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轟隆隆……”
海潮拍岸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聲震裡氣勢如虹。
竹屋中的幾人都因此聲而醒。
李權舒適地一展身姿,不想掀開身上被褥。
涼風襲身,香玉滿懷。
見被褥下那冰肌玉膚未着寸縷方知昨夜之事。
兩人相視一眼,眉宇間難免有所羞澀。
“嘎吱……”
房門打開。阿朵的小腦袋伸進來,然後又“砰”的一聲關上。
爲何如此,牀上相對二人自然心知肚明。
尷尬還在蔓延,緊貼的身似乎又要上演摩擦起火的過程,忽聞“轟隆隆”一聲巨響,整個地面都開始震動起來。
外來之聲雖與之前相同,但氣勢較之前卻天差地別。顯然不是簡單的海浪拍岸之聲!
“莫非又有海嘯來襲?”
李權心裡咯噔一下,這時房門又開了,阿朵再次探頭進屋,顧不得兩人的親密交合,驚叫道:“李大人,快出來看看,似乎哪兒出事了!”
穿衣後快步跑到外面,發現是個青天碧日的好天氣,地面一如往日,四周皆無異樣。
但剛纔的巨響絕非幻覺,姓官兵也都紛紛出屋駐足觀望,驚恐的表情正逐漸變爲。
“剛纔是什麼聲音?”
所有人都在問同一個問題,而李權目力所及之處似乎無一人明白方纔是怎麼了。
半晌之後,忽有一羣官兵驚恐萬分地跑來。
“大人!出事了出事了!海上……海上……”
也不知發生何事,官兵竟緊張得口齒不清,吐吐吞吞嚼字好久才聽清了對方之意。
“海上突然飄出了好多屍體!”
乍聽此話,李權也是心中一緊,慌亂地在官兵帶領下到了海岸邊。
一看之下,李權瞬間明白了!
剛纔的一聲轟響是曾經郡守府所在的山壁發生二次坍塌,巨大的山石跌入水中發出了巨響。而此時,海面上密密麻麻地女性屍體接二連地從海中浮出,各個赤身露體,而皮膚已在水中被泡得泛白,表情或猙獰或絕望或茫然……
放眼望去,少說也有千具,而關屍體緩緩上浮樣,水下估計更多。
幾千具屍體跟整個淮海郡死亡人數相比雖算不得多,但這麼多屍體堆積在不足平的海域中,場面爲震撼,幾乎看不到海面,就是膽兒再大的人見到這麼多泛白的屍體也不免兩腳打顫。
而這些屍體定是郡守府地宮中的女奴!
李權曾判斷郡守府地宮只被一層不厚的山壁同大海隔開。如今遭遇千年不遇的大海嘯,山壁因中腑空洞故而無力承受海水衝擊,而看似堅不可摧的壁壘估計也因此而塌。之前定有大量海水涌入地宮中,裡面的女奴估計早就被淹死了。
今日可能是山體又出現了什麼變動,導致山壁徹底坍塌,地宮中的死屍才飄到了海面上。
回想當日地宮所見,實不知有多少苦命女成爲了這海中冤魂,想想都讓人心和膽寒。
駐足之時,越來越多的姓趕到海邊,見其無不驚詫。
同時,一股不安的氣氛開始在人羣中蔓延。
……
……
李權並沒有點名屍體源於何處,只是趕緊組織人將屍體打撈上岸進行焚燒。
其中虛擔心的是,地宮中人羣密集,女奴是集中一處淹死,又是最後被人發現,好多屍體已有腐爛跡象,此乃的徵兆。
還在有惠這名神醫,觀察之後斷定無礙,這才讓李權心頭稍安。
可是,世事無常。
就在李權得到惠的答覆放下心時,一名接觸過死屍的士兵忽然感覺不適,起初只是體虛乏力,以爲是勞累過導致,但很快就發覺並非如此,體虛快速轉變爲頭痛,身上開始起癍,經過惠的檢查,最終確定爲瘟疫!
