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好心情也跟着舒坦,即便皇上這些日子沒有來延禧宮,雲拂也樂得清閒,她別的不求,只求兩個女兒平安就好,至於皇上他想去哪便去哪。就算如十三所說的他有他的身不得以,那麼她也能自己好好的活着,並沒有什麼不可以。
“天吶,這什麼天氣,熱得想蒸餃子似的難受。”圓月在外頭,熱乎乎的拿着手掌當扇子,一邊忙着擦汗。
“咱們延禧宮算是清涼的了,你若是在冷宮那便知道什麼叫冬冷夏熱了,這會兒的天氣根本住不得人,就連想好好睡一覺都不成了。”旁邊一宮女勸着圓月知足常樂。
圓月瞥了一眼道:“我說你好比不比,拿延禧宮跟冷宮比,我瞧你是撐多了,難不成你去過冷宮服侍過哪位失寵的娘娘不成?還敢教訓我!”
“是我一小姐妹,她之前便是在冷宮裡伺候那些失寵的娘娘的,太可怕了,她後來自己受不了也瘋了,哎,真是可憐。”
原本這麼隔着牆的是不能清楚的聽到,大致的天氣熱了庭院的陽光也大得很,她們也就靠着屋檐下躲着會日頭,便也就便宜了雲拂的耳朵,全數都聽了進去。
着實,冷宮根本不是人呆着的地方,就照着說冬冷夏熱的,誰能受得了。失了寵本來就不好受,再加上那樣的環境,也是把人逼瘋的原因。
“我剛聽說呢,那個瑛常在快不行了。”
雲拂倒也沒在意她們再說些什麼了,只是聽到她們說這一句的時候,明顯手上的杯子晃了一晃。眼神阻止着東兒不動,她繼續往下聽。
“就那個說長得跟我們娘娘相似的那個人?”圓月有些詫異,她都快忘了這個人的存在了,即便她與她家小姐真的是血緣至親的關係。
“對對對!”接着便講述着涵瑛的慘狀,說是被打入冷宮後,根本沒人前去探望過,也自然,對於在冷宮中的人誰人願意去攤渾水。
“嘖,活該。”圓月可是一點都不憐惜。
“唉,你說,這瑛常在怎麼長得能同雲妃娘娘這般相似,你說會不會真的……”
宮女的話還沒說完,就連着被圓月“呸”了幾聲,嫌棄的嚷着,“小點聲,我可告訴你,這沒有的事不要亂說,若是娘娘怪罪起來,別說我沒提醒你!”
雲拂忍不住揚起嘴角,這圓月說起謊來還倒真是越來越像那麼一回事了。就連東兒在旁都忍不住的輕輕笑了下。
地方大有好處也有壞處,這好處呢自然就不必多說了,而這壞處便是你走着逛着,指不定就從左邊後邊或者哪一邊都會出現一些人,一些你並不想見到的人。可如今碰面了,又不得不打招呼的人。
“參見太后娘娘。”
太后兩旁由兩人攙扶着,一位便是上回在祭典上被稱之花枝招展的辛嬪,另一位看着那服飾應該也是郡主之類的。
“平身吧。”
太后喜得滿臉笑容均勻,雲拂向來不會噓寒問暖也不會假裝套近
乎,更何況此刻太后身旁還有兩位得力助手也沒有讓她表現的機會,便想就退到一旁,讓她老人家先行就是了。
“雲妃娘娘吉祥。”
太后身旁兩人也都恭敬的行了禮,還以爲會仗着連個禮都免了。“免禮。這位是?”既然人家也行了禮,怎樣也要問候一聲纔對。
只見太后笑臉盈盈,伸手搭在那女子手臂上,拍了拍道:“這位啊便是皇上賜給十允祥的嫡福晉,佳月。”
女子含羞低頭一笑,仔細看來,也是清秀佳人一位。鵝蛋小臉恰似彎月的眼睛,抿着嘴笑起來便是一副惹人歡喜的模樣,難怪連太后看了都如此歡喜。
“佳月見過雲妃娘娘。”連舉手投足之間都顯得格外和藹。
“快快免禮。難怪皇上賜婚的時候賢怡王笑得合不攏嘴,原來是知道有這麼一位美佳人當嫡福晉,必定心裡頭樂着呢。”雲拂打趣着說,這倒不是敷衍,她心裡頭也着實這麼想來着。雖然她素來與太后也不善往來,太后也不見得打心眼喜歡她,可她甚是覺得這兆佳氏確實惹人疼。
太后擺動了下位置,輕笑道:“哀家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只不過走了一小段路就快撐不住了。”
“臣妾該死,都只顧着說話了,太后,我們扶您到前面歇息一下吧。”難怪太后會喜歡,瞧這小嘴多會說話,一下子把太后哄樂了。
只是雲拂,也只好跟了過去。
“太后喝口水先。”這辛嬪殷勤得很,左一句太后有一句太后的,把她老人家哄得嘴角都是上揚着,倒是一旁的兆佳氏便顯得安靜多了,只是靜靜的看着幫着遞水拿手絹兒的。
