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心遽然一驚。
她將雙手藏在背後,才僵硬的轉過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潘煜,“沒,沒什麼啊。”
硬着頭皮扯出一抹笑來,“你不是在外面教孩子們彈琴嗎,怎麼突然過來了?是忘記什麼了?你喊我一聲,我就給你送過去了……”
“你想打電話給誰?”潘煜目光沉沉的定在她身上。
顧南心被抓了個正着,也不再否認,老實回答他:“打給溫非池。我不見了他肯定要急死,我只是想告訴他不用擔心。”
潘煜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你竟然不是要打給沈墨陽?”
顧南心撇撇嘴,將從身後拿出來,小心翼翼瞧着潘煜的神色:“現在再說打給誰這個問題,有意義嗎?”
都被抓包了,這電話無論如何是打不出去了。
潘煜靜?片刻:“在你心裡,那個溫非池似乎比沈墨陽更重要?”
顧南心抿了抿脣,迴避一般避開了潘煜的目光:“他們兩個沒必要放在一起比較。”
她的視線落在開好機的上,卻驀地睜圓了眼睛,“怎麼會這樣?”
她拿起,上舉下移,左搖右晃的折騰着,信號格沒有任何變化。
潘煜這才勾了勾脣:“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會將隨便放在桌子上?”
顧南心不死心的折騰了半天,見潘煜沒有搶她的打算,越過他就奔出去,爬坡上樹的尋找信號。
潘煜跟在她身後。像看戲一樣的瞧着她上躥下跳。
孩子們也圍在潘煜身邊,七嘴八舌的問他顧老師在做什麼。
潘煜微笑不語。
顧南心終於放棄,垂頭喪氣的從山坡上走下來,瞪一眼猶在笑着的潘煜:“笑死你算了!”
用打電話求救的辦法宣告失敗後,顧南心很是萎靡不振了一段時間。
連潘煜用心炮製的食物都不能安慰她受傷的小心靈。
“顧老師。”三娃爬上小土坡,怯怯的站在顧南心身後,“你不高興嗎?”
顧南心朝她招招手,三娃便如乳燕投林般朝她奔來。
“老師在想家呢。”顧南心拉着她的小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三娃神色一暗,但很快又笑起來:“這個給你吃,你不要想家了好不好?”
她小心的從衣服口袋裡翻出一把瓜子來,“老師,你吃。”
“這不是潘叔叔之前給你們買的嗎?你怎麼沒吃?”顧南心接過瓜子,一顆一顆剝起來。
三娃偷偷嚥了口口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看着顧南心剝瓜子。
顧南心瞧的好笑,心裡壓積的鬱悶也消散了不少,將瓜子仁剝好了餵給三娃吃。三娃搖頭,懂事的說:“我捨不得吃,給你吃。”
“老師不喜歡吃這個,你吃吧。”顧南心堅持將瓜子仁喂到她嘴邊。
三娃這才張開小嘴。
顧南心看着她一臉幸福的小模樣,也跟着笑了起來,“你爸媽沒有打你吧?”
她指的是雞蛋事件。那天三娃偷偷給了她一個雞蛋,她覺得不妥。後來將雞蛋還了回去,才知道三娃果然是揹着父母將雞蛋偷出來給她的。她將雞蛋還回去,三娃的父母都很不好意思,不知道因爲這件事三娃有沒有捱打?
三娃笑起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我爸打了我兩下,不過不疼。”
她笑的純真又無邪,滿心滿眼裡都是顧南心。
“你想要個名字嗎?”顧南心頓了頓,詢問道。
三娃眼睛一亮:“老師你要給我取名字嗎?我想要一個好聽的名字。像村東頭明珠姐姐的名字那麼好聽。”
顧南心失笑,揉了揉她的頭頂心:“你姓什麼?”
“我們村叫做鄭家村,大家都姓鄭的。”三娃一本正經的說道,然後睜大雙眼,眼也不眨的期待的瞧着顧南心。
顧南心眨眨眼,望了一回天。
三娃仍是信任的看着她。
顧南心又眨眨眼,看了一回地。
“有了!”她指着不遠處的冬青對三娃說:“你就叫鄭冬青好不好?”
三娃也順着她的視線看到了那顆冬青樹,她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這個名字好聽嗎?沒有明珠姐姐的好聽啊!”
顧南心指着冬青樹對三娃說:“冬青樹可是很厲害的,如果到了冬天,所有的樹葉都掉光了,可是冬青樹依然翠綠翠綠的。不畏寒凍不怕酷暑,多厲害呀。而且冬青樹的全身都是寶,它的葉子可以入藥治病。到了冬天小鳥們沒有吃的,也可以吃冬青樹的果實度過冬天。老師希望你也能像冬青樹一樣勇敢,長大後成爲一個十分有用的人!”
