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的話嚇的所有人都是一驚,雖然已經早有準備可是卻沒有想到這事情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了,兩個村子死絕了,死傷不可估計,這一旦要是再等下去,特別是這天氣越發炎熱了,那可如何了得?
“這麼大的事情爲何下面不報?”
“並非不報,而是年前這事兒就報上來了,可是卻不知道爲何被那守備張和信給壓下了,屬下探知,張和信和新任瀘州刺史最近打的極爲火熱,想要借門路往外調離,怕是想要在調離前扔下這個爛攤子。”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該死的張和信,本王砍了他的腦袋。”
“奕風冷靜一下,此事現在絕對不可掉以輕心,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儘快將消息傳出去,立刻上報,天氣一旦炎熱起來,這可就壓不住了。”
這理盧奕風自然知道,只是確實被氣瘋了,現在聽到盧玄清的話,立刻有了些理智,此刻也不怕自己的身份會不會被人發現,不僅書信一封立刻傳回京城,更是拿着所有證據前往了刺史府邸。
“玄清你們小心點,我立刻出發。”
“你也是,奕風一定要小心,別吃任何肉食,一定要小心。”
“嗯”
看到人走了,可是盧玄清卻沒有半點放心,反而極爲擔心的看着天空,這次危機到底又要如何度過呢,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感受這麼緊急的事情,他才發現,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渺小。
後來史書記載,康和45年冬末,魯地爆發鼠疫,死民數萬,乃是大魏國開國以來最大的一場災難。
也有野史等雜項謠傳,因西北戰事斬殺10萬敵將,上天示警已做懲罰,康和帝於康和46年四月初三下罪己詔,向萬衆跪首,更於四月十三和大齊國簽訂第一份議和書,歷時16個月的兩國之爭暫時宣告結束,而大魏國也過了兩年沒有任何戰爭的日子,這樣的和平日子,一直持續到隆慶元年,康和帝在地裂中薨逝,三國再次發起戰爭,而這一次,大齊國和大金國聯手,對新皇發起了歷史上最大規模的戰爭!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可是這場鼠疫,在史書記載歷時3個月才徹底清理,而四皇子魏懷安,也第一次出現在大家的眼前,他在此次鼠疫中做出的貢獻更是被載入史冊。
而被後世傳頌千年的魏國明相盧玄清也第一次出現在歷史舞臺。
……
“這些藥材你們拿好了,最近不要出門,糧食應該足夠你們用的了,就是三個傢伙的糧食也夠的,管好他們,別在森林裡遊走,外面到處都是打殺家畜的人,要是看到了大黃他們,自然會羣起攻之。”
鼠疫來臨,有醫者指出這次鼠疫是由家中牲畜傳播,所以,幾乎整個瀘州城內家家戶戶都看不到有半點家畜的蹤跡,全部被打殺殆盡。
可是即便如此,這鼠疫還是傳播極快,附近12個縣全部被感染,其中更有6個鄉的人幾乎全部死去。
所有人人心惶惶,而此刻瀘州城內的所有城門也全部關閉,蘇秋雨他們也被圍困在了瀘州境內。
盧奕風在這個時候運來了足夠多的糧草給他們,這個舉動雖然有些自私,可是這份情誼,他們卻極爲感動。
此刻整個瀘州都缺糧缺藥,朝廷的補給還沒有到來,全靠各家各戶自己撐着。
幸好現在是初春,否則這鼠疫一旦被擴散開來,後果不堪設想。
шшш .тт κan .c o
“奕風你要離開?”
盧玄清看着盧奕風一身墨色衣衫揹着包囊站在門口忍不住出聲問道。
“這鼠疫有些蹊蹺,明明是冬日可是傳播的也極快,而且當我們知道的時候,整個瀘州12個縣已經全部被感染了,我要去疫情傳播最厲害的谷遠縣看看。”
盧奕風的話讓盧玄清再一次側目,這傻子,憑藉一己之力去疫情最厲害的地方,真是傻了。
“奕風不要太着急,我想知道,你去了谷遠縣查看了疫情又當如何?是立刻休書送出城外報告給上峰?還是憑藉你一己之力準備扭轉乾坤?”
