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慮未消,可若跟張老爺所說,張柔雲初衷是爲了家中生計,似乎能解釋很多問題。
爲了生計而改變自己,似乎是每個人都必經的道路,張柔雲有現在的改變似乎在情理之中。再者,張柔雲能在天災中活下來,看似不可思議,但人有時候就是不可思議的動物,奇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李權不是個自尋煩惱的人,有了這樣的說法,潛意識中寧願讓自己去相信。至少能讓自己安心,並且也覺得一個弱女子也幹不出什麼大事。
……
……
相比李權,秦棉顯然不是個心裡能藏事的人。因爲今日和昨夜的事情,讓這位飽受讚譽的秦大家整日處在憂慮之中,各種各樣的奇怪思想總揮之不去。
由其是那個眼神,那個微笑,還有那讓自己頭腦一片空白的奇怪感覺,想了好久好久,怎麼想都覺得那種奇怪的感覺是張柔雲蓄意爲之。“妖術”的說法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除了“妖術”還有什麼說法能解釋剛纔自己的怪異感受?如果那女人真會妖術……
想到這兒,秦棉都忍不住打了個寒蟬,若那女人只針對自己還好,如果她用妖術迷惑老爺可怎麼辦?
越想越覺得可怕,但有了在逸居的經驗,秦棉不會再貿貿然地去職責張柔雲。她現在最需要的是找到一個相信自己的人,而且這個人能輕易地影響老爺的思想。
思來想去,貌似安姐姐最合適!
夜深,李家的夫人們一如往日在後花園的閣樓中享受安靜的時光。
“叮鈴鈴。”
紗簾後的風鈴依舊清脆地響着,像小惜荷的歡笑。
聽着風鈴聲,秦棉的心情並沒有因此放鬆,因爲她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說,必經所說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但時間不允許她多想,擔心老爺,所以急切,急切地想要將威脅消除在萌芽中。
和昨夜一樣,夏茹和凌鳳共浴,她們喜歡在冬夜泡澡,暖暖的,很放鬆,時不時進屋的冷風能讓人身心愉悅。小翠和綠竹在一邊嗑瓜子逗小惜荷,而安馨荷則在樓外走廊上看着碧州一日比一日繁華的夜景。
秦棉上樓,屋中幾女只是淡淡一笑,似乎沒有發現她眼眸中的憂色。
“安姐姐呢?”
“走廊上。”
……
……
“姐姐。”秦棉走到安馨荷身後,輕聲到。
屋外沒有炭火的溫度,在夜風中顯得很冷。這樣正好,秦棉正好需要安靜地好好想一想要說的話。
安馨荷回頭,正要開口,忽然注意到了什麼,話音微頓。
作爲大夫人,不管在何時都要比別人更加冷浸,看任何人任何事都比被人更仔細。秦棉的憂心沒逃過她的眼睛,但她卻誤會了秦棉的意思。臉色一變,微笑答道:
“妹妹,昨日之事勿要掛心。姐姐去看過了,那柔雲姑娘雖張揚了些,但言語舉止都張弛有度,應不是個難以相處的姑娘,只可能是一時考慮不周所以佔了老爺身側位子。你也知道的,老爺這麼做只是爲了李家生意,你應該體諒老爺纔是。”
“不是……不是這樣的!”秦棉的聲音有些急切。
決定要好好說的,但聽了安馨荷的第一句話,秦棉便控制不住了!
她變得更加恐慌,老爺被她迷住了還好說,畢竟老爺是男人而且好色本性路人皆知。怎麼安姐姐也被她迷住了?一夜不見竟然幫着外人說話?這女人是要多厲害?
安馨荷微微皺眉,雖然都是自家人,但她畢竟是老大,作妹妹的在面前大呼小叫多少會有些不爽。
“什麼不是這樣的?”
“那張柔雲是妖人,會惑人心,我……”
“夠了!”安馨荷提氣一喝,“秦棉你這兩天是怎的?剛纔聽說你表演出問題,現在又來胡言亂語,看來真如老爺說的,你需要休息休息。”
樓外的爭執傳到樓內,引來了幾道目光。
秦棉跟大夫人起了爭執?
