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望了一眼楚墨,很想問他,爲什麼知道小霸王是命運,爲什麼還要讓我給他過陰,可是我卻硬生生忍住了。
還不是問的時候,現在要是問了,估計兩個人,都得尷尬。
深吸一口氣,對楚墨說沒什麼,只是因爲沒有把小霸王的生魂給找回來心裡難受,過意不去。
楚墨見我這樣,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到了老道士的家中,我們兩個隨便吃了點東西,隨後和楚墨回房間,洗了個澡,早已是睡意瀰漫,直接倒頭,就睡了下去。
很快,進入了夢鄉,很人說,在自己渾身上下非常累的時候睡覺,是不會做夢的,可是我卻穿越了一個又一個的夢境。
而且夢到的東西,完全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夢裡,我能夠感覺到自己進入了一個十分封閉的空間,這個空間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來過了。
因爲這裡,就是曾經破獲火靈珠之後,第一次見到殘念的那個地方。
那一次,是我打破了自己心中的懦弱,無能,才見到的殘念,而這一次呢?
心中有些激動不已,因爲雷靈珠早就被我收服,可是我卻遲遲沒有見到雷靈珠裡的殘念,要是見到了,我是不是會得到什麼線索,或者是前世的東西?
在這封閉又陰暗的空間裡走着,這個空間,和我上一次呆着的有些不同,因爲這裡的地上時而潮溼,時而火熱,時而冰冷,彷彿我在這上面走,走過了不知道多少個極端。
深吸一口氣,我想摸摸腰間的斬月,可是卻根本摸不到任何東西,甚至是我手腕上的小金,我也沒有摸到。
試着感應身體裡的三顆珠子,卻聽見了一道聲音在告訴我。
“你感應不到的。”
我瞬間有些被這個聲音嚇到,因爲這個聲音很空洞,讓人根本分不清是從何發出的。
難道,這裡不是殘念的世界?
那我什麼東西都沒在身邊,豈不是非常危險!
渾身上下的肌膚都緊繃在了一起,眉頭皺的很緊,接下來的每一步路,都帶着我心中的警惕,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忽然感覺。
我醒了。
我居然什麼東西都沒看到,都沒接觸到,就這樣醒了!
就這樣忽然醒來,心中自然是超級不爽,摸了摸自己身邊的牀,卻發現楚墨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牀了,我連忙掀開被子,剛想踏出腳,卻發現,屋子裡冷的厲害。
睡覺前,明明是開了暖氣的,可是現在卻感覺涼風嗖嗖。
不會是屋子裡面見鬼了吧?
把自己五感放大,卻根本沒有感受到任何陰氣和死氣,應該是不可能有髒東西進來,餘光一閃,發現窗簾在風中浮動,窗子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開了,將屋裡的暖氣,全都帶走。
我衣服都來不及披上,忍着寒風,站在了涼臺上,四處望了望,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楚墨,這是去了哪裡?
現在已經是中午,窗外的天氣不是太好,有些陰沉沉的,可是鞭炮的聲音,卻很大,我連忙拿起手機一看日期。
現在,居然是一月一號。
新的一年,來了。
可是,現在的我,卻是一個人站在窗前吹風。
深吸一口氣,卻發現,是涼氣,吸的自己鼻頭冷冷的,竟然還流起了鼻涕,而眼前忽然落下一些白白的東西。
擡起頭一看,發現一顆雪花,正落在自己的臉上,冰冰涼涼的,讓人有着說不清的意味,卻正好涼透了,我的心。
我都還來不及和楚墨撕破臉,問他帝婉柔和我說的那些事情,他卻走了。
不用猜,我都知道,樓下肯定沒有楚墨,要不然,他不會從窗子出去。
可是,他這是去哪?