瘟疫並非單種病症,在古代,瘟疫是對無法確定病源的一種統稱,而且都具有傳染性,會致命。
所以,古代人面對瘟疫是談及色變。
而每次爆發的瘟疫不盡相同,就是惠也束手無策。
此時不能伸張,以免引發恐慌,李權只能將此人單獨隔離,同時也得讓之前接觸過屍體的衆人單獨在一起。
雖未伸張,但如此做法已能說明很多問題。
不安的情緒越來越重,前些天的輕鬆和生氣不知不知覺間已然消失了。
惠一直在對患病的官兵做檢查,李權不懂醫術,卻知道瘟疫能傳染給醫生,不免非常擔心。
猶豫良久,李權終是進入隔離區,欲藉機關心下惠。
說實話,李權也有點兒害怕,畢竟病痛不同於其它,武功再怎麼高強也擋不住病魔侵害。但是,人家一介女流都泰然自若,李權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
惠聽到腳步聲,回頭輕瞥:“爺,您快些出去,此地危險。”
此是一處空曠礁石,只有海風,無甚風景,李權一步一搖得接近,並未因惠的話退卻。
惠正想說明其中厲害,忽然昏迷中的病人有了動靜。惠眉頭一皺,不再理會李權。
一瞬間,病人似乎是瘋了一樣跳起來,雙手掐着自己的脖,聲嘶力竭地大叫起來,表情猙獰,根本聽不清發出的是何音節。
病人的動作不僅嚇到了惠,連李權的臉色都跟着一白。不知何種痛苦能讓人瘋癲至斯?
病人愈發瘋狂,在空曠地礁石上狂奔,好幾次險些跌入亂石堆。
李權一看情況不對,此人卡住自己喉嚨的雙手爲用力,已是的無法呼吸,眼看一張臉充血得快要爆炸一樣,若不施以援手,恐怕轉眼即死!
李權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想着憑自己的力量要讓他鬆手應該輕而易舉。
然而事實李權想得簡單了,對方的一雙手像是跟喉嚨連在一起一樣,可以輕易地將他連身體一起提起來,但要讓他鬆手卻比登天還難。
李權額間很快冒出了細汗,病患地表現未免過誇張,任誰看了都要心寒一片。
當李權準備用第二支手的時候,病患的呻|吟嘎然而止,手還卡在喉嚨上,但人已經沒氣了。
沉默……
然後惠神色暗淡地低下頭:“燒了他吧。他的症狀生平僅見,一時間無從醫治,只有斷其根源,不要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
又多了一把火。
等處理好一切,姓、官兵的情緒已經跌落谷底了。
傻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李權不得不把事情公佈。
還有一些人需要隔離觀察,看着遠處礁石尚未完全熄滅的火苗,人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昨夜老婦人撲向火堆前的話。
所有人都會被燒成灰燼!難道這纔是災難的前兆?
猜疑越來越凝重的時候,在大海相反的遠方,白衣結隊,如雲如虹,巨大的白蓮香車似曾相識……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天下大吉。大劫在遇,天地皆暗……白蓮花開,明王出世,彌勒降生。”
熟悉的口號、熟悉的隊伍、熟悉的陣勢,白蓮教的隊伍李權怎會陌生?但這時候出現卻不得不讓人深思……
淮海郡邊陲之地,淮海郡的官民從未見過白蓮教,以至於胡不能也只聽說過白蓮教之名,知道白蓮教在中原勢大,卻誤以爲白蓮教是徒有虛名而不願。
白衣白衫,風翩翩,初見白蓮教的人都會被其表象所迷惑,而在衆人情緒最低谷的時候出現,潛意識中便會給人以救世主的感覺。
香車之上,上官柔兒端坐花心,美甚出水芙蓉,態比仙女回眸,其感覺瞬間讓人覺得那就是真正的仙女。
李權並未動作,遠遠地靜觀上官柔兒欲意何爲。
只見白蓮教的隊伍牽引花車開至人羣之中,車前一人高聲喊道:
“白蓮聖女到,凡人跪,獲康泰,朝聖者,得永生。”
說罷,率先跪在地上。緊接着,其餘白蓮教衆也福地朝拜。
數人的隊伍,一片雪白,齊齊跪地形成一道雪白雲梯,場面爲震撼。
恰此時,高坐花車的上官柔兒眉目輕動,身後竟有一層宛若霞光的斑斕虹光出現,印於背後,若說不像仙女?
連李權都不相信。
這陣勢哪兒是這些見識有限的彈丸地民能抵抗的?
頓時,人潮涌動,數萬官民齊身跪地,神態虔誠不曾稍動。
見此景,李權似乎明白了。
白蓮教此次出現定然是要借海嘯之難而危言聳聽,以此蠱惑衆人加入白蓮教。
照理說,李權跟白蓮教的兩位聖女都情感糾葛,於情於理都該做個順水人情,就算不幫也不應搗亂纔是。
但李權沒法坐視不理,白蓮教所爲完全是乘人之危,每每吸納教衆都已這種蠱惑矇騙手段,這些人若加入其中,日後能有善終?
就算這次主持的人是上官柔兒又如何?
既然能阻止她一次,那就能阻止她第二次!
打定主意,李權緩緩朝白蓮教隊伍靠近。
而就在李權即將走到白蓮教隊伍面前時,花車上的上官柔兒手中多出一紙,然後噴水於紙上,而那紙中就漸漸顯現出鬼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