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笑薇被送到了醫院。
吳父與趙一曼趕到醫院時,她還沒有醒過來。
瞧見沈墨陽從醫生辦公室出來,趙一曼立刻紅了眼奔上前:“沈墨陽,你對小薇做了什麼,她好端端的去看你,怎麼會突然暈倒?”
沈墨陽將手裡的診斷書遞給她:“這就是原因。”
趙一曼微僵,低頭去看,“心境障礙?躁狂症?”
她面上有心虛與慌張一閃而過,隨即將那紙診斷書用力砸向沈墨陽:“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你勾結醫生纔給我女兒下了這樣的診斷書?什麼心境障礙什麼躁狂症?我女兒根本就沒病!”
“一曼!”吳父從後面趕上來,皺眉斥責自己的妻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在醫院大吼大叫,這叫什麼話?”
“醫生說這種病也可能與遺傳有關,現在看來似乎不假。”沈墨陽冷聲譏誚着說道。
趙一曼剛被丈夫安撫好的情緒一下子又變得激動起來:“你說什麼?沈墨陽你這混賬,說的這是什麼話!你……”
“好了!”吳父厲聲喝斷她,轉頭去叫自己的兒子:“一鳴,把你母親帶進去,看看你姐姐醒了沒有?”
吳一鳴連忙跑上前來,帶走了他不停罵罵咧咧的母親。
等他們走了,吳父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墨陽,你別在意。你伯母她也是太過擔心小薇的緣故!”
“吳伯伯,這樁婚事就此作罷。”沈墨陽無意跟他寒暄,直截了當的要求道。
吳父立刻皺起眉頭,渾身氣勢一變:“這是沈吳兩家早就定下的婚事,還是你父親親自來跟我提,我才答應讓你們訂婚!現在你想作罷就要作罷,是完全不把我們吳家放在眼裡了?”
“如果我真的不將吳家放在眼裡,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裡知會你。我會直接召開記者會。”沈墨陽寸步不讓,“吳伯伯如果答應,沈吳兩家就還是世交。”
吳父冷笑:“如果我不答應,你又待如何?像對潘家一樣趕盡殺絕?小子,我吳家跟潘家可不一樣,你要想弄垮我吳家,還沒有那個本事!”
一下子得罪潘吳兩家,盛世的董事跟元老絕不會任由他如此妄爲行事!
“我並不怕與吳家爲敵!”沈墨陽淡淡道:“之前我已經跟令千金說好,兩天之內如果吳家不肯主動提出解除婚約的事。那麼兩天後我會召開記者會。”
吳父看着他,在他眼裡看到了心意已決的堅定。他緩緩開口:“你確定要這麼做?你也問過你的父親了?”
“這是我自己的事。”
“好!”吳父怒極反笑,手指着沈墨陽:“小子,做人如此狂妄,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沈墨陽衝他淡淡點頭:“靜候你的佳音,再會。”
沈墨陽離開後,吳一鳴走出來,見自己父親正頭痛的站在走廊上拼命抽菸,連忙上前問明瞭事由。他愣了愣,“當初我就勸了你們,姐姐的病應該及時告訴沈家,鬧到現在,沈墨陽知道了姐姐的病情,要是我們不答應退婚,他將姐姐的病情曝給媒體,只怕媒體那羣人要寫的我們吳家一家都有病了。”
他再不懂事,也知道躁狂症是屬於精神病的一種。讓媒體大肆宣揚他們吳家是一窩精神病人,不但企業形象要大跌。他跟吳笑薇也再沒有前途可言,a城只怕都呆不下去。
吳父煩悶的猛吸一口煙:“你說的這些我何嘗不知道!”
但讓他就這麼輕易放過沈家,他不甘心!
吳一鳴倒是最清醒的人,也許是他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天。“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儘快召開記者招待會,不然難道要等沈墨陽來召開記者會狠狠地打我們吳家的臉嗎?”
在這件事情上,他甚至覺得沈墨陽挺厚道的。他早看出沈墨陽對自家姐姐並沒有感情,可是他並沒有藉着姐姐的病立刻就鬧得人盡皆知,讓吳家深陷流言與輿論的漩渦。而是這樣先禮後兵,將先機給了他們。
吳父也知道此事拖不得:“你立刻去準備記者招待會的事。這件事一結束,立刻送你姐姐出國治療!”
頓一頓,發狠一般的掐滅手中的香菸:“沈墨陽!”
一天之後,a城的銀行大家吳家召開了記者會,單方面宣佈吳笑薇跟沈墨陽的婚約作廢。此舉在a城引發了軒然大波,記者們回過神來想要採訪瞭解兩家解除婚約的原因,作爲吳家代表的吳一鳴已經離開了會場。
一時間,各種猜測與輿論紛沓而來。
程良辰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沈墨陽,“吳家主動提出退婚,是不是你的手筆?”