“都坐吧,不必拘禮了,都是哀家的好兒媳。”這一句把所有人都逗笑開了。“雲妃這陣子起色看起來好多了。”
難得有如此好心情,雲拂頷首回稟道:“謝皇額娘關心,雲拂這些日子偷懶得多歇着的時間也就多了。”
“雲妃這也越來越厲害了,你可得學着點。”太后拍着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兆佳氏笑着說。
可這還覺着是好心情呢,下一刻笑臉便硬生生的僵住了,難怪一直覺得這辛嬪笑得甚有寒意。
“這可不,雲姐姐跟賢怡王的關係也不錯,隨和得很。”
兆佳氏驚愕得最爲嚴重,雲拂看了一眼辛嬪,淡淡的笑道:“這賢怡王向來便是遊山玩水,遇見誰都是隨和得很,即便是對下人也是很親和。”
“那倒也是,賢怡王的性子好脾氣好那是衆所周知的,但若是能單獨徹夜暢聊的人恐怕就沒幾個了吧。”辛嬪得意洋洋的說着,雲拂看着兆佳氏臉上那青一陣白一陣的,還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她便心裡頭來氣,只是畢竟薑還是老的辣,太后一副淡定神閒的模樣,倒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若是之前說這辛嬪得寵是因爲嘴甜會哄人歡心,那麼現在雲拂倒是徹底的將這說法給予否定了,即便你再怎麼把雲拂看不順眼,你也不應當當
着太后當着即將過門的賢怡王嫡福晉說着這些話。
“辛嬪看來是對賢怡王有看法?”雲拂看了一眼表面上置之不理的太后一眼,端起茶杯,浮了浮茶蓋笑着問。
辛嬪的臉笑得更加燦爛了,“妹妹是想着該多向姐姐學習,皇上那麼寵愛姐姐就連賢怡王與姐姐也交談得來,我們都是遠遠請着安罷了。”
“這本與賢怡王便也算是舊識了,打從在雍王府的時候便於年貴妃、熹妃娘娘都一塊,自然也就還有些話語可以問候了。”雲拂正琢磨着,這辛嬪長得不怎樣這心靈更是不怎樣,倒還真不知道爲何皇上寵着連一向精明的太后也寵着。
對雲拂的這一番話,辛嬪突然啞口。她剛進宮恐怕還沒有一個月的時間,雲拂可是從雍王府便跟着皇上至今登基即位的。再者剛剛雲拂說的年貴妃與熹妃,賢怡王確實與她們也都有聊着話題似的。
“可她們……”
“罷了,你尚且剛入宮,要學的東西多了,便一點點慢慢向雲妃討教。”太后以爲是什麼事想無妨聽聽,結果弄出這麼一渾水,再者就這麼聽着,辛嬪如何都不是雲拂的對手,若是繼續讓她們說下去,最後慘敗的必定是辛嬪,只是可憐了兆佳氏,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在一旁聽得一驚一乍的。
既然太后都開口了,辛嬪再怎樣氣不過都只能閉口不談便是。
兆佳氏偷偷望了雲拂一會兒,發現她轉過頭來的時候並沒有收回視線,而是正大光明的迎接上雲拂的眼光,這點頗讓雲拂讚賞。
“哀家聽說了,端柔上一陣子說中毒了?”太后關切的問到。
“太后放心,端柔已經沒事了。是誤食了要送給臣妾吃的蓮子湯,幸好喝了幾口已無大礙了。”雲拂低着頭回復,上一陣子太后還差人來問過,她想着待端柔全恢復了再帶過去讓太后瞧瞧。
太后嘆了一口氣,順着自己的胸口蹙着眉頭不悅着:“這宮裡頭啊,有些東西就是太髒了,主意都打到小孩子身上了。”
雲拂沒有說話。
“沒事了就好,過些天把端柔跟宸悅一併帶到寧壽宮來讓哀家瞧瞧。”太后叮囑雲拂說道。
“是。”琢磨着這端柔皮是皮了些,可卻總能得人緣,就連一向都只盼着皇孫的太后都有時候被端柔這個皇孫女逗樂了。
“早就聽聞這端柔公主聰明伶俐,連太后都這般寵愛。”兆佳氏終於開了口了,說完還朝着雲拂點頭笑了笑。
這和藹的一幕在辛嬪眼裡,她可是氣惱得很。
“娘娘,這辛嬪仗着有太后的寵愛,連您都不放在眼裡,幸好太后不追究。”東兒攙扶着雲拂回宮,想着剛剛那一幕。
雲拂莞爾一笑,“我着實也並沒有做出什麼越軌的舉止來,再說了,這太后雖然不喜歡我,可卻還想分散年氏的寵愛,如今對她來說,我自然也是屬於還有利用的人了。我只是納悶,爲何這樣一個人太后還寵得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