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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郊外,月色悽悽,月光下十萬身影安安靜靜。
接下來還有連日的趕,沒人有閒工夫聊天,都想乘着有限的時間好好休息。
零星的幾座小帳篷圍着一個相對較大的帳篷,在郊外荒地上顯得十分突兀。
帳篷外邊,李權站着,不遠處的又恢復了打坐的姿態,她發現只有這樣才能剋制住自己的殺意。
“我叫慕容冰。”
冷冷的聲音就如她的名字一樣,如冰雪一樣寒冷。
李權微微一愣:“慕容冰?你該不會跟慕容雪是姐妹吧?”
李權想也沒想,下意識就問了出來。
慕容冰、慕容雪,這明顯是雙胞胎的名字,而且兩個人的性也出奇地相似。現在一看,兩個人連相貌都有幾分接近了。
要說兩個人之間沒有關係,打死李權都不相信。
一聽慕容雪,慕容冰也稍顯詫異,睜眼看了看李權:“你怎麼會認識慕容雪?你說的慕容雪是哪個慕容雪?”
“當然是慕晚晴的師父!”
說着,李權又簡單地比劃了一下慕容雪相貌。
慕容冰聽後眉頭就皺了起來:“你竟然能見到她?還能知道她相貌?”
李權心說這叫什麼話?不就是個人麼?有什麼能不能見的?
“這有什麼稀奇的?她是慕晚晴的師父,慕晚晴是我夫人,見一見很正常嘛!”
“她可不是個什麼人都能隨便接近的人。”
看着聖後一臉神秘的樣,李權很想說她還是老孩他媽呢!
想了想,最後這句話還是忍住了。
跟慕容冰的實在是無聊了些,一開始還想看她壓抑怒氣的樣,隔了一會兒就沒興趣了,李權正準備回帳篷,忽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人。
“上官柔兒!上官柔兒現在怎樣了?”
從五年前被逼出大慶之後,李權就再也沒見過上官柔兒,也不知道她現在怎樣,更不知道她有沒有查到國師的消息,或者到底還是否安全都不知道。
李權問出了,因爲李權能感覺到上官柔兒和這個慕容冰的關係不一般,說不定她能知道些什麼。
不過很可惜,慕容冰也不知道上官柔兒現在何處?
但讓李權安心的是,慕容冰相信上官柔兒還活着。
不知道她從哪兒來的自信,很肯定地告訴了李權上官柔兒還活着,說她有足夠自保的東西。
這樣的話李權也聽上官柔兒說過,所以也就不再擔心。
……
……
行軍半月,十萬軍士終於到了大華的邊境,蠻河以南。
熟悉的黃沙地貌再次出現在眼前,這裡屬於夷州,因爲六年前的爭只打到這裡就開始議和,所以夷州還有很小一部分區域沒有被收回,現在還在大華的控制中,邊防軍也就駐紮在這兒。
不是大慶沒有能力收回夷洲最後一個角落,而是因爲這最後一個角落屬於夷洲最貧瘠的地帶,這裡只有黃沙、,就連流經這裡的蠻河河水都是昏黃色的。
在一些人眼中,這裡屬於一塊很雞肋的土地,所以當年大慶在大勝之後沒有提出將這最後一塊地歸還的要求。
大華自然不會主動歸還,既然人家不要,自己正好可以一直佔着。
不管哪個皇帝,疆土總不會嫌多。
佔着最荒蕪的一塊土地,受苦的自然是駐紮在這兒的兵士。
同時這兒也多了一個新名字,叫蠻州,正好和夷洲相配,同時又結合了蠻河的意境,其實就是蠻夷之地的意思。
這裡的士兵還修建了一座土城,叫做蠻城,也是蠻州唯一的一座城池。
來到蠻州,看到蠻州士兵的第一眼,李權就發現他們跟自己從京城帶來的士兵有着天壤之別。
油亮亮的麥色皮膚就是他們身上的符號,乾燥、精壯、簡單,充滿力量,眼神中透着一股桀驁不馴。
和京城士兵比起來就像是野和科班生的區別,至於誰的戰鬥力更強就只有在戰場上見分曉了。
蠻州的駐軍原本有八萬,至於皇上口中說的一八十萬軍隊目前還在,目前李權從京城帶來的這一支十萬人的隊伍是到達前線的第一支。
當然,大慶和大華接壤的隘口遠不止蠻州一處,一八十萬軍隊要駐守在各個隘口。只是夷洲將作爲進軍入口,將會集中大華大部分的兵力。
大部隊趕到蠻州的第一天,這些來自京城,習慣了京城養人氣候的士兵很快就感覺到不適,嘴脣乾裂出血只是家常便發,頭暈目眩水土而生病者也多不勝數。
這倒是一個所有人都沒預料到的困難,而且解決困難的辦法也沒有別的,只能先休養一段時間,等士兵適應環境後再說。
