
他的房間,自然不可能有她收藏的各種小人書跟明星海報。這些東西在他的房間連影子都沒有,有的是一排排擺滿了書架的各種書,甚至還有保存的很是完好的古書籍。
“這些書是我大哥最重要的精神食糧。”沈赫目有欣羨。手指輕撫過書架上的那些書,“誰都不能從大哥這裡借走他這些寶貝,除了小卉姐。”
顧南心挑眉,這是他第二次提起章嫂的女兒來。
看來他是打算要跟她說一說沈墨陽與小卉姐的二三事了?
她的手指隨意在身旁的高腳几上抹了抹,纖塵不染,顯然章嫂是十分盡心盡力的保持着這裡的清潔的。
這樣的房間,如果不是天天都用心打掃,是很容易沾染細塵的。一個天天打掃的房間,居然會半天也找不到鑰匙?
大概是章嫂並不願意把鑰匙拿出來,也不願意她走進這個房間吧。
“以前祖父一直都說大哥是怪胎,這家裡除了祖父,也只有小卉姐能跟他說上話。”沈赫彷彿不經意的說着,目光一轉,落在一旁一架陳舊的木風車模型上,似有些驚訝的說道:“沒想到這個風車還在,這麼多年過去,沒想到還保存的這樣完好。”
他彷彿懷念一般的拿起那架模型來,細心的彷彿那是他的夢中情人,“這個模型,是小卉姐十五歲生日時。大哥親手做了,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小卉姐一直十分珍視,我常常看見她瞧着這架風車露出最好看的微笑。”
他放下風車模型,又拿起一個已經掉了漆的鐵皮發條小青蛙來,“這個青蛙是小卉姐送了我們一人一個,我們的早就不在了,沒想到大哥這個還保留着。”
顧南心望過去,這種小玩具她小時候不知道玩壞過多少個。“你們喜歡這樣的小青蛙?我還以爲有錢人的喜好跟我們不一樣呢。”
“家裡再有錢的小孩,那也是孩子,喜歡的東西都差不多吧。”沈赫淡淡笑着,“其實我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小卉姐送給我們的——不過這個魔方,只有大哥有,我們就沒有。”
“爲什麼?”顧南心從善如流的問道。
他不就是想要講他們的小卉姐跟沈墨陽的往事麼,她正好無聊,順便聽聽就當瞭解小時候的沈墨陽是什麼模樣好了。
“這是大哥八歲生日時,小卉姐送給他的。”沈赫微微嘆息,眸光似有閃爍,“大伯母對大哥很是嚴厲,從來不許大哥玩這些東西。她絕不能允許大哥玩物喪志。因此大哥的玩具非常少,幾乎沒有。我還記得,有一次放學,那天司機接我們時出了點事故,因此到的有些晚。我們在等司機時,正好看見有個同學正轉着魔方玩,大哥多看了兩眼。沒過兩天就是他的生日,小卉姐偷偷送了這個魔方給他當生日禮物。大哥從不愛笑,那天臉上的笑卻一直沒有停過。”
沈赫環視着屋子裡的東西,爲顧南心一一介紹的。都是跟小卉姐有關的東西,要不是小卉姐送給沈墨陽的東西,要不就是沈墨陽送給小卉姐的,再不然,就是他們倆合力做出來的東西。
在屬於沈墨陽的房間裡,處處充斥着的,卻是另一個女孩的痕跡。
她就像是一個無處不在的影子,從沈墨陽很小開始,就參與到了他的人生當中。
即便顧南心心知肚明這是沈赫的計策,目的是要她跟沈墨陽失和。她也在心裡告誡自己,這都是沈墨陽的過去,即便他真的跟小卉姐有點青梅竹馬的情誼,也不可能是喜歡那種感情。她始終牢牢的記得,他說她是他的初戀!
他這樣說,她就這樣信!
她答應自己,要給沈墨陽捂上耳朵閉上眼睛的信任,又怎麼能讓沈赫的三言兩語動搖她的決心?
然而,當真一點都不介意,根本做不到。
就算是過去,已經過去了。但誰又能真的做到毫不動容?
“你在做什麼?”正怔愣間,顧南心忽然聽見了沈墨陽沉沉的聲音。
彷彿他的突然出現嚇到了沈赫,沈赫猛的轉身,手上拿着的七彩雪人小夜燈“啪”的一聲掉落在地,玻璃清脆的碎裂聲毫無預兆的響起來,顧南心跟沈赫都嚇了一跳。
當然顧南心認爲她是真的被嚇到,而沈赫被嚇到的成分有幾分,不好說。
她看向沈墨陽,他的臉色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目光久久的看着地板上的玻璃碎片。“誰允許你碰我的東西?”
