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偏僻的山道上馬匪的隊伍逐漸放慢腳步,周圍低矮的灌木和幽暗的光線成了最好的掩護。
“‘奶’‘奶’的!張十三不會是被逮了吧?等了這麼久還不見人。”一馬匪走走停停,時不時往身後漆黑的山道上看上一眼。
走在前方的頭目冷哼道:“抓了更好,如今本就人多糧少,這麼點兒小事都辦不成,寨子哪有那麼多錢糧養廢物?近日先在此休息,天明繼續趕路。”
一路狂奔,馬匪們現在已跑離碧溪村幾十裡地,心頭便都放心下來。聽頭頭說休息,全都的長出了一口氣,各自下馬活動經骨。
二十餘人熙熙攘攘地分佈在山道各處,坐在草地上啃着乾硬的粗糧餅子,若有人能‘摸’出一罐小酒來抿上一口,那就得羨慕死一羣人。
簡單的吃食後,一羣漢子把目標盯在了被擄的姑娘們身上。
這些姑娘一路上哭都哭累了,肚子餓得咕咕叫,但心中的恐懼纔是最要命的。
黑夜中,相互間不知道誰是誰,看着一羣馬匪‘淫’邪的目光,嚇得蜷縮在一團,說不出話,只能瑟瑟發抖。就像是幾隻失去了母親保護的小羊羔被一羣野狼圍上。
正當衆人抹嘴搓手撲食的時候,馬匪頭子厲喝一聲:
“明日還要趕路,各自休息!誰敢在此胡來,我一刀砍了他!”
馬匪頭子的話在衆人之中頗有分量,雖是惋惜、抱怨聲響成一片,卻也沒人敢胡作非爲了。
兩三人放哨,其餘人都躺在草地上小憩起來。
山道上漸漸變得平靜了,夜空中星光摧殘,明月也繞過了雲層的遮蔽。月光落下,照亮了姑娘們驚慌失措的臉頰,臉上的淚痕讓她們失去了往日的容貌,蒼白的小臉兒顯‘露’着她們內心的恐懼。
看着四周逐漸睡下的惡狼,姑娘們懸着的心算是可以稍微放鬆點了。
大家雖都能猜到自己以後的命運,但噩夢能晚一天到來總也是好的。
正當姑娘們放寬心時,最外圍的一個姑娘正‘欲’坐下,身後一隻大手突然出現,瞬間就捂住了姑娘的小嘴。
“唔唔……”
姑娘剛剛鬆弛的神經再次緊繃,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勉強側身,卻只看到一柄明晃晃的小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這姑娘所處位置在衆姑娘最後,現今情況未被任何人發現。
“別叫!再叫我一刀殺了你!跟我來!”一名橫眉冷目的山匪低聲威脅。
姑娘經過半天的煎熬,現已魂不附體,被其一嚇,瞬間成了僵硬的木樁。然後被山匪一路拖入了灌木之後的密林之中。
……
……
四更天,馬匪頭子再一次掃視四周,自己也翻身下馬,正‘欲’休息。
可當他腳觸地面的瞬間,放鬆的眉頭突然緊皺,俯身下去,側耳貼在了地上。
視線中,夜裡累積的‘露’水在地面的枯葉上形成了清亮的水滴,像晶瑩的夜明珠,水珠上細微的抖動和地面傳來的些許聲音讓的馬匪頭子嚴肅地直起身子。
“起來!都起來!”
嚴厲的聲音吵醒了所有半睡半醒的馬匪,各自‘迷’糊地‘揉’着眼睛,小聲抱怨着:
“哎,這又怎麼了?”
馬匪頭子表情‘陰’沉:“麻利點兒,後面有人追來了!”
這話倒是引起了不小的動‘蕩’,馬匪全都驚訝地收撿行裝,一邊收拾一邊疑問:
“有沒有搞錯?咱都跑了這麼遠,還有人追?”
也有人學着頭目那樣貼在地面查探,站直之後怒道:“嘿!這真是撞上不要命的了。不過四五十人的隊伍竟敢追出這麼遠?老大,此處無人,何不殺過去將他們逐一砍了?”
“對!殺回去把那羣不要命的傢伙都宰了!”
一番話像是‘激’起了馬匪們的雄‘性’,一人請命,全體迎合。
馬匪頭子罵道:“媽個巴子!老子帶你們出來,現在已經少了個張十三,咱們若是殺過去,興許能將他們都宰了,但若我等再折損個三五人,老子回去怎麼給當家的‘交’代?走!把東西娘們兒帶上趕緊走,老子不信他們敢追到寨子裡來。”
馬匪隊伍再次移動,剛走幾步就有人驚訝道:“老大!王七呢?”
“媽個巴子!王七有死哪兒去了?”這節骨眼兒上又少一人,馬匪頭子勃然大怒。
“老大,娘們兒也少了一個!”
“我艹!那死B肯定把姑娘拖進林子裡幹去了,現在咋辦?要不去找找?”
馬匪頭子額上情景跳動,一揮繮繩,策馬前去:“不管了!回不回得來就看他的造化吧!”
