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演唱會,李家衆人都累得夠嗆。不僅是秦綿還是忙於排練的小丫鬟,還有隨行打雜的家丁,就連製作服裝的老師傅都好久沒輕輕鬆鬆的休息過。
一場慶功宴無疑是犒勞大家的最好方式,寬敞的大院成了最好的會場。十幾桌上好的酒菜全是從酒樓裡買來的。‘花’費雖然不菲,但李權上任知府來收了不少人的好處,偶爾奢侈一下還是可以的。
看着這樣的排場,不論家丁或是丫鬟,這些天的疲倦全沒了。
不是桌上的酒菜有多好。而是老爺夫人們的竟然跟他們在同一院子中吃飯!無論是在哪個富貴人家中,做下人從沒有過這樣的待遇。這是一種尊重,比任何表揚讚賞都讓人心神震動。
歡笑聲中,晚宴持續到夜幕降臨。但在此之後,李權又要熬夜繼續遊樂園的設計圖紙。
……
……
相比李府的歡樂,靖王府的氣氛就不那麼輕鬆了。
並不是因爲李倩蓉掉進江裡險些喪命,而是因爲李倩蓉把橋面斷裂算到了父親頭上。
她知道父親想在演唱會上搗‘亂’是因爲父親跟李權是競爭對手。阿強也說過他們是來搗‘亂’的,但整個演唱會都沒出現任何事,唯獨結束的時候橋面突然斷裂,這叫人如何不懷疑?
靖王爺聽說自己的寶貝‘女’兒墜入江中險些喪命,急匆匆地回府探望,沒想到卻遭到‘女’兒冷漠地質問。
“爲什麼要那麼做?難道你爲了達成目的,那麼多百姓的‘性’命你都可以不顧嗎?咳咳……”
李倩蓉躺在‘牀’上,病怏怏地沒有一絲血‘色’。
李倩蓉的眼神很冷,看得靖王爺直皺眉頭。眼看搬到碧州跟‘女’兒的關係有所改善,現在看來似乎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
靖王爺嘗試過解釋,但李倩蓉似乎根本不願搭理。
從‘女’兒房間出來,靖王爺的表情很難看。所有人都知道王爺現在心情不好,都是唯唯諾諾。
“斷橋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強站在靖王爺身邊,聲音有些顫抖:“回……回王爺。我等真不知那是爲何,或許真是突然發生意外。我等真的什麼事情都沒做。”
“意外?”靖王爺冷哼一聲,“不想李家的演唱會正常進行的可不止我一家。說不定是別家有心人刻意爲之。本是一件好事,沒想到將倩蓉牽涉其中,還對我誤會這麼深。”
“那……那現在我等該如何做?”
“計劃的不變,正好利用此事給李家制造些麻煩。順便再查查橋面爲何突然斷裂。”
“是。”
“等等。”靖王爺忽然叫住阿強,“算了,斷橋的事不用管。”
……
……
昨夜繪製遊樂園圖紙到四更,圖紙已經完成了大半。李權離家到衙‘門’前順口讓馨荷留意下城中有名的匠人。很多遊樂設施都要經他們的手製造。
李權趕到衙‘門’,本來還在爲昨日斷橋的事情愁苦,不想剛到不久便有衙役來報說已查到橋斷的原因!
驚喜!絕對的驚喜!
但驚喜之後更多的是不信。
衙‘門’大院,幾個衙役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地跟李權回報着昨日調查的發現:
“大人,經過我等的縝密調查,終於有了重大發現!可以斷定,秦橋斷裂是有人從橋面下方將橋樑的承重木樑砍裂後導致。因爲昨日我等乘船到江中橋下檢查時,發現橋面斷裂處有明顯的刀痕,而且的斷裂處有近半尺平整豁口。”
李權大喜:“當真?走走,一起去看看。”
若真如衙役所說,那絕對是個重大的發現。
馬不停蹄。
李權隨衙役趕至江邊。
不知是不是因爲昨日發生狀況的原因,江邊上人很少,而且連一個擺渡的船伕都找不到。費了好大功夫找了好幾個船伕都不願意去橋下,說那是禁區,河神不讓人靠近,秦橋斷裂就是給大家提醒。
李權無奈,又耽誤了好久,最後是在江上捕魚的綠竹發現了李權,然後撐船將他們送到了橋下。
現在正直清晨,江上霧氣很大,視線模糊,能見度低。綠竹的小船在江上不出幾米在江上就看不到蹤影,若非綠竹常在江邊生活,別人還不敢在這樣的天氣過河。
到了江中橋墩處,擡頭根本看不見橋面,只能感覺有什麼東西壓在頭上,感覺‘陰’沉沉的。能看到的只有身邊直徑跟牆面一樣寬的巨大橋墩。因爲這根橋墩的存在,所以橋身採用了以木料爲主的構造,主要是爲了美觀。其中鋼‘精’不多,更沒有水泥加固。原以爲供人走動是沒問題的,卻沒想到才一天就出現了這樣的問題。
遇到這麼樣大霧,同行的衙役皺起眉頭:“大人,現在霧氣太大,頂上橋面看不清楚。我亦沒法帶着大人攀上去,要不換個時間再來?”