盧奕風一愣,這問題他自然想過,只是沒想到盧玄清會如此直接問出。
“你怎麼?”
“你能在走之前將我們家安排的如此之好,說實話,這份情,玄清記着,所以也正是因爲記着,玄清自然不會看着奕風去白白送死。”
“玄清你想說什麼?”
“此刻如果奕風去了谷遠縣即使你調查到了一切,那又如何?除了安撫,你能做什麼?甚至你的小命也會在這場疫情裡被送走,就算不是感染到鼠疫而亡,也會因爲其他原因送掉性命。”
盧奕風大震,看着盧玄清那雙洞察若谷的眼神,突然之間明白,從一開始在他眼裡就是個秒人的大能,原來真的早就勘察出了一切。
是啊,別以爲這裡光有疫情,此事因爲是他爆出,帝王已經下令讓他全權處理此事,不僅如此,正個瀘州也暫時全部交給他掌控,附近守軍全部由他調遣。
他就像似突然之間平地炸出了一聲響雷,讓所有人都震撼無比。
鼠疫自然讓人擔憂,但是更讓人沒想到的是一向縱情山水,對他們來說沒有半點用處和威脅力的四皇子,居然藏的這麼深,雖然是正好碰上了,可是能讓帝王如此信任,將整個瀘州全部劃給他,說明帝王心裡這個兒子從來就不比其他三個差。
而很多人也開始警覺,是不是要開始從新站隊了。
同樣,三位皇子的人不約而同開始將目標全部對準了他,甚至有腦子的人都在想,不久前的瀘州餘老事件是不是就是這老四在幕後做推手。
當然,不管是不是,如此高調出現的老四,已經成爲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他當即抱拳,對着盧玄清以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尊重拜服問道:
“請先生指點,救瀘州萬民於水火之中!”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奕風現在要做的就是守好這郡城,哪裡都不能去,等待朝廷派來的醫者還有糧草,只有你這位皇子守着,才能讓那些魑魅魍魎忌憚幾分。
同樣,只有你守着,這些人才不會讓着疫情越發慘烈。
至於這谷遠縣嘛……
盧玄清說道這裡突然停頓,然後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抱拳,突然跪下,對着盧奕風說道:
“草民懇請四殿下賜草民暫代監察御史官職,草民願即可前往受災重地,誓與瀘州百姓共存亡!”
盧玄清的話嚇了盧奕風一跳,就是隨後端着茶水過來的蘇秋雨也是嚇了一大跳。
可是蘇秋雨一直就知道盧玄清的抱負,他不僅心懷天下,胸有大志,更甚至,他對百姓的那份憐憫之心也是讓人極爲欽佩的。
蘇秋雨很想不讓盧玄清去趟這攤混水,可是蘇秋雨知道,盧玄清不會同意,盧玄清要去,自然她也會去,他們兩人不可能離開對方,福禍相依,身死相依,這是他們兩人從來不會改變的決定和初衷,蘇秋雨放下茶杯,走到盧玄清的身邊同樣跪下,此刻他們不是朋友,是君臣!也只能是君臣!
“玄清你,弟妹你?”
盧奕風又震撼又爲難,盧玄清第一次放低姿態,他想要答應可是卻也知道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不能答應,因爲他是真的當盧玄清是自己的兄弟。
而且他沒有想到,身爲娘子的蘇秋雨居然不勸不說,此刻也跪在了他的面前,他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響起了一道蘇朗的聲音,只聽到餘老的大嗓門突然說道;
“好,好兒郎,玄清小子有如此氣節,老夫佩服,四皇子,老夫請求四皇子賜老夫行走令牌,老夫願意跟隨御史大人前往災區爲民衆出力!”
餘老說完,和盧玄清一起跪在了盧奕風的腳邊,讓盧奕風和衆人全部震驚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