居然去的這麼匆忙,平常的他,哪怕要走,也會顧及我的安穩,不可能這麼冷的天連窗戶都不幫我帶上。
心裡很空洞,知道肯定是發生了大事,閉了閉眼睛,彷彿周圍鞭炮聲,迎接元旦的欣喜,根本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今年的過年非常早,大約是一月十幾號左右,去年過年的時候,沒有和外婆一起,和的是老道士大師兄小霸王還有楚墨。
可是今年呢?
今年會不會,就剩下我一個人?
走回房間,將自己穿戴整齊,臉上根本沒有眼淚,楚墨走的這麼莫名其妙,走之前,我又做了那個怪夢。
還有不清楚下一步驟的命運在身邊,身份不明的大師兄老道士在身邊,昏睡不醒的莫離在身邊。
這種感覺,真的糟透了。
我忽然翻箱倒櫃,想找帝婉柔給我的那小木盒,裡面有莫離的人臉,要是我把莫離的臉給她弄回去,會不會激發一些事情出來?
然而,我卻失望了,因爲找遍了整棟房子,我都沒有找到那個小木盒。
反倒是,在老道士的房間裡,翻到了丟失了的外婆那件衣裳。
呵呵呵。
真的是身邊的人,把這衣服給拿走的。
明明心口不一,卻不能拆穿,要互相僞裝下去,這種感覺,真的是好累。
要是從前,楚墨這樣忽然離去,我一定會很害怕,感覺自己的全世界都坍塌了,可是現在,帝嵐秦致遠生死未卜,還有一個我不能讓她死的莫離,還有我身上揹負的命運,我身上揹負的東西,我根本無法讓自己倒下。
我給老道士打了個電話,和他說元旦快樂,老道士聽後問我,今天是元旦嗎?
我笑了笑,說對。
原來不是我不記得日子,連老道士,也不記得了。
我有些帶着哭腔,問和老道士說,楚墨忽然不見了。
老道士的語氣瞬間變的有些緊張,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含着淚,咬着牙搖了搖頭,說沒事,等晚上的時候我會去醫院,到時候和他說。
電話掛斷之後,我很淡定的把自己眼淚擦乾。
和老道士說的這些話,是在演戲,卻又不是,因爲這裡面不乏有真情的透露,放縱自己傷心最後一秒。
畢竟,曾經的蓮綴要是遇上這些事情,肯定會害怕的到處哭訴,要演戲,就要演全套。
我給於老他們,也打了個電話,說元旦快樂,今天還麻煩了你們,於老說我客氣了,感嘆了一句,原來今天是元旦。
而我們凌晨的時候,卻還在過陰。
元旦,這麼喜慶的一天,卻是陰日,帶着幾分諷刺的口吻笑了笑,隨後寒暄了幾句,掛斷電話之後,我翻閱了手機所有的聯繫人。
卻發現,手機聯繫人,沒有超過三十個人。
而且裡面存着的號碼,能打的通的,不超過五個了。
但是,我還是朝着其餘的號碼挨個發了一條短信,沒有任何淒涼的意思,反倒是很歡快。
本以爲,這些短信會石沉大海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我拿起來一看,卻發現,秦致遠和帝嵐的號碼,同時回覆了我一條。
我倒是忘了,他們兩個的號碼,在命運的手中。
可是命運不是小霸王嗎,他不是昏睡不醒躺在醫院裡嗎?
爲什麼可以給我回短信?
帶着顫抖的心,將短信給點了開來,看到短信的內容,心裡發酸,不知道該說什麼。
回覆的內容,兩條全都一模一樣。
同樂。
嗯,下面一句是問我,猜到我是誰了嗎?
我回了一條,猜到了。
Wωω.TTKΛN.c ○
本以爲,他會回個誰的時候,他卻給我發了一條。
下樓,我在你家呢。
我嚇的手腳發軟,手機差點都被我砸在地板上!
命運,居然在樓下?
帶着顫抖的心,下樓之前把斬月藏在了袖子裡,斬月發出冰冷的氣息,卻恰好成了目前僅能溫暖我內心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