“怎麼?”沈墨陽面無表情的問道。
程良辰十分頭疼:“你才得罪了潘家,現在又來個吳家。吳家跟潘家不一樣,要是因爲你們兩個的婚事,吳家恨上了你,你能應付得了?”
“吳氏銀行在a城的確舉足若輕,不過出了a城,吳家又算得了什麼?”沈墨陽絲毫不將其放在心上。
程良辰只得嘆氣,“不管怎麼樣,你要當心點,吳世棟這人很愛記仇,這次的事情肯定不會輕易罷休的。”
“我知道。”沈墨陽淡淡道,“你那邊有什麼消息?”
“跟你一樣,該控制的人都控制住了,但如果潘煜不主動聯繫,根本沒法確定他把人帶到哪裡去了。”程良辰嘆氣,“不過你也別太擔心,潘煜那個人你我都知道,他不是那種窮兇惡極的人,肯定不會傷害她。”
沈墨陽沒說話,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
石磊開着車來到香泉湖別墅。
他走進去時,簡明琮正坐在客廳裡看電視,電視裡的畫面定格在吳家召開的記者招待會上。
見石磊進來,簡明琮順手關掉畫面。
“警方那邊有消息了嗎?”簡明琮開口詢問道。
石磊在他面前站定,“警方那邊暫時還沒有好消息傳來,不過我剛纔去警署打聽了一下,似乎已經能夠確定潘煜的行車路線。只要找到他的車。想來很快就能找到顧小姐了。”
簡明琮輕嘆一聲:“但願如此。”
頓了頓,他又問:“你對吳家突然傳出解除婚約的事情怎麼看?”
石磊默了默,“我想,這多半還是沈總的手筆——聽說吳家那位小姐十分癡戀沈總,正常情況下,吳家是絕對不會主動提出解除婚約的。”
簡明琮點頭,“跟我猜想的一樣。”
他垂眸,“沒想到爲了她,沈墨陽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潘家與沈家也算得上是世交。不留餘地直接跟潘家開戰就算了,現在還搭上一個吳家!早些年,盛世跟吳氏銀行的往來可是十分密切的,現在連吳家都得罪了,顯然是連a城的所有銀行都開罪了。
盛世,一個被本地銀行業孤立甚至是拋棄的集團企業,能夠走多遠?
“這個時候,應該是盛世內部最亂的時候。”石磊接口道,“聽說今早盛世又召開了股東大會,一直到現在,那些股東元老們都還沒有出來。沈總這般架勢,倒好像是爲了顧小姐能跟全世界爲敵一樣。”
簡明琮眸光一顫:“是嗎?”
他禁不住要反問自己,如果是他,爲了顧南心,他能做到如同沈墨陽那樣的地步嗎?
石磊彷彿明白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連忙輕咳一聲補救道:“其實沈總這樣的兒女情長終究是不可取的,他是盛世的繼承人,爲了一個女人做出這樣的舉動來,背地裡肯定不少人在笑話他。”
“行了。”簡明琮淡淡的打斷他,“沒什麼事你就先走吧。”
石磊知道自己越說越錯,摸了摸鼻子,再不敢多說一句,趕緊告辭走了。
簡明琮坐在沙發裡,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
理智告訴他,盡他自己最大的努力尋找顧南心是沒錯的,沈墨陽那樣激進又不留餘地的做法顯然是不可取的,但凡是個冷靜理智的人,就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情感上,他卻不得不承認,他似乎是比不過沈墨陽的。
“也許南心更心儀冷靜理智的男人。”簡明琮喃喃自語道。
正沉吟着,忽然聽見樓上傳來方落雪的聲音:“阿簡,你在嗎?”
簡明琮似這纔想起她還在等着他給她倒水,他忙起身,這纔想起先前預備要交代石磊做的事。不過現在也不晚,他拿起跟杯子,一邊走向廚房一邊打電話給石磊。
“你去實地考察評估一下。a城最好的療養院是哪一家。”
石磊似乎愣了一下,才飛快的道:“好的,簡總。”
簡明琮端着水杯上樓去。
方落雪朝他露出略有些羞怯又甜美的笑容來,“?煩你了。”
簡明琮笑着搖頭,“不過一杯水而已,不用這樣客氣。”
方落雪接過水杯,優雅又矜持的喝了一口,“這兩天外面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昨天寶貝過來時,眼睛又紅又腫,好像哭過一樣?”
“沒什麼事,你不要胡思亂想。”簡明琮安撫她。
方落雪輕輕抿了抿脣,“其實我有問過寶貝,好像是顧小姐出事了?”