“怎麼了?”小翠將小惜荷塞給綠竹,急匆匆跑了出來。
安馨荷冷着臉,似乎不想再多說,掀開紗簾,移步進樓。
秦棉發呆,還沒想明白爲何引來姐姐的不悅,隨着姐姐的背影,秦棉追上:
“姐姐,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那意思。”
蟬翼般的粉色紗簾隔住兩女,成串的風鈴擺動着……
“叮鈴鈴。”
“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不過是因爲張柔雲的出現讓你感到不安,害怕自己的位置受到威脅。這些我都能理解,大家都是女人,我也經歷過你這樣的時候。但是,咱們不能因爲這些而幹出格的事情。尤其是背後重傷他人,老爺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事情。姐姐勸你還是早些回頭,恢復平常心,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心裡最好有個譜。今日對你如此,姐姐也是爲了你好。好了,早些歇息吧。”
把話說完,安馨荷沒留在樓中,緩緩下樓。
安馨荷走了,但場面依舊很緊張。大夫人終歸是有屬於大夫人的威望,都知道是她是真的生氣了。所有人都唯唯諾諾不敢說話,看着秦棉淚珠在眼中打轉也不知如何安慰。
直到確定安馨荷已走遠,夏茹才換上衣裳,主動將秦棉拉入屋中。
“妹妹,外面冷,有話進來說。”
秦棉默默地跟着,在桌邊坐下。
也只有夏茹能在安馨荷生氣時保持平靜,她和秦棉接觸的時候最多。因爲以前總是她教秦棉琴藝。看到秦棉被訓斥,心中多少有些不悅。
坐到秦棉身邊,輕輕拍着對方後背:“給姐姐說說,到底是怎麼了?”
秦棉失落地搖搖頭:“算了,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你不說怎會知姐姐不相信?要知道,在家中咱們可是最親近的。別人不相信,難道還擔心姐姐也不相信麼?”
秦棉身子微顫,輕輕擡頭:“姐姐,我說了你真的相信麼?”
“相信,姐姐相信你不是個爭風吃醋的女人。在這點上,你比姐姐好多了。”
夏茹的話讓秦棉難得地露出一個笑容,稍微安心,便將藏在心裡的話說出來。
連番打擊讓秦棉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原原本本得把事情說一遍,講述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一羣女人圍在一起,像聽故事一樣仔仔細細地聽着。
紅燭燃盡,新燭換上,故事講完了。
幾個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管是誰,對這樣的事情都感到不可思議。難怪安馨荷會發火,作爲大夫人,爲了維持家中安定,在聽到這樣的話時誰都會保持高壓態度。
安馨荷的做法情有可原。
夏茹也說不準孰是孰非,只能好言安慰:“妹妹,不管是不是真的,這件事還得是你自己處理。相信老爺有自己的判斷,而你述說的方式沒有誰能接受,別忘了,你是女人,而且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要讓老爺相信你的話可不一定要有證據。姐姐說的,你能懂吧?”
……
……
再說皮衣。
離時裝發佈會才過一天,不知多少人連皮衣的樣式都不知道,但皮衣和皮革工藝已成爲了百姓茶前飯後議論的交點,更多的則是皮衣駭人聽聞的價錢。萬兩白銀的價值,想想都讓人匪夷所思,甚至一度有人認爲那皮衣就是用金絲銀線編織而成的,不然怎會有如此天價?
而那些有幸受邀,又有幸獲贈的大老爺,各方親戚,各街鄰里紛紛前來圍觀,只求能看看那皮衣到底是什麼?
對這樣的要求,有幸獲得皮衣的當然會拿出來給大夥兒見識見識,畢竟這玩意兒就是拿來裝X的,此時不裝更待何時?
每個人都一樣,見到皮衣的第一眼是覺得新奇,接着便是懷疑,這樣的衣服真能值上萬兩?
現在,有皮衣的各家各戶便成了皮衣價格最忠實的擁護着,有了皮衣後,自然希望它越貴越好,這樣才能彰顯身份。於是,每每遇到這樣的疑問,便會有人站出來講述所謂皮革工藝和智慧結晶地大道理,所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講得頭頭是道,聽的人嘖嘖稱奇。
顧客的宣傳永遠比商家的宣傳來得更有說服力,皮衣的名氣正在不知不覺間已駭人的速度飆升。
不知有多少有皮衣的人家,因爲女眷想要穿着皮衣出來顯擺而被各家老爺打得屁股尿流。
上萬兩皮衣怎捨得拿給自家娘們兒穿?明顯用來討好外面的相好,或者巴結別家更實際。如此傳播必定會讓皮衣的名氣更上一層樓,相信很快就能傳出碧州,傳遍大慶。
皮衣的受益十分顯著,各個商戶都把目光落在皮衣上,想要效仿,爭先恐後地收購獸皮。
但是,皮革的製造是全新的,想要造出李家那麼光滑柔軟的皮革可不容易。就是靖王爺麾下的衆多能工巧匠也束手無策。當然,靖王爺想事情比其他商人遠一分,知道用高價收買李家匠人,希望從他們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很可惜,這樣的招數對李權沒有任何威脅,天底下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能知道皮革究竟是怎麼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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