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恩滿也是才醒過來沒多久,顧南心直接拉着她進了臥室,帶她走進更衣間:“樑小姐跟我身高體型都差不多,這邊有還沒有穿過的衣服,你先將就穿,我幫你把身上的衣服放進洗衣機洗一洗。”
樑恩滿嫌棄的聞了聞自己滿是酒氣的衣服,接受了顧南心的好意。
顧南心將她換下來的衣物放進髒衣籃裡,提着籃子想要走出更衣間。
樑恩滿卻叫住了她:“你這裡有煙嗎?”
顧南心一愣,隨即笑道:“阿墨有時候會抽,如果你需要,我幫你找找。”
“謝謝。”樑恩滿衝她微微一笑,眉頭微微一挑,露出來的笑容顯得真誠了不少。大概因爲顧南心沒有拒絕她,並且也沒有流露出對女人吸菸所抱持的反感態度。
她漫不經心的挽起長髮來,“你對每一個人都這麼好?”
“因爲你是阿墨的朋友。”顧南心笑道。她不承認自己是聖母,怎麼可能會對每一個人都好?
“在你不知道我是阿陽的朋友之前,我還記得你憤怒的樣子。”樑恩滿邊說着,邊打量顧南心略有些尷尬的神色。
顧南心也炙尷尬了一瞬,她淡淡笑道:“昨晚上失禮了。希望你別介意。”
頓一頓,她接着說:“阿墨是非常重視隱私的人,除了程良辰,你是他第一個帶回來的朋友。我想你對阿墨來說,一定也是非常重要的朋友。我很願意跟你和平相處,如果你也抱持這樣的想法,我們也可以成爲朋友。樑小姐覺得呢?”
樑恩滿對她流露出來的敵意,並非是喜歡沈墨陽的情敵帶出來的敵意,她漫不經心流露出來的挑剔之色,更像是婆婆挑剔兒媳婦的那種姿態。
就像喬治跟她說。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樑恩滿看她的眼神,也像是在說,沈墨陽值得比她更好的女人!
顧南心站在女主人的立場對客人說這一番話實在是無可厚非,但樑恩滿還是怔了怔。她沒有想到顧南心不但能察覺到她的心思,還坦然的將她的立場擺出來——她對於顧南心而言。只是沈墨陽的朋友。她看她順眼不順眼,她其實並不在意,所以纔有那句“如果你也抱持這樣的想法”的話。言外之意則是,如果她一直看她不順眼,她也不會腆着臉非要跟她做朋友不可。
樑恩滿很快回過神來,她用審視的目光重新打量了顧南心一番。
顧南心就站在那裡,坦然大方的任由她打量。
過了一會,樑恩滿撇撇嘴收回視線,“勉強配得上阿墨。”
這話也算是對顧南心的認可了,雖然顧南心並不認爲自己需要得到她的認可,但她還是微笑起來,“我外公心裡大概也跟你想的一樣,覺得阿墨勉強能配得上我。”
樑恩滿嘴角一抽,她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來,“你外公?你把我跟你外公相提並論是個什麼意思?”
顧南心俏皮的眨眨眼,“你猜?”
“嘿!”樑恩滿想要跟你她理論,可顧南心已經踩着歡快的腳步走了出去,只留她一個人在更衣間裡跺腳。
……
這頓飯也算是早飯跟午飯的合併了。
顧南心跟樑恩滿都是飢腸轆轆。
樑恩滿捧着碗就再顧不上說話,當然她的教養跟禮儀也讓她不能在餐桌上說話。
顧南心可沒有那麼多顧忌,她將沈墨陽喜歡吃的菜往他碗裡夾了不少。又關切的問道:“做這麼多菜累不累?你傷都沒痊癒,以後還是讓王嫂過來做飯,把你累着了就不好了。”
“嗯。”沈墨陽看一眼暗暗翻白眼的樑恩滿,柔聲對顧南心道:“別說話,你多吃點。”
顧南心還以爲他嫌自己話太多。正有些訕訕,沈墨陽又悠悠加了一句:“她很能吃,你吃飯太慢,一會菜就沒了。”
一邊說着,還一邊往顧南心碗裡不停堆菜。
“很能吃”的樑恩滿:“噗,咳咳……”
顧南心連忙將她手邊的水遞過去。
樑恩滿喝了一氣,終於緩了過來,“沈墨陽,我是淑女,又不是豬!”
沈墨陽無動於衷的吃着飯,“在我眼裡,都是一樣。”
樑恩滿氣的想要摔桌,豬跟淑女能是一樣的?
不過飯菜實在太香,她有點捨不得摔。傲嬌的冷哼一聲,重又拿起筷子來,“南心,我有點同情你,怎麼就嫁給了這樣一個嘴毒心狠的男人?”
嘴毒心狠的沈墨陽神色不變,顧南心打着哈哈笑道:“其實阿墨很好的,他肯這樣跟你說話。說明是真的將你當成朋友看待的。那個,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生氣了?”