三娃聽得懵懵懂懂,卻仍是在顧南心的期盼下重重點頭,“我要做一個最厲害的人!”
顧南心笑着道:“好。那你以後要更用心的學習,當你學到很多知識,能用你學到的知識做出對人類有貢獻的事情,就很厲害很厲害了。”
三娃喜不自勝的點頭,顧南心繼續剝瓜子給她吃,“三娃,你去過鎮子上嗎?”
“去過一次。”三娃一臉嚮往:“鎮子很大很漂亮,他們穿的衣服也很好看,每個人都乾乾淨淨的,道路也很寬呢。我爸爸帶我去賣雞蛋,我餓了,他就給我買了個包子,可好吃哩。”
她忍不住舔了舔嘴。
“那你還記得去鎮子的路要怎麼走嗎?”顧南心趁機問道。
“記得呀,我記性可好!”三娃十分驕傲的告訴她:“出了咱們村子,一直往東走,從半夜開始走。走到中午的時候就到了。”
顧南心又問:“你知道電話嗎?看到過電話沒有?”
三娃想了想,“是那種紅色的,拿起來可以喂喂說話的那種嗎?”
顧南心眼中閃過狂喜之色,“對!是在鎮上見到的?”
“對啊,我們村沒有的。”
“三娃,你能不能將去鎮上的路線具體說給我聽聽?”顧南心循循善誘的打聽起從村裡到鎮上的路線來。
……
“告訴運鴻的負責人,盛世願意出比潘氏高出一成的價格跟他們簽單合作。”沈墨陽面無表情的對蘇揚說。
蘇揚有些遲疑:“沈總,這已經是咱們搶了潘氏的第三個大單子。這單合同再讓我們簽了,潘氏下半年可以說是顆粒不收,坐吃老本的狀態。都已經將潘氏逼到這個地步,潘煜如果要出現,恐怕早就出現了。”
沈墨陽一意孤行的要打壓潘氏,幾乎已經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已經在業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再加上被媒體扣以移情別戀的渣男帽子,不單是他,連盛世的形象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然而不管公司的董事元老如何勸說或者威脅,都不能撼動沈墨陽的決心,在這種情形之下,聽說已經有董事元老聯名上書董事長,要求董事長撤除沈墨陽集團總裁的職務。
沈光明對此也十分頭痛,先前他要鎮壓沈墨陽,得了沈墨陽好處的董事元老們不幹。現在他們願意了,沈光明卻又不幹了。
這是他唯一的兒子,轟下臺了丟的到底還是他的老臉!
然而集團上下幾乎所有的董事元老都來請願,他自然也無法等閒視之。要知道,雖然盛世的股份沈家佔了百分之四十五,但其他股東們如果真的要聯手,沈家也做不到一言堂,到時候也只能順應股東們的意願,撤銷沈墨陽的總裁職務。
股東們給沈光明施壓,沈光明又氣了一場。已經打了好幾通電話要求沈墨陽回老宅,沈墨陽卻只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依然一意孤行的針對潘氏旗下所有項目!
蘇揚不敢明着勸他,只得這樣委婉的跟他說。如果潘煜不肯現身,就算將潘氏逼得關門或是破產也根本沒用。
程良辰也苦口婆心的勸了好幾回,沈墨陽卻依然故我,完全聽不進去任何人的善意。蘇揚都忍不住要懷疑,萬一沈太太真的出了什麼事,沈總就算做出毀天滅地的舉動來。他也絲毫不會驚訝。
“吳家那邊有什麼動作?”沈墨陽只當沒聽見蘇揚剛纔的話,冷聲詢問道。
蘇揚瞧着他,他本來氣質就很冷淡冷漠,這幾天更是冷酷冷厲的不行。原先公司的女秘書都爭着搶着要送文件上來,現在幾乎沒有人敢靠近他的辦公室範圍。蘇揚就親眼看見他罵哭了好幾個愛慕他的女同事,那場景,真是不回想也罷!
“吳小姐已經出院,聽說精神狀態極度不穩定,吳家正準備將她送出國治療。”蘇揚將收到的吳家最新消息告訴沈墨陽,“有記者拍到吳小姐發病的照片,報道卻是說,吳小姐是因爲……”
蘇揚頓了頓,他見沈墨陽連眼角眉梢都沒動一下,才又接着道:“因爲沈總您另結新歡,吳小姐大受打擊,纔會精神崩潰導致行爲失常。”
現在外頭早已經將盛世的總裁渲染成了始亂終棄、喜新厭舊毫不負責的花心大少了。
蘇揚真是爲他感到十分不平。
“吳世棟那邊如何?”對於吳笑薇的消息。沈墨陽半點沒有多打聽的意思,對她可見是半分都沒動心過。
“他私下裡聯絡過潘董,”蘇揚嚴肅了神色,“他們兩家只怕要聯盟來對付咱們。”
“盯緊他,有任何消息立刻告訴我。”沈墨陽冷冷道,“魏家……”
話還沒說完,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
沈墨陽下意識皺眉,一張俊顏冷的幾乎要結冰。然而瞧清楚無禮闖進來的人,他卻怔了怔。
風塵僕僕的溫非池將包隨手一丟,揚着一張怒顏大步走向沈墨陽:“她在哪裡?”