簡明琮沉默片刻。
“顧小姐她……她上次也不是故意那樣對我,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寶貝那麼喜歡她信任她,她出了事,寶貝擔心成那樣,我也蠻擔心的。”她十分擔心的說道。
簡明琮看着她擔心皺眉的模樣,還是將顧南心被綁走的事簡單跟她說了說。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方落雪萬分驚詫的捂住嘴。一副被驚嚇到的模樣,“顧小姐她是個好人,怎麼能遭遇這種可怕的事?真的太可怕了,難道就沒人報警嗎?”
“警方已經立案,現在正全力追查她的下落。”
方落雪松口氣,“這就好。”
她停了停,試探着道:“阿簡,我剛纔看娛樂新聞,看到吳家退婚的事,也有人猜測說,是因爲那位沈先生移情別戀的緣故,還放出了一張照片,那張照片雖然拍的有些模糊,但我瞧着,彷彿是顧小姐的樣子?難道顧小姐跟那位沈先生真的……”
簡明琮神色淡了兩分:“不過是娛樂記者亂寫的,不必當真。”
方落雪見他這樣,忍不住咬了咬脣,卻很是柔順的轉移了話題:“阿簡。我今天覺得我的腿彷彿有些知覺了呢。”
“那就好。”簡明琮道,“我已經給你請好了康復醫生,會來幫助你進行康復訓練。你先休息,我還有公事要忙。”
方落雪連忙識大體的道:“你去忙吧。”
簡明琮開門離去,方落雪溫柔又眷戀的一直瞧着他的背影。
直到房門合上,她面上的溫柔瞬間消失無蹤,取代的是勢在必得的決心與堅定!
……
同樣的時刻,花花公子原放全身放鬆的躺在沙發裡,電視畫面播放着的,也正是吳家退婚的新聞,當畫面上出現那張模糊的照片時,他按下了遙控器,將畫面定格在那張照片上。
照片上的確是沈墨陽與顧南心,兩個人像是在什麼地方吃過飯後,從電梯裡出來,顧南心看起來像是被人撞了一下,沈墨陽單手扶住她,低頭看着她。
並不看出兩人如何曖昧親密。然而沈墨陽的那一低頭,卻又彷彿將什麼都流露了出來。
他盯着那張照片看了良久,遙控器在他修長漂亮的指間靈活的轉動。
電話響起來,他隨手接通,“父親,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這幾天我心裡總覺得很不安寧,有些擔心你。”喬治的聲音顯得溫和又慈祥,“你那邊沒什麼事吧?”
原放面上那散漫不羈的笑容頓時變了,端正了態度。“您放心,我這邊一切都好。”
“那就好。”喬治便道:“照顧好自己,沒事我就掛了。”
“最近倒是真有一件事。”原放想了想,還是說道:“您的那位小友,顧南心小姐突然失蹤,聽說是被人綁走了。”
喬治彷彿吃驚不小,電話那頭安靜了好半晌,才道:“警方沒有作爲?”
“帶走她的是a城潘家,警方正在全力尋找。”原放也楞了一下,他並沒想到父親真會對他的這位小友這樣看重。“您別擔心,顧小姐肯定不會有事,盛世那位沈先生正用各種手段要將她找回來。”
喬治又沉默了一瞬,“有什麼進展,立刻告訴我。”
“好。”原放忙應了,“您那邊一切都順利嗎?”
喬治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阿放,不日我也要來a城,我的乖孫女有消息了!”
原放聞言笑起來。“怎麼又突然要來a城?之前不是因爲聽說她在巴黎,才匆匆回去的?她又離開巴黎來a城了?”
“對!”喬治的欣喜隔着電波清晰的傳過來,“找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了確切的消息,一定是你母親在天有靈保佑着我們。”
相較於喬治的激動與欣喜,原放卻並沒有抱太大的期望:“您也別太激動,這麼多年找到的冒牌貨還少嗎?”
“這回不一樣!”喬治重重的強調:“我看過她的照片,她脖子上戴着的那塊懷錶,的確就是你母親家傳下來的那一塊!”
原放倏地坐起身來,“當真?”
“你真當我老眼暈花了?那塊懷錶在當時算得上是全球限量。只要一眼我就能認得出來!”