李權擺擺手:“不用,你怎麼上去的?”
衙役自信一笑,縱身躍起。
這一躍就是兩三米,輕盈地在橋墩上借力,晃眼就消失在頂上霧氣中。
五六米的高度對有些身手的衙役來說不算什麼,但在衙役的心中,這樣的高度對知府大人來說可就……
“說吧,都有什麼發現?”
衙役還在低頭看下面,李權的聲音突然出現,嚇得衙役險些沒有抓穩斷橋上的碎木。
衙役單臂掛在橋背面,李權亦是如此。不過相比之下李權要輕鬆許多。
回頭時,衙役看到李權淡定的表情,顯得有些驚訝。
“無需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本官。現在當官不容易,處處講究德智體美勞全美髮展,會點兒粗淺武功沒啥稀奇的。”
衙役將滿心驚訝藏在心底,將話題轉移到正題上。
兩人現在所處的位置是秦橋斷裂處的底部邊緣,雖然有些霧氣,但不影響李權看到底部邊緣的情況。
很清晰,斷裂處最低端有近一尺的平整豁口,明顯使用利器砍過的,而且裡側還有好幾處刀斧痕跡,木料已經被砍得滿是深痕。
情況再明顯不過,這橋是被人故意砍斷的。
“究竟是誰?誰會這麼無聊把橋砍斷?”
一瞬間,有很多問題從李權腦中閃過,但還沒來得及細想,下方突然傳來綠竹的尖叫聲!
“啊!”
“小竹怎麼了?!”李權大驚,嘶聲朝下方喊着。
霧氣擋住了所有視線,李權只能感覺到綠竹還在,但只有這樣一個信息!
李權很着急,但又不敢‘亂’動。在看不到船的位置的情況下他可不敢隨便動,萬一不小心落在江裡,他這個旱鴨子啥都不行了。
“你快下去看看情況!”
接到命令,衙役徑直鬆手直接往下落去。而李權只能運足真氣硬扣住橋墩緩緩往下。
下方有水聲傳來,不知道綠竹怎麼了?
李權不敢太快,剛下到一半的時候,衙役從下方傳來聲音:
“大人,沒事兒了。剛纔是綠竹姑娘的船翻了,現在已經沒事兒了。
“船翻了?綠竹也會翻船?”李權稍稍疑‘惑’,“不過只要人沒事兒就好。”
李權放鬆心神,下去時更加小心。
十指硬生生用真氣在水泥砌成的橋墩上摳出了無數小‘洞’。堅硬的水泥在李權強橫的真氣面前,跟泡沫一樣。
眼看就要下到船上,李權突然停住了。
“李大人,您在幹嘛?”
“沒什麼。”
重回船上,李權首先就是詢問綠竹剛纔的情況。綠竹跟衙役都渾身溼透,看來兩人都墜入過江中。綠竹也不知道剛纔怎麼了,之說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然後船就翻了。還說落入碧江後像是被什麼水草纏住了腳,費了好大勁兒才掙脫。
李權正想着橋墩上的新發現,並沒有在意綠竹所說。
李權在橋墩上發現了許多白痕,根據衙役的判斷,這應該是刀在上面留下的。
橋墩上爲什麼有刀痕?難道是有人在橋下打鬥,無意間破壞了秦橋?
顯然不是那樣的,因爲當天那麼多人在場,如果橋下有人打鬥,鬧出的動靜肯定很大,不會像現在一樣沒人發現。
刀痕還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徵,細細觀察會發現它們排列很整齊,就像是臺階一樣,一直往上。
今日發現衆多,同樣的,引出來的問題也很多,一時間還沒法理出頭緒。
李權告別綠竹後又回到了衙‘門’。
現在,李權終於相信這些衙役的能力了。回到衙‘門’,立即召集所有的衙役開始商討案情。
案子最大的問題自然是誰有犯罪動機?
衙役們商討半天也沒有個定論。因爲秦橋絕對是個對所有人都有益的建築,誰又會這麼無聊地把橋給砍斷呢?
衙役們一時間想不明白,但李權聯繫到上個月的經歷,很快回答了這個問題。
秦橋對所有人都有益,但對橋下靠擺渡營生的船伕卻沒有益處。
犯罪動機最大的自然就是橋下的那些船伕!
衙役們聽李權已提醒,頓時恍然大悟,全員贊同李大人的看法。
但新的問題是,擺渡船夫太多,犯罪的又是誰?還有,船伕都是常人,不像武林高手能夠輕鬆爬到橋墩頂上,砍斷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