蘇揚第一次在沈墨陽臉上看到除了冷酷冷厲之外的神色。
沈墨陽站起身來,冷峻的面上閃過一絲慚愧之色,頓了頓,他才道:“我會找到她。”
溫非池欺身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厲聲喝問:“她會失蹤,是不是跟你脫不了關係?我就知道。但凡沾上你,就沒有好事!到底是誰帶走了他?”
“溫先生,你冷靜一點……”蘇揚試圖上前勸說。
沈墨陽卻朝他揮了揮手:“你先出去。”
蘇揚有些不放心,卻又不得不退出去。
“是潘氏的潘煜帶走了她。”沈墨陽並沒有迴避溫非池的問題,“她不會有事!”
“她會不會出事,是你說了就能算的?”溫非池鬆開他,“已經多久了?”
“五天。”
溫非池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已經五天,你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已經找到潘煜的車,不管是我還是警方,都在全力尋找她。”沈墨陽將最新情況說給他聽,“快的話,明天就會有消息傳回來。”
“最好是這樣!”溫非池警告的瞪他一眼,“這件事沒有告訴小莫吧?”
“沒有。”
“告訴他也沒用,隔着那麼遠的距離,除了讓他乾着急沒有半點用處。暫時不用告訴他!”溫非池拍板道。
沈墨陽對此並沒有異議,如果不是溫非池此時提起來,他根本想不到自己還有個兒子在國外唸書。
正說着,沈墨陽的響了起來。
他飛快的拿過,正是江起雲打電話過來。
“我們在密林裡發現了他們留下的痕跡,目前已經可以確定他們的方向。”江起雲在那邊說道:“最遲明天,我們就能將顧小姐解救出來。”
沈墨陽一瞬間的呼吸似乎都停了,他毫不猶豫的說道:“把你們的方位發給我!”
很快。他的就接收到了一條簡訊。
他打開來看了看,二話不說抓起車鑰匙便直奔出去。
溫非池慢了一拍,也很快回過神,追着他跟了上去!
……
顧南心合衣躺在木板牀上,一動不動的聽着隔壁的動靜。
直到潘煜那邊不再傳來木板吱呀聲,顧南心確定他睡着了,這才小心翼翼的坐起身來。
山區的深夜冷得不行,她將衣服一股腦全都穿在身上,還是覺得有些冷,卻也顧不上許多,帶着揹着潘煜偷偷扎的火把輕手輕腳走出房間。
竈膛裡果然還有星星點點的火星,她將火把點燃了,便朝着三娃白天給她指過的東方出發了。
然而才走出村子,她就有些後悔了。
山風大作吹打着她的身體,凍得她不住哆嗦,她可以忍。可這一路實在太靜了。除了呼呼山風,再沒有半點別的聲音。這裡的夜晚比城市的夜晚要?的多,即便她舉着火把,能見度也不超過方圓兩米的地方。漫天的?像是一口看不出形狀的猛獸,一不當心就要將人吞噬乾淨一般。
“千萬不要有猛獸,千萬不要有野獸……”顧南心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腔子,不住的喃喃祈求着。
有好幾次,她都打了退堂鼓。這?夜以及陌生的環境。其實比潘煜還要叫她害怕。
然而想到不知道擔心成什麼模樣的溫非池,顧南心就堅定了繼續走下去的決心。
走了約莫一個小時,顧南心擡頭,天空依然?漆漆的不見半點亮光。她嘆口氣,鼓起勇氣繼續往前走。火把漸漸熄滅了,接下來的路她得摸索着往下走。
顧南心的心突突直跳,對於黑暗直覺的害怕是無論怎麼打氣都克服不了的。人在絕對黑暗的環境中本就會害怕,更別提這荒郊野外的。誰知道腳底下的草叢裡會不會藏着蛇蟲之類的東西,萬一一腳踩上去,萬一被蛇咬了……
她連忙搖搖頭,阻止自己想下去。再這麼自己嚇唬自己,還沒走到鎮上她就要被嚇死了。
幸好之前潘煜將還給了她,但電量也並不能支撐很久,她不敢開手電功能,藉着屏幕幽幽暗光。手持竹棍邊敲邊走。
正聚精會神的走着,忽然一聲急促的鴉叫聲打破了夜的寂靜,在這空曠又荒涼的夜色中顯得無比詭異又驚悚。
顧南心猝不及防被嚇得差點跳起來,手裡的啪嗒一聲掉落在地,落在兩步開外的一片雜草上,她連忙往前走,正想彎腰去撿,腳下鬆軟的泥土忽然下陷,她整個人失去了平衡,伴隨着驚慌的尖叫不停往下滾落。
在滾落的過程中,她的頭在凸出來的岩石塊上狠狠地撞了一下。
隨即,她就徹底失去了知覺。
……
顧南心醒過來時,有片刻的迷茫。只覺得眼睛像是被什麼?糊住了,怎麼使勁也無法完全睜開。
