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卻瞟了眼魚兒:“比起來,哀家的魚兒,倒確實是個出色的!”
魚兒肩一顫,噗通便跪下了。
“太后明鑑,魚兒對陛下絕不存半分心思,魚兒,魚兒只求伺候太后一輩子,再不敢想其他的!”
子冉不能說話,只好在旁邊幫着魚兒看太后的臉色,卻不成想太后竟然看她。她想起原本,她也是說過這樣的話的,所以只淡淡的笑了笑,目光平和,連同臉上的神色都未動半分,只把那些當做是回憶了。
太后臉色果然有所緩和,嘆了口氣放下杯子,道:“起來吧。”
魚兒戰戰兢兢起來,悄然瞅子冉一眼,她暗暗搖了搖頭,魚兒仍舊低頭,囁喏得垂頭站着。
“皇帝喜歡你,那是你的福分。何況你做了皇帝的人,便能時時刻刻陪着哀家,哀家高興。可哀家看着元裕,卻着實爲你擔心。原先子冉說,她心裡有人,只等着出去,哀家雖然難受,卻想着如此,她便能躲過深宮女子的一劫,也是好事。所以魚兒,哀家不是不想你和皇帝有情,實在是,你要想清楚啊!”
子冉心下發緊,太后居然還記得她當初順口編的一句話,實在是可怕。可她雖然表面這麼說,心裡卻絕不認爲她們這種奴才可以當主子,在她眼裡,只有元裕那樣生來是主子的人,才能。
因爲,她恨瑾妃,她認爲下面的奴婢若是當了主子,就是靠狐媚手段!她恨下人做主子,所以,龍錦溪的母親,會死。
“奴婢謹記太后教誨,奴婢心裡知道太后疼奴婢,所以並不敢胡思亂想!”
說着
連連又拜。
“沒有想,就是最好的!”
太后最後的聲音,到那天夜裡,仍然在子冉耳邊縈繞着。她又想起龍瑾蘭的話,殘忍,你見過她殘忍嗎?直到那夜,她才見到,才見識到!所以下午在小廚房裡,她就趁着魚兒回來的時候,開導過她。
“魚兒,你對我說實話,和陛下究竟是不是?”
魚兒看着子冉的手勢,眼裡慌忙躲閃。子冉當時心下便是一驚,猛地抓住魚兒的手,對她搖了搖頭。可是魚兒哪兒還有力氣,被子冉抓住,竟是雙腿順着子冉便跪下去了:“子冉,我,我早已與陛下……”
那一刻,子冉明白了什麼叫做五雷轟頂,那一刻,她從心底,是恨着龍瑾蘭的!既不愛,你何苦要害了她,她到底做錯過什麼!
可魚兒緊緊抓住她的手,哀求她:“子冉,你別告訴太后,我不想,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原來有過情,才明白他並非愛着她,比沒有過情便明白,是天差地別的距離。面對這樣的魚兒,她還能如何?
“那以後你如何打算?”
子冉強行扯起早已語無倫次的魚兒,悄然去關了門。她不能讓人看到這樣的魚兒,在她面前,她們是姐妹,在外人面前,她就是太后跟前的紅人,宮裡最得臉的姑姑!每人敢也決不能有人小瞧她!
被子冉扶着坐下,魚兒眼裡的淚便如決堤般涌出來,落在她手背上,那雙纖纖玉手,並不比哪個主子差啊。
“子冉,他對我,是無情,可我對他,卻並不是那樣的。”
子冉把玫瑰花瓣合着桃花般
放進容器裡,慢慢得用木杵攪拌着,讓它們慢慢得變成比血還要鮮豔的紅色汁液。
“子冉,這輩子我只見過一個人能冷眼對他那樣的男人,那個人就是你。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你心裡的林公子其實比他還要好,可是從見他第一面開始,我就只被他那麼無意得看過去,就再也掙脫不了了!”
是,龍瑾蘭有那樣的力量,他的眼睛會讓人迷失,那雙絕世的鳳眸,只消輕輕瞥一眼,便如春風拂過,帶着誘人的香味,第一次,子冉聞到的是桃花的香味,第二次,子冉聞到的是名貴的龍涎香。
“我是選秀時候進來的,幾百個人裡面,留了我和其他四十九個姐妹。然後我們這裡,家世好的就做了他的女人,不好的就像我,做了宮裡妃嬪們的宮女。我們一般的也不做粗活,時常在他面前,所以還是有可能做他的女人。子冉,原本我也不想,我懂得深宮無情。可是我見過他笑,對那位已經死了的欣貴妃,那時她還是他的寵妃,他很寵愛她,在後院紮了個鞦韆,時常推着她盪鞦韆。他會和她一起笑,那笑聲,真像是從山澗裡來的,乾淨,純粹。沒有人能逃得過他這樣的笑,整個宮裡,人人都暗自愛慕他!”
子冉聽過欣貴妃,是她進宮那年死的,死於一場怪病,吐血而亡,追封德妃,也許此後宮裡都再也不會有德妃的封號了。
“可他從未正眼看過我,我也從不敢胡思亂想。後來,欣妃死了,我隨着姑姑到了太后這裡,那年姑姑也出宮了,我就一直跟着元裕,服侍在太后身邊。那會兒,他眼裡也只有元裕,就是現在的王貴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