原放也激動的吁了口氣,“您彆着急,她既然回到a城了,我這邊會好好留意的。”
……
大山外頭髮生的種種,顧南心一無所知。
她跟“綁匪”還算愉快的相處着,想着雖然不知道能在這裡呆多久,但既然來了,孩子們也渴求着知識,她願意在有限的時間裡爲他們做點事情。
幫着潘煜將買回來的學習用品擺放好。顧南心又將課桌椅子打水清潔了一遍。然後心滿意足的跑到學校後邊用磚頭搭建起來的簡陋竈臺前,守着潘煜做晚飯。
雖說對潘煜各種怨念無窮,但她簡直都快要拜倒在潘煜的廚藝之下了。就這麼簡陋的環境下,再簡單的食材到了潘煜手裡,都能做出不普通的味道來。
顧南心每天最期待的時候,就是開飯的時候。
她蹲在地上,按照潘煜的吩咐給竈膛裡頭塞了一塊木柴,然後托腮瞧着青煙繚繞中的潘煜那張白皙英俊的臉,明明也是個飯來張口嬌生慣養的貴公子。就算喜歡廚藝,平時也是在乾淨明亮的廚房裡做一做吃食,誰能想到這位貴公子竟然這麼接地氣呢?
當然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接地氣的,想昨天早上他們手忙腳亂了半天,被木頭薰的眼淚鼻涕直流,她實在受不了了便腆着臉跑去老村長家隨便吃了點來裹腹。誰知道回來就看見這貴公子竟然無師自通的學會了生火以及如何操縱竈膛裡的柴火。
真是讓她受驚不小!
“綁匪先生,你這麼好的廚藝,都沒能征服吳大小姐的胃嗎?”
潘煜翻炒的動作頓了頓:“你以爲誰都跟你似的,見了吃的就跟見了親人一樣。”
顧南心一點不覺得害臊,反而振振有詞:“古有‘民以食爲天’,又有‘吃飯皇帝大’,可見就連古先賢也是覺得能吃愛吃是很光榮的。”
“歪理。”潘煜被她逗笑,“可以將柴火退出去了。”
顧南心照做了,看着潘煜將鍋裡的菜盛出來,由衷的嘆道:“吳小姐真是太沒眼光了。”
潘煜脣角笑意淡了,“我也這麼覺得。”
吃飯的時候,顧南心總忍不住朝潘煜看去。
潘煜眼也不擡,淡淡道:“你想說什麼?”
“其實,”顧南心咬着筷子:“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吳小姐的事情,以至於你寧願毀了自己也要這樣幫她?”
潘煜渾身一震,他臉上慣常帶着的微笑消失,整個人便顯出一種凜冽的氣勢來:“這是誰告訴你的?”
“什麼?”顧南心被他嚇了一跳,先還沒明白,很快反應過來,“我自己猜的啊。”
頓一頓,小心翼翼的問:“你真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啊?”
潘煜“啪”的放下筷子,冷冷看她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喂,你不吃啦?”顧南心瞧着他明明看起來那麼高大卻顯得十分落寞的背影,忍不住有些後悔,這大概是潘煜心裡頭最厲害的那道傷疤,她實在不該隨便去揭的。
不過——
“氣成這個樣子都沒對我動手,還是很有風度的嘛。”顧南心決定,看在這件事以及他會做好吃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計較他把她弄到這裡來了。
……
學校第一天開課的時候,村裡沒上學的孩子都趕了過來。
最大的孩子已經十四歲,最小的才三歲。
顧南心教語文數學,潘煜負責教他們英語。另外,繪畫,音樂等一切能凸顯人氣質的學科,全都由自小受過高級藝術薰陶的潘煜來教授。
小鎮上買回來的鋼琴質量自然比不上潘煜平時用的,他將鋼琴搬到院子裡那顆老槐樹下,孩子們全都圍着他,看他忙碌的給鋼琴調音。
顧南心站在屋檐下,遠遠瞧着他們。
孩子們圍着潘煜,七嘴八舌的問着他各種層出不窮的問題,很是吵鬧。潘煜一直面帶微笑,並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模樣。
他熟練的調試着鋼琴,對於孩子們各種奇怪的問題也始終抱着認真又親切的態度迴應。
他其實是一個很有愛心的男人。
如果他沒有對她做出這樣的事,他們應該很輕易就能成爲朋友的。
她輕笑着搖搖頭。
見潘煜的注意力始終在孩子們身上,她不動聲色的往後邊退了幾步,然後飛快的打開潘煜的房門溜了進去。
他的揹包她之前找吃的時候已經翻找過,不管是她的還是他的,都沒有放在揹包裡。但她不想放過任何一處,將揹包重新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她不禁有些着急,目光在這小小的空間裡尋梭。
突地,她的目光定在那張小書桌上,兩支竟然就那麼大方的擺在那上頭!她竟然沒有留意到,她真是豬!
幾乎是飛撲過去,顧南心抓起自己的,迫不及待的開機,在這短暫的等待時間裡,她一顆心急的幾乎要從喉嚨裡跳了出來。
“你在做什麼?”潘煜的嗓音清冷的在她身後響起來。
大家要不要猜猜脖子上帶着懷錶的是誰捏?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