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夜色我發現,這張地圖是真的,而且不是一張,是兩張拼湊成的一張!
我拿在手上看了之後,十分的震驚,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看着莫離,她怎麼會把這地圖給我?難道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上次因爲封天給的地圖害我在貴妃墓裡吃了大虧我還沒有忘記,難道封天用過的招數還想繼續用?
就在我詫異的時候莫離輕笑了一聲。
“我不會害你的。”
因爲我不想害你。
我半信不疑的看了一眼莫離,不知道該怎麼辦,總感覺這手裡的地圖就像是一個燙手山芋,有句老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要是莫離一開始就對我冷嘲熱諷我對付她的底氣還會足點,可是他現在這樣卻讓我非常的摸不着頭腦。
可是我秉着送上門的東西不要白不要的心裡,還是想要收下,但是卻不放心,問了句。
“什麼意思?”
莫離面無表情,似乎將這張地圖交給了我之後已經心滿意足。
“這張是那個村子裡的地圖,你可以拿着這個去找楚墨。”
我聽後,猛地張了張嘴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莫離怎麼都知道楚墨出事了?而且還知道我們進了那個村子?
可是當我還想問什麼的時候,莫離已經點了根菸,吐了吐煙霧直接轉身跳下了窗子,身手非常的幹練,風中迴旋着莫離離去前小聲的一句。
“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我整個人已經懵了,什麼叫只能幫我到這了?
我和她不應該是對立的嗎?她可是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將我的臉剝下將她的臉換在了我的臉上,雖然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可是我卻知道,鳳怡姐姐喜歡的是楚墨,而莫離既然就是鳳怡,那麼她應該是喜歡楚墨纔對啊。
我開了燈,有些無助的坐在了牀上,將被子裹在身上,許久將被子踢開,有些煩躁的將手裡的地圖拿出來看。
這裡有張地圖很熟悉,是曾經在我手上進仙人墓的那半張,另外半張很陌生,一半顯示的是那個神秘的村子,另外一半顯示的不知道是什麼。
可是在地圖上有兩個非常復古的大字。
異界。
上次和楚墨去的村子被稱呼爲異界嗎?
還是在那個村子下面存在的地方就是異界?這些地圖不會平白無故的取名字,就像仙人墓裡的景觀還有“埋葬”的那個無須子,是和仙人十分的搭邊。
還有就是貴妃墓,貴妃墓裡爲什麼葬的是我前世的屍體還有我娘我不知道,但是裡面的構造完全就和皇陵沒有區別。
那麼異界,意思是下面是另一個世界嗎?自成一個空間?
那這個金棺材裡的女的是有多牛……
我真的是沉沉的無力感,說好的要和楚墨並肩卻帶給他的全是拖累。
將門窗關緊,地圖還有人皮古書藏好,我躺回了牀上,想要沉沉的睡去。
夢裡,我居然又夢見了一個戰場。
戰場上的鮮血四濺,已經模糊了我的雙眼,似乎我殺了很多人,可是我卻站在戰場的中央搖搖欲墜,盯着前方的一處城牆。
忽然帶着幾分絕望的開口。
“我披荊斬棘,從此淪陷萬骨屍堆深陷骨砌如山的亂世,烽火狼煙,兵荒馬亂,我只想離你近一點,只想站在你的身旁,可是你卻另娶了她人。”
前方的城牆上一片喜慶,似乎是城牆之下的鮮血灌溉而成的。
裡面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很熱鬧,很熱鬧,似乎是有新人成親了,可是我卻被阻攔在了城牆之外。
忽然,城內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隨後是一陣鐘聲響起。
我的心裡,忽然絕望的閃過幾個字。
“禮成了。”
他們成親了……
猛地,我從夢中驚醒,發現我的眼淚已經從眼角流到了脖子上,可是我的心,好疼啊,我總感覺,成親的人,是楚墨!
楚墨,你前世沒有娶我,那麼你娶了誰?會是金棺材裡的女的嗎,你又爲何那麼怕她,想要逃避她,但是又爲了我,不得不去找她。
一陣眩暈,腦子裡傳來一個畫面,這個畫面的畫面感十分強烈。
因爲我看到了一名男子,身影十分模糊,我看着他站在遍地開滿蓮花的地方輕輕蹲下將蓮花拾起,放在鼻尖。
“你還好嗎?”
聲音很模糊,我聽不出是誰的。
腦子很疼,腦子很疼,疼的就要炸了。
可是畫面一轉,卻看見一名男子站在一處四處都充滿鮮的地方遙望,這個地方我很陌生,可是卻又能夠認得。
因爲他的身旁立着一塊石碑,上面寫了三個大字。
三生石。
男子撫摸着三生石帶着幾分柔軟,忽然輕輕的開口。
“傳說人死後會先來到鬼門關,途徑黃泉路,路的盡頭有條何名爲忘川河,河上有座橋名曰奈何橋,橋的盡頭還有個人,名爲孟婆,她會給每個人喝一碗孟婆湯,可是喝了孟婆湯之後,會忘記所有的前塵往事。”
不知道爲什麼,男子說到這裡,我的心裡就像是萬箭穿心,萬蟻撓心一樣,喘不過氣來,因爲他擡起頭,望着忘川河帶着幾分自嘲的開口。
“可是我不過鬼門關,不走黃泉路,不過奈何橋,不喝孟婆湯,我就在這三生石旁等你,一直等你,等你路過這裡,帶着我,一起走。”
雖然看不清身影,看不清楚容貌,可是我卻能感受到這名男子帶着深深的愧疚,悔恨,還有不捨。
我猛地意識清醒了起來,渾身發抖,冷汗四起,額頭上的汗水更是一滴一滴的低了下來,渾身上下都十分的發虛,血液倒流一樣,臉上毫無血色。
爲什麼我會突然夢見那些?
爲什麼我的腦子裡會忽然閃過這些畫面?
之前從來沒有夢見過的東西,爲什麼會在莫離給了我地圖之後夢見?
難道,這異界裡面真的有什麼東西嗎?還是,異界裡的東西可以喚醒最深刻的記憶?
忽然好怕,知道好怕,可是我連我怕的是什麼我都不知道。
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凌晨四點,我根本無法睡去,這些天的睡眠都很不好,可是卻都沒有撞見這種事。
我連忙起身,跑到廁所洗了把臉,整個人扶在洗手檯上喘氣,心跳加速,很快,很快,等我緩過神來的時候,手腳已經僵了,一動都生疼。
我嘆了一口氣,將淋浴頭打開,就着衣服整個人站在底下任憑冷水一滴一滴的從我的頭頂澆下。
我忽然覺得我自己,好需要冷靜,真的好需要冷靜,這究竟是怎麼了?
不管三生石旁的男子是誰,不管他和站在蓮花地裡的男子是不是同一個人,不管楚墨前世是不是真的娶了誰。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今生今世只想好好的,好好的做我的蓮綴,好好的做個平凡的人,不可以嗎?
我不管前世的雲輕狂變成心狠手辣的人是不是形勢所迫,是不是身不由己,可是這個身份已經死了,楚妍這個身份也死了,爲什麼還有人要揪着我不放?
我很想哭,直接從浴室的牆壁上滑落下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整個人脫了力,就像是一艘在大海上橫行卻沒有方向感的船舶,心裡很空,又很焦慮。
淋浴頭上的水滴在了我臉上,我的頭是仰起的,雙眼緊閉,能感受到有淚水在裡面,卻被我狠狠的閉了回去。
我不要流淚,我要忍,或許我今生,真的要成爲我不想成爲的人,那種爲了活下去不折手段心狠手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