他眼神陰沉,俊臉幾乎能刮下霜來。
沈赫不自覺後退一步,他有些慌張的解釋道:“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摔爛這個小夜燈的。我只是忽然看到……小卉姐最喜歡就是這盞燈,我還以爲她帶走了它……”
顧南心沒有出聲,甚至面對沈赫投過來的彷彿求助一樣的視線,她也只當沒有看見。明潤的大眼只靜靜地看着沈墨陽。
他的表情看似不動如山,神色漠然,然而眼中的暴怒。卻似要壓抑不住奪眶而出!
這樣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怒氣的沈墨陽,她還真是鮮少見到。
“出去!”沈墨陽黑瞳裡的光犀利尖銳,音似冷水。
沈赫慌慌張張的應了一聲,就要跨出門檻離開,忽然又停住腳步,期期艾艾的回過頭來,“大哥,你別生大嫂的氣,跟她無關。她只是想看看你以前住過的地方……你,你們千萬別吵架。”
這樣說着的時候。他的目光看向顧南心,是清楚明白的同情與憐憫。
顧南心按捺下來,面上不動聲色,然而心裡卻忍不住有些焦躁了起來。
沈墨陽像是沒有聽見,他上前拉起顧南心的手:“走吧。”
顧南心擡眼看他,平靜的問道:“這裡不需要收拾嗎?”
“不用。”沈墨陽淡淡道:“章嫂會弄好。”
……
回去的路上,顧南心與沈墨陽都沒有說話,這一路就顯得太過安靜了些。
臨到睡覺前,沈墨陽還是什麼都沒說。但跟往常一樣,他給顧南心端了溫好的牛奶過來。
之前他藉口去書房處理事情,快睡覺了才進臥室來。
顧南心不想跟他冷戰,她明天就要回華盛頓,並不想要帶着遺憾回去。
“你不想跟我說點什麼嗎?”她開口,打破了滿室寂靜。
沈墨陽眉心間積鬱着什麼,顯得有點傷感,他站起了身,溫聲道:“時間不早了,喝完牛奶趕緊睡覺。”
“小卉姐叫什麼名字?卉,是花卉的卉字?”顧南心沒有允許他迴避這個問題。
誠然沈赫今晚的行爲是故意來噁心她,給他們添堵的,她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在意,在意了計較了那就是上了沈赫的當,她跟沈墨陽之間,肯定也要因此生出罅隙來。
然而她不得不承認,她就是在意了!
沈墨陽的表情神態掩藏的很好,幾乎是天衣無縫的冷靜淡定:“不過是一個死去多年的人,沒什麼好說。”
“你喜歡花草,是因爲她的緣故?”顧南心卻沒有輕易放棄,“僅僅因爲她名字裡有個卉字,所以你喜歡各種各樣的花卉?”
已經死去多年的一個人,卻依然能令他在沈赫面前勃然大怒,能讓他心情敗壞的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可見這樣一個人,在他心裡佔據了多大的分量。
理智告訴她,不過是一個不在世上的女人,她用不着這樣斤斤計較。全然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纔是最明智也最理智的做法。
然而,只要想到曾經有一個人在他心裡,比她還要重要,她的心就揪緊成了一團。
也許並不是曾經,時間雖然過去了,可是小卉姐根深蒂固的住在他心裡,怎麼也過不去。
想到這一點,顧南心怎麼自我安慰也做不到心平氣和。
沈墨陽在回視中閃躲了下,垂低的睫毛輕輕一顫,眸色暗沉,不知要說些什麼,“不提她可以嗎?”
顧南心張了張口。
“她已經死了,沒有什麼可說的。”沈墨陽微微閉眼。
慢慢坍塌的不光是過去光影斑駁的記憶,還有他年少時,唯一的溫暖跟快樂。
顧南心久久看着他,過了一會,她淡淡道:“我明白了,以後不會再問。”
她放下牛奶杯,平靜的躺了下來,“時間不早,你也早點睡。”
沈墨陽靜默的看着閉上眼睛的她,“你生氣了?”
“沒有。”
“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事情,你不是也有嗎?”沈墨陽微蹙的眉眼間染上了些許煩躁,因爲顧南心這明顯像是疏離的姿態。
顧南心霍然睜眼。
沈墨陽自知失言,“抱歉,我……”
“沒關係。”顧南心緩聲說道:“你說的本來就沒錯。”
她是有事情沒有告訴他,比如她母親因何去世,比如她跟溫非池的關係。
每個人心裡都會有秘密,其實是很正常的,再親密的關係,也很難做到對對方毫不隱瞞,她能理解。
但是,她多少是有些難過的。
他說抱歉。
而她說沒關係。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