天色已經微微發亮,她目光所及,卻仍是綠茫茫的一片。不過她很快覺得不太舒服,彷彿正乘坐在一葉扁舟上,浪花不時打過來,那小舟就很不平穩,顛的她很難受,忍不住想要吐。
“嘔——”她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吐出來。
“醒了?”潘煜的聲音清晰的響在耳邊。
顧南心嚇了一跳,比剛醒時似乎又清醒了一些,她這才發現自己此刻正趴在潘煜背上。難怪會覺得很是顛簸不舒服呢。
暈倒之前的那些記憶全都回來了,顧南心沒有力氣說話,可是又忍不住不說話,“你怎麼找到我的?”
“我要是不找到你,你不被凍死也要被山裡的野獸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潘煜停了停,將她的身體往上提了提。
“是啊顧老師,你的膽子也太大了,怎麼敢獨自一個人走出來?”
顧南心這纔看到一旁的中年男子,她認出正是三娃的父親。
連村民們都驚動了,顧南心覺得很不好意思,“真是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最擔心你的是潘先生呢。”樸實的漢子聽着顧南心道歉,頓時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潘先生髮現你不見了,急的不得了,好不容易纔從我們家三娃嘴裡知道你可能往鎮上去了。你是不知道,我們本地村民也不敢獨自一個人摸?往鎮上走。那林子裡頭是真的有野物,毒蛇之類的也很多。你真是運氣好,纔沒有碰到這些。”
原來以爲這些都是潘煜說來嚇唬她的,沒想到真的有。顧南心頓時覺得後怕不已。
潘煜察覺到了,嘲諷的道:“知道怕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一個人跑走?”
“還不是你!”顧南心忍不住埋怨他:“要不是你把我弄這兒來,我能想着要跑啊。況且我也並不是要跑,只是想去鎮上打個電話給非池報個平安嘛,誰知道走着走着會摔一跤。”
“你就這麼不相信沈墨陽?”潘煜輕哼一聲。
顧南心一怔:“嗯?”
“不相信他能找到你?”
顧南心頓了片刻才道:“就算他真的能找到我,但是在這之前,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啊。”
與其只指望着別人來搭救,努力想辦法自救纔是最重要的。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在那裡等着沈墨陽來吧?萬一沈墨陽並不是很在意她,要很久以後才能找到她呢?
除了沈墨陽,還有很多關心她的人好不好?總不好一直讓關心擔心她的人着急難過吧。
潘煜沉?了。
過了一會,顧南心幽幽開口:“可以走的穩當一點嗎?不要東倒西歪,我頭很暈。”
“那是因爲你流了很多血的緣故。”潘煜一步一步走的極穩當,聽她這麼說,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我們要去鎮上的醫院,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閉上眼睛睡一覺。”
“你是不是說錯了?”顧南心努力張大眼,狐疑的瞧着他英俊完美的側臉:“這個時候,你不是很應該叫我不要睡着纔對?萬一我睡着了就醒不過來,那可怎麼辦?”
“你電視看多了吧?”潘煜吐槽無力,“剛纔暈倒在那裡都沒被野獸吃掉,流了這麼點血怎麼也不能要了你的命。”
顧南心撇嘴,暈暈欲睡的靠在他的肩頭:“一點都不幽?。”
這時候還惦記着耍幽??潘煜似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心到底能有多大?”
“潘先生,前面有人來。”突然,三娃的父親開口提醒道。
潘煜不經意的擡頭,而後,他停住了腳步。
前面那一行人,走動的速度極快,幾乎只是幾個呼吸之間,眼看着就要來到了他們面前。
“是誰呀,你怎麼不走了?”迷迷糊糊感覺潘煜停了下來的顧南心有氣無力的拍拍他的肩頭,“快走,我好像越來越暈了,萬一撐不到醫院怎麼辦?”
潘煜定定的瞧着最前面的那人,原本緊繃的神色,卻忽的扯出一個笑容來,“顧南心,你看是誰來了?”
你們看是誰來啦~~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