雖然她其實跟她也才認識,估計在她那裡也沒有什麼面子。
不過就是給樑恩滿一個下來的臺階罷了。
樑恩滿倒也識趣,藉着梯子就下來了,“還是南心你上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女人的感情真是很奇妙,前一秒還有些爭鋒相對的意味,這一刻相視而笑時。彼此卻都多了善意跟親近。
……
樑恩滿吃過午飯後,就換上已經洗好熨好的衣服,告辭離開了。
她走的很是灑脫,對顧南心揮手笑道:“有空一起喝一杯。”
沈墨陽的臉就有點?,“沒空!”
樑恩滿就笑着朝他做了個鬼臉,對着顧南心挑撥:“這麼專制的男人,不要也罷。”
沈墨陽的臉果然更?了,“管好你自己,下次別讓我再深更半夜去酒吧找人。”
樑恩滿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露出無所謂的笑容來。“我可沒有請你來找我。好啦,我真的走了,不要太想我,拜拜。”
顧南心目送她進了電梯,才關上房門,“你剛纔不該提昨晚的事,我看她還是有點難過。”
沈墨陽隨意應了一聲,復又嘆口氣,“礙眼的人終於走了。”
顧南心側目看他,好笑的道:“你現在這狀況。也做不了什麼,樑小姐走不走又有什麼區別?”
沈墨陽目光沉沉,走過去將她一把摟進懷裡,灼熱的氣息就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垂旁,“我做不了什麼。但是沈太太可以。”
顧南心手忙腳亂想要去推他:“喂喂喂,沈太太什麼也不會啊,求放過!”
“不會也沒關係,我可以教你。”沈墨陽吃定了顧南心顧忌他的身體不會大力反抗,半抱半拖的將人弄回了臥室。
“你別亂來,弄到傷處可不是鬧着玩的。”顧南心看着一意孤行的沈墨陽已經開始脫衣服,簡直都要哀求他了。
沈墨陽將衣服隨手扔在一旁,在她身旁躺下來,捏一捏她的手心,微微一笑。“所以,請沈太太務必溫柔對我。”
顧南心:“……”
被迫勞動了快兩個小時的顧南心終於受不了發飆了:“沈墨陽,你到底哪裡學來的這麼多花樣?很……”
她的臉都快燒起來了好不好?
沈墨陽慵懶又饜足愜意的在“辛勞工作”了半天的顧南心臉上親了一口:“辛苦了,沈太太。”
顧南心捂着滾燙的臉使勁瞪了沈墨陽兩眼,而後嗷嗚一聲鑽進了被子裡將自己埋起來不肯見人。回想起剛纔自己的所作所爲,她很有一種想要挖坑將自己活埋了的衝動。
不過,他好像很高興很滿足?
算了,看在這一點上,她就不糾結害不害羞這個問題了。
……
原本打算跟沈墨陽共度一個安靜溫馨的下午。卻不料程良辰找上了門來。
他見到前來開門的顧南心,很是愣了下,才傻笑着擡手跟她打招呼,“嗨,沈太太。你怎麼回來了?”
他一說話,那撲面而來的酒氣差點沒將顧南心給薰醉了。她不動聲色的退開兩步,關切道:“你這是喝了多少啊?”
怎麼一個兩個的,沒事都拿着酒灌呢?
程良辰跌跌撞撞往屋裡走,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整個屋子都掃視了一遍。
抱着手臂倚在門口的沈墨陽見狀,冷冷一笑:“樑恩滿已經走了,你如果早來兩個半小時,還能見到她。”
程良辰往沙發裡一躺,擡手抹了一把臉,嘿嘿傻笑着,“阿陽,別,別開玩笑了,我就是過來看看你。”
沈墨陽不置可否。
顧南心看出程良辰有些尷尬,大概是因爲她在的緣故,於是藉口去廚房給程良辰泡茶,先避開了。
程良辰看了一會自己的手指,過了一會,才輕聲問道:“她有沒有說什麼?”
說這話時,他的眼睛張的大大的,直直瞪着天花板,眼神卻空洞茫然的彷如迷路的小孩。
“沒有。”沈墨陽淡淡道。
程良辰嘴角無意識的勾了勾,眼神暗淡下來,“她要結婚了。”
沈墨陽站直身體,似乎沒有料到,微微皺眉,“你想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程良辰捂住眼睛,吃吃的笑了起來,“我他媽還能做什麼?”
他的語氣悲愴又嫉恨,那句話猶如從胸腔裡嘶吼出來的一般。
顧南心端着茶杯,有些無措的站在廚房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便求助的看了沈墨陽一眼。
沈墨陽示意她不用理會,先進屋。
顧南心如蒙大赦,連忙放下茶杯就往屋裡走。
程良辰的聲音還在響起:“她這次回來,是爲了祭拜她的父母,然後就要回加拿大完婚……我難道有臉站在她父母的墳前,跟她說不要走嫁給我嗎?”
顧南心無端覺得心酸,她側回頭去,正看見程良辰捂着眼睛的指縫中,有眼淚洶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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