安置十萬人是很繁瑣的事情,好在這些事不用李權操心,軍中自由人安排。
當天,李權的入駐蠻城。
進入蠻城,李權又感覺到了熟悉的味道。
這座土城跟曾經的丘陵像了,大小結構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蠻城沒有像丘陵那樣經歷過真正的血戰,這座城市還顯得很年輕。
再次來到夷洲,李權覺得這裡的一切都很親切,不自覺地想起曾經在這裡經歷過的軍旅生涯。
或許那還算不上軍旅生涯,李權只是在旁邊做一個看客,見到了許多真實的故事。
回想起來,心中不免涌上一股熱血,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差在萬軍從中走一遭了。
在蠻城街上,沒有小商小販,只有或談笑、或,或休息的士兵,那些俊朗的目光總會在李權身上停留一下,然後一個個恭敬地站直等着李權從他們身邊經過,之後又恢復到剛纔的狀態中。
李權走在最前頭,步伐很慢,走着走着就停住了,摸了摸身側城牆,感受到上面的凹凸不平和細沙鉻手的觸感。
這裡的一切都像這看似不規整的城牆一樣,雖然簡單卻很真實,總能抵擋住最猛烈的進攻。
“也不知當年跟自己一起的丘陵的邊防將士還有多少人?”
李權仰天想着,表情有些多愁善感。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卻沒注意到身後隨行將士的臉色。
不管是從京城來的將士,還是一直留守邊防的將軍,他們對眼前這大將軍一直持有自己的態。
李權何許人?
連皇上都沒搞清楚,他們這些將軍如何能搞清楚?
說到底還是因爲來歷不明,卻授以大將軍的身份,如何能讓他們信服?
如果他們得知了李權的身份和經歷估計不會有這樣的情緒,但李權卻不能暴露身份。畢竟以前是大慶重臣,曾經又給大華造成了不少麻煩。皇上臨危受命完全相信他,但這些將軍恐怕做不到,到時候只會惹出更多的麻煩。
最基礎的矛盾尚未解決,現在又發現李權這般多愁善感的樣,身後將士都皺眉相互看着。
很明顯,他們不滿意,覺得皇上如何能派一個這樣的人來領導他們?
將士心有不服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幾乎所有都會面對這樣的局面,但像李權這樣讓所有人都心有疑慮的官員估計倒是很少見的。
反之,李權倒覺得自己這樣的情緒沒什麼,故地重遊觸景傷情乃是一個又內涵的人該有的正常情緒,他絲毫沒注意身後將士眼中的情緒,繼續慢悠悠地走着。
好不容易走到了城中的大廳,大大小小近十位將軍分列兩側送李權上了帥座。
每個男人心中都有個英雄夢,現在李權穿着大將軍的金甲再坐上大將軍的位置,心中難免有些小得意。
下方一個不屑的冷哼聲傳出,將大廳中的平靜打破。
李權眉頭輕皺:“是誰?”
“我!”
狂傲的聲音後,一個胡花白的老將軍站了出來,此人年事已高,卻也強壯得緊,眼神中的傲氣看得出是個自視盛高的人。
李權可不會看到一個老將就將他跟黃忠、廉頗對比,自視過高的也有可能是庸人。
不過,老將這一聲哼讓李權注意到了廳中衆將的情緒。
李權掏出兵符放在了桌上:“老將軍何許人?對本將又有何說法?”
“末將劉不凡,別的不敢說,就想知道大將軍今日來此所爲何事?是查軍還是遊玩?”
李權指着桌上兵符:“皇上兵符在此,讓本將軍統領全**士,你認爲會是來遊玩的?”
“既然是統領軍士,就該抓緊時間跟衆將說說有何,說說這場戰該如何打?大將軍一磨蹭,耽誤了多少時間?如此拖沓,倒不如讓末將去操練軍士。”
李權也不惱,笑眯眯地反問:“劉老將軍,看您這年紀也應該打了不少仗吧?”
“哼!”劉不凡一臉傲氣,“末將不才,從軍五十載,大大小小的戰事經歷過數次。”
“那六年前戰鬥參加過了?”
“那當然!末將殺敵不下人!”
“咱們先不說殺敵,就說說劉將軍說急着去操練軍士,那劉將軍操練軍士操練了多久了?”
“訓練新軍不下十載!”
說到曾經,劉將軍那叫個得意!
不料李權忽然話鋒一轉:“既然劉老將軍訓練了軍士訓練了十年,那爲何六年前還吃了敗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