……
……
與此同時,密林山道的入口處,一行五十餘人,人手一隻火把,雖只剩了點兒火星,但幾十團火焰聚在一起的同樣照亮了半邊天。
“糟了!那些匪人又跑了!”王三麻從地上站起,皺眉回報。
隊伍前方,馬背上的羽‘蒙’腰板筆‘挺’,神‘色’淡然:“既爲馬匪,必然也會地聽之術,我等接近被其發現也屬必然。原計劃不變,隨沿途線索跟着就是。”
片刻後,李權的隊伍到了之前馬匪小憩的地方。地上種種痕跡都表明馬匪在此停留過。
羽‘蒙’環顧四周,無甚發現,沉聲道:“不要停,繼續追。”
李權跟在羽‘蒙’身後,羽‘蒙’即爲將軍,此番行動經驗自然更有經驗,所以李權一直沒開口。
但此時,李權眉頭突然微皺,猛地擡手:“安靜一下!”
李權雖未曾說話,但此時一開口,所有人立即停住了。
羽‘蒙’驅馬回身幾步,皺眉看向李權,也默默地等待着。
“那邊好像有人!”閉眼沉思狀的李權突然擡手一指,直指身側密林之中。
“有人?”
羽‘蒙’皺眉嘀咕起來,本想追問兩句,但李權卻已驅馬往密林中走去了。
“你們在此稍後片刻。”羽‘蒙’下達命令後跟上了李權的步調。
羽‘蒙’跟在李權身後,見其目標明確,毫不停留,心中不免好奇。
到底哪裡有人?連自己都沒發現,這位商賈大老爺是怎麼發現的?又或者,那根本是他的幻覺?
疑‘惑’沒有持續太久,隨着不斷往前,羽‘蒙’臉‘色’變了!
前方果真有兩人的氣息!
這是他憑藉自身實力而感應到的,但前方的大老爺又憑什麼來感知前方有人?難道也是憑自身實力?那根本不可能,難不成這位老大爺比自己的感應範圍更廣?比自己的功力更深?
現在沒時間給羽‘蒙’細想,前方隱約傳來了哭泣的呻~‘吟’。
兩人下馬跑了過去,穿過幾層林木便看到一對赤果男‘女’在荊棘滿地的樹蔭下糾纏在一起。
粗布衣服墊在墊在地上,‘女’子被男子狠狠地壓着,整進行着猛烈地衝刺,‘女’子仰頭痛哭,無力地捶打着男子肩頭,卻毫無作用。
“媽的!”李權兩個跨步到了男子面前,猛地一腳踹在了男子下巴上!
男子正值興奮時刻,全爲注意身邊來人。李權這一腳直接把他踢得倒飛出去,落在荊棘密佈的草叢裡,被荊棘紮成了刺蝟,慘嚎連連。
“啊!”‘女’子發現自己這般模樣被人看見,驚叫出聲。
李權皺眉,順勢解下自己衣服,裹住‘女’子身體:“姑娘勿驚,我是碧溪村保長,敢爲姑娘可住在碧溪村?”
‘女’子驚魂未定,本能地點頭稱是。
李權轉向羽‘蒙’:“羽將軍,將那男的也帶回去。”
羽‘蒙’眉頭一皺,心中抱怨:“TMD!你這廝抱姑娘,卻讓老子抓個光屁股的男人?”
……
……
回到山道,姑娘被李權安排一人送回碧溪村後,開始審訊先後抓住的兩個馬匪。
兩個馬匪被丟在地上,又被幾十人的馬隊團團圍住,感受到這些“村民”散發的氣勢後,嚇得瑟瑟發抖。
嘴巴被開瓢的張十三嘴‘脣’腫得跟香腸一樣,低頭悄悄瞅了一眼自家兄弟,嘲笑道:
“王七,你這廝****打得命都不要,兄弟我真是佩服啊!”
王七老臉通紅,此時還一絲不掛,剛纔下身即將爆發之際遭逢大變,直接被嚇得縮陽,現在下身還如撕裂般劇痛着。
“咳咳!”李權騎着馬到了兩人面前,先清了清嗓子,“本保長現在有話要說,你們兩個中只有一個能活着。”
第一句話就讓兩個馬匪心頭一緊,只有一個能活着?那肯定有一個要被殺。當即不敢再走神,全都沉下心來。
李權繼續道:“至於誰死誰活,關鍵就要的看待會兒的你們兩個回答的問題誰更好,更準,更快了。”
李權的目的昭然若揭,赤身‘裸’~體的王七當即強硬道:“呸!老子王七就是死也不會透‘露’半點兒消息的!”
“喲呵?還是個硬骨頭!”李權輕輕皺眉,“先別急着叫嚷,先聽聽本保長的問題再說。你們的寨子叫什麼?所在何處?據此還有多遠啊?”
問話之後,王七果然把頭一扭,做出誓死不答的模樣。張十三低着頭,身子有些顫抖,但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李權無賴嘆氣:“既然兩個都不想說,那就兩人一起宰了吧。”
“噌!”
一聲剛到出鞘的聲音嚇得張十三‘腿’都麻了,連聲提醒:
“你們不能殺我,殺了我誰給你們指引去山寨的路?”
“山道軟泥中馬蹄痕跡明顯,你認爲我等還找不到山寨?莫要廢話,砍了砍了!”
張十三虛了,連聲再道:“別別別,我說我說!咱們的寨子叫翻雲寨,在夷陵碧州‘交’界的臧風山